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什麼話，瑞清說起來都像是佔理的那一方。大概實是並沒有瑞清講的那麼糟糕，女人穿的用的是很普通，但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還不至于讓人一眼都看不下去。但瑞清既然這麼說了，或許就是這樣吧，女人總是有這樣的不是十分正確的認知和習慣。
女人自然又是道歉，很不好意思地抓著袋子，下意識反復摩擦著手指。
「這，這衣服太不合算了，」女人捏住標價，很緊張，「還是退了吧，我穿這個真的不習慣•••」這個價錢，她根本沒有這個經濟能力嘛•••
「留著面試穿。」話一出口，瑞清就很想打自己耳光。十幾套衣服，誰面試穿的過來•••他果然是被氣昏頭了，才會說出這種不經腦子的話。
瑞清無力地拋了個白眼。去逛街給女人買東西開始，他就已經出問題了。不，或許更早之前，就已經有問題了，然後漸漸的越來越不受控制。
現在是多說多錯。
但女人那種感激的笑容，看著•••其實比想象中要順眼許多。
「瑞清，你真是好人•••」女人絕對真誠的感激。
「胡說八道。」瑞清幾近憤憤地，別過頭。買了這些東西回來給女人，拼命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在討好她，因為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請你收下」這樣的話。但被拒絕了又失落得不得了。
「啊？呵呵•••」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瑞清這樣，帶了點孩子的稚氣，很有些可愛啊•••但是要她收下這些東西，女人又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到底要不要？」瑞清不耐煩地說。他的臉色漸漸就難看起來，皺著眉毛別過頭。
「啊？我穿不合適。送給其他人更好吧，你那些朋友•••」
「你不要就丟掉。我不送女人東西•••」
什麼？女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表情怪異起來。她模模自己的頭發，咕噥道︰「難道我不是女人嗎？」。
女人有些惱怒又隱忍的臉，微微紅起來的雙頰，好像有點可愛•••不由得心情就好起來，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笑出聲的沖動，維持著拽得不得了的表情「嗯」了一聲。
嗯？是說她是女人，還是不是女人啊•••
女人有些泄氣地垂下頭，嘆了口氣。
「要不要，去試試？」瑞清提議。他突然覺得很無力，那種無奈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心髒。其實怎麼樣都不舒服•••女人煩雖然煩了點，他卻不想讓她的一張臉變得更難看。
面對瑞清，女人，只有順從。女人只能不厭其煩地一件一件地穿，然後出來轉個圈，給瑞清是頭是腳地評價一番。瑞清的話，總是苛刻而不甚悅耳。
「果然•••我穿這些，不大合適吧•••」女人不自然地笑笑，因為瑞清的話，渾身更加不自在了。「這麼貴的衣服，我穿太可惜了•••」
女人蒼白的臉色，手腳都不自在的樣子，看起來讓人忍不住想憐惜她。「混蛋•••」瑞清咒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女人，還是罵口不擇言的自己。「又沒說穿的很難看，比平時像樣多了，」似乎跟女人多說一句好話就讓他很難受似的，瑞清立刻又刻薄起來，「你都不照鏡子的嗎，好歹也注意下形象。」
女人想說，還好吧•••但她知道這只會讓瑞清生氣，所以她選擇沉默。
這些貴的要命的衣服，女人還是收下了，只能收下。穿習慣了自己的衣服，突然穿這種好衣服，感覺都不是自己的，手腳都不自在了。要命的是，收下了還不能不穿•••
其實，收瑞清的禮物對女人來說，是一種負擔。本來是有這種友誼的，雙方並不對等的存在。或許他們從前一直是這樣，她和瑞清向來都不可能一樣。但是否可以•••是否可以改變一點，一點點。
單方面的接受幫助，讓她覺得，他們的距離大概會越來越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和瑞清之間•••
男人和女人在思維上的不同，總能不斷的在生活的細微處體現。女人的猶豫和糾結，在瑞清的眼里根本是微不足道，甚至是自尋煩惱。照顧這個女人實在不是件困難的事•••她只是，有些惹他厭煩，除此之外，都很乖順•••至少，做飯算得上合他的胃口•••
瑞清知道，自己真的出問題了•••至少在他看來，女人換身衣服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女人稍微收拾收拾，也是拿得出手的，這種認識讓瑞清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