天堂的約定 第二十五章 我依然愛你

作者 ︰

曾雪心與曾然同時從車門里走出,雪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掉頭看了一眼曾然,看見他匆忙的身影,大步跨上前去挽著他的胳膊一起走進了辦公大樓。

冬季本來就是一個冷靜的季節,空氣是冷的,人是冷的,連這棟都顯得也是冷的。寬敞的大廳,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牆,一眼望去,可看得見玻璃後面堅硬粉白的牆壁,二樓的咖啡廳一個人也沒有,暗淡的光線隱隱淡出,只有門口的三個大字,墨綠色的,星巴克向來是獨特、孤行的,如果是炎熱的夏季,想必這個時候也會看見依稀聊聊的幾個人,響午時分更是人潮擁擠,等著排隊買那些所謂的能提神醒腦的苦味的東西。

曾然猶記得自己從前從來不佔這個東西的。其實,他以前是很多東西都不踫的,比如香煙、美酒,咖啡更是不敢恭維,每次只要聞著那些刺鼻的味道已經退避三舍了,別人是喝得香甜可口,他卻猥瑣不動,蔣妍老說他就是一怪胎,這樣不吃,那樣不喝,干脆連人也不要當了,騰出空間好讓別人轉世投胎。他每次都是一笑而過,不解釋,也不期望。可是,現在不僅煙、酒、咖啡,連這輩子最避諱的,從來都沒想過的東西也佔上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拉著自己胳膊的曾雪心,內心復雜得就像天花板的塑膠線管,錯綜復雜。眼前這個女人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已經不能對她有絲毫傷害的行為。好多次他都想對她說明心意,可又怕觸踫到她幼弱的心靈,她那麼不堪一擊,需要男人的保護與疼愛,可是他是真狠不下那個心去傷害這麼一個善良、優秀的女人。

剛一走出電梯,就听到辦公司里嘲雜的爭執聲音,就像菜市場的叔叔、阿姨們,沒玩沒了。

又是為了聲音的問題,這個他太了解了,每回創作部與制作部遇到這樣的情況準能爭得個你死我活,雙方交手、毫不留情,曾然每次都只是坐在辦公椅上安靜的听著他們吵得面紅耳刺,等到大家都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在起哄在出面平息。這次,他還是如往常一樣,一走進辦公司就隨便找了個角落身體斜靠在上面,包著手臂,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曾雪心好言相權,「不是都已經確定了,還在吵什麼?」

公司創作部總監氣憤憤的叉著腰︰「這聲音不合適,我所過是要帶點滄桑感,音色後一點的。」

「這已經是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曾小姐,我們已經找了好幾個了,他還是不滿意,」陳衣美走進雪心的面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大家都累了,曾然起身走向那男人語氣平淡的說︰「楊總監,如果你覺得不合適那就重新在找,只是我們都得配合彼此的時間。」

「你們必須按照我的要求辦事,不然我的創作不會有任何意義,」他起身,和曾然兩兩相對,又說︰「曾然,你也是搞創作的,你了解這個過程是怎麼回事,所以我相信你。」

「我知道。」

「還有,我們跟ada公司胡合作快到時間了,現在我們聲音還沒找到,今天他們回來公司,等下一起討論一下。」

就在這時,從辦公室大門走進了兩個人,曾然轉過身,身體像尸體一樣瞬間僵硬無比,血液從腳部一滴一滴凍結到腦部。他從來都沒想過會再一次踫到她,身為公司的高層他知道這次跟ada的合作至關重要,他也了解過一些關于這個公司的,因為他的音樂必須與他的服裝配合的天衣無縫,這又將是娛樂界又重大新聞。

只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她為什麼會出現,還是跟他一起。從他們進門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對,一股奇怪的氣流瞬間襲來,胸口有點悶悶的感覺,心里是一千個疑問不知道該向何處噴灑。他雖然知道今天跟ada公司有約,也知道洛嘉城會出席,這個洛嘉城他也或多或少了解些,他的經歷在娛樂界那是眾所周知,不過這人看起來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蔣妍也想傻子一樣愣在那,微微張開的嘴巴想要說什麼,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怎麼會是他,還是今天這麼光鮮耀眼的他,他那天明明就是那麼狼狽不堪,怎麼會,怎麼會?她的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過去,曾然伸出右手笑臉相迎,「洛先生,久聞你的大名。」

洛嘉城也伸出了手,來了個禮貌性的握手。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曾然轉頭撇了一眼蔣妍,看見她猶如水汪汪的眼楮正看著自己,他有些遲疑,這樣的舊情人見面還是頭一次踫到。遲鈍了幾分鐘,還是走近,與她隔著一只手臂的距離,伸出手禮貌性的說︰「蔣小姐,你好。」

天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的糾結復雜,這樣的場景是自己從來都沒想到的,好幾次都覺得這輩子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從在學校里走出,他狠心摔開她的手那一刻,他們這輩子注定就成了陌生人。可是她應該怎麼辦,該怎樣面對這個曾經用心愛過的人,她的心里早已經是翻江倒海,澎湃不安,胸口就像壓著千斤重的石頭,沉不下去,也扶不起來。

蔣妍松開了僵硬得像尸體的身體,緩解了一下面部緊繃的神經,伸出手︰「你好。」

「我看大家不如貴賓室里詳談吧,」曾雪心突然打破尷尬的局面,然後又引領他們去了貴賓室。這個貴賓室是很少迎接客人的,曾然曾經對公司吩咐過,不重要的事情不準任何人進去,包括雪心。听到曾雪心說出這句話,他瞪了她一眼,雪心只是輕輕抿笑,似乎他的心思只有她才能看穿。

從貴賓室出來,蔣妍只覺得心口堵得慌,整個會議過程她一句話也沒說。本身她也沒資格發表言論,這是一如往常洛嘉城走哪里都帶著她。她也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眼淚掉下,那麼多人在場,她不想暴露自己跟這個當下看起來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又過瓜葛。隨便道了個別,就拉著洛嘉城的手朝大門走去。曾然何嘗看不出她復雜的心情,整個過程眼神都沒離開過她,只是又要顧慮曾雪心的感受,所以會議洽談結束後他真個人猶如從監牢里走出的囚犯如釋負重。

走出辦公大樓,蔣妍只覺得身體一陣輕松,迎面吹來的寒風拂去了她緊繃的神經,她覺得舒服。眼角的淚水在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又怕洛嘉城看穿,硬是活生生的把想要痛哭的聲音給憋了回去。

「妍妍,」洛嘉城叫住了走在他前面的她,話音剛落就有點後悔,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叫她,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她轉過身,與他隔著一丈的距離,他幾乎能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淚痕,還有兩滴正掛在臉頰的腮骨突起的地方。他看了她幾分鐘,然後沖上去抱住她,抱得很緊。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暖侵蝕了心窩,瞬間嚎啕大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復存在,只剩他和她。

蔣妍覺得奇怪,曾然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慌了,一直猶豫要不要去見他,見了怕尷尬,沒話說,不見又內心不敢,終于最後還是鼓足勇氣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出門。

他們約在一間咖啡廳,剛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靠窗的角落,西裝革履,手里的銀白色的吸管正攪拌著被子里的咖啡,看見她來,起了身禮貌性的說了一句︰「坐。」

來的路上還想著該怎麼溝通,畢竟七八年沒見面了,要開口說出第一句話還真是挺困難的,她幾乎是前思後想,沒想到一坐下就驚訝的說了一生︰「你以前不喝咖啡的?」

「是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很多年了,」他慢條斯理的回答。

听他講完這些年的事跡,蔣妍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成熟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哭得稀里嘩啦,沒想到還能這麼坦然的面對眼前這個愛過的男人,或許是年紀越來越大,經歷過的,看過的,聞過的,已經把一顆原本單純稚弱的心靈磨得堅硬厚實。

要離開的時候曾然突然拉著她的手,很深情的樣子,蔣妍看著他幾近枯萎的樣子,心里是酸澀難受。

「小妍,其實這些年我從來沒忘記過你,我每時每刻都不在想你,好多次我都強迫自己用工作或是其它的來麻痹自己,以為可以忘了你,可是根本就行不通,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楚,以往的那些歲月就像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里覆雨翻雲。我知道當初是我狠心拋開了你,可是我是迫不得以的,當時的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對自己沒信心,怕給不了你幸福,怕耽誤了你,所以才會放開你的手。這些年來我把自己埋藏的很深就是不想讓別人看穿心思,我的心里一直有你,我到現在還深深的愛著你,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我現在可以給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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