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居然是個大活人!還穿得這麼不倫不類!"
一句非常添堵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誰?出來!"
我循著聲源望去,一團十分鮮艷的東西在不遠處的灌木間隱約,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一只大鳥出現這我面前。
我詫異地打量著這只未知生物,其型如鶴,高六尺許,卻是雞頭,燕頜,蛇頸,龜背,魚尾,周身絢麗耀人,五彩勝孔雀。簡直跟中寫的鳳凰一模一樣!
"你難道就是鳳凰?"我突然想到了饕餮變成人的景象,問道,"你是不是也可以變成人啊?"
"哦,你居然見過饕餮?"大鳥忽視我的問話,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見這幅樣子,估計跟饕餮一樣,不是我惹得起的主,默默地咽下這口氣,就在這時,它一下子變成一位曼妙少女。她有一頭美麗的秀發如銀河九天般傾斜下來,濃淡適宜的柳葉眉,一雙鳳眼斜挑,雖是嬌俏瓊鼻,唇如點絳,亦有一分寒意叫人不敢輕怠。一身紅裳襯得她的肌膚霜如雪,加之起玲瓏身段,美艷極了!而此時的她右眉上挑,對著我是上看下看,左瞧右瞧的。
"你怎麼知道?"我下意識的模了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並蓋住了它。心想,莫非她認得這戒指是饕餮的。
"哼!"她一側嘴角上揚,毫無掩飾的譏諷,"我知你想法,何須借助外物!"
我撇撇嘴道:"那你還是知道這枚戒指的咯,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把它摘下來。"我一想到那道奇光,和消失的血跡,隱隱便覺得不祥。
"想不到饕餮跟你簽下的竟然是血契!"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那是不是很難摘下啊!"我一听血契,(雖然我完全不曉這廝說的是甚鳥語,)只覺自己寶貴的生命受到威脅。
"難到是不難!"她雙手交叉胸前,"只要在定約的12個時辰內砍掉你的食指即可。否則時辰一過,契約正式成立的話,就算砍掉你的手指,你與他也將一生血契相伴,不死不休。"
我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手指,問道:"什麼叫血契,是契約的一種嗎?"
她白眼一翻,接下來就是異空之知識大惡補。
所謂契約,即規定一方必須為另一方服務一定時期的合約。
從雙方關系是否平等,可將其分成兩種,平等契約和不平等契約。
由于契約令大都是上古之人神制定,故而一般契約皆以人為契約主,獸為契約奴。只有一種契約是是人神和獸神一起制定的,所以也只有一種契約是平等的,那就是血契。
由于血契是建立在雙方自願平等基礎上,故契約中無主無奴,也無需遵守契約主需強于契約奴的條令,只需以獸戒為引,雙方之血為契約令,即可建立盟約。而血契一旦簽成,雙方中,雙方中只要有一人死,另一個便不可獨自存活。
而不平等契約則需要由人降伏獸,並提供契約令,多簽于獸之幼年。不平等契約簽成後,只要契約主的命令不違背契約令,契約奴都必須服從。不平等契約由于契約令功能的不同而分為多種。功能越強大,購買是價格就越高,同時,購買者需要通過的考驗就越多且難。但無論什麼契約令,契約效應的時間都小于等于十年••••••
鳳凰果然很有當老師的天賦,一開口便如泛濫的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而且講到最後,靜是些一些不相關的東西,我不由舉起手來。
"怎麼嫌我煩?你都知道了?"鳳凰眉毛一沉,前額,眼瞼,嘴部都有不明顯的收縮,本來做著手勢的手再次橫叉在胸前。
"我想問如果在血契還未真正生效的12個時辰內,血契雙方的其中一個死了,那另一個會怎樣,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問道。心下暗嘆,天地良心啊,鳳凰的話是多。但我舉手真心是想問題啊!
"問個問題,舉手做什麼!"鳳凰面部明顯松弛了下來,嘴上卻不見軟,"只要獸戒還在人身上,12個時辰一到,另一方依然不能存活。"
這也太狠了吧,我心中嘀咕。如果這就是血契的功能的話,那它似乎只能增大雙方死亡的幾率,這樣的話,那些簽血契的人難道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然而,我的疑惑馬上得到了上帝的回應。突然,我胸口一陣絞痛,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疼的是我全身蜷縮,直在地上翻滾。我捂住胸口,不停摩挲,卻絲毫不見減緩。
"血契當然不只這些功能!"鳳凰低下頭俯視我,道,"你現在胸口劇痛,就是它另一項功能------預警!"
我艱難地抬起頭,滿臉痛苦地看著她。
鳳凰揚起她尖得能挑螺螄的下巴道:"你放心,你的痛苦並不會持續多久,它只是用來提醒你,你的契約伙伴目前正受著你現在的痛苦,他需要你的幫助。而這才是當初設定血契的初衷:二人同心,生死相隨!"
鳳凰說到血契的初衷,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手也不覺握拳。我怔怔地捂著已經不怎麼疼的胸口,想像著饕餮全身蜷縮在地上翻滾的模樣,不覺模了模我的食指。
"怎麼,你不會是想去救他吧!"鳳凰恢復戲謔的神態。
我站起身來,詫異地打量著她,奇道:"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你該不是會讀心術吧!"
"哼!"鳳凰一臉傲驕,"是窺心術,任何人在我面前,都不能隱藏他真實的想法!"
"還有,我告訴你,我不是鳳凰,是凰。鳳為雄,凰為雌,鳳凰乃雌雄統稱。"鳳凰補充道。
"既然你那麼厲害,那你一定知道我要怎樣才能幫到他咯?"我擔憂的模著我的手指,心想我絕不能變成殘廢啊,我堂堂祖國未來的花朵怎麼能在還沒開放的時候,就蔫了呢!
鳳凰,不,凰嘴角一側抬起:"這不是應該問你嗎?你既然能活著進來,把他從結界里帶出去,對你應該也不是什麼難題吧?"
what!這廝又在講什麼鳥語,我詫異地看著凰,心想這廝yy的功力恐怕已是大神級別了吧!
"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凰一臉不滿地看著我,"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凰一臉疑色,我瞧著真切,暗疑,她雖是會窺心術,能瞧見我心中所想,但倘我不想,她似乎就不能知曉。
"是!你想的沒錯。"凰真是驕傲的緊,"但那又怎樣!"
"我是從上面下來的。"我看著凰,腦中想著我自由落體的畫面。
"原來不過是運氣好,沒摔死罷了!我說呢,怎麼能有人活著能闖進龍隨刀和蕭求戰傾力設下的結界!"凰一臉鄙夷地看著我,仿佛我的出現是對此地的一大侮辱。
我著急自己的手指,也無暇與凰計較:"剛才你說饕餮在結界里,你是憑什麼確定的?"
"以饕餮的實力,我想它是不會你這種毫無靈力的弱者簽下血契的,何況如今你被困于迷幻森林,一不小心遇上什麼猛獸或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豈不是白搭了它千年壽命。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將自己的命壓在一個毫無能力的弱者身上的。"
听到這里,我腦海中浮現我摔下懸崖前的一幕,我不由心虛地雙手環于胸前,後怕地退一步,心想就看饕餮之前干的事,鐵定是個沒有情操的魂淡,他若是來找我,準是來砍掉我的手指,把血契毀掉,到時多半還會把我吃掉。
"你想的倒是是不錯,不過依方才的預警,此時他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凰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蟲子。但她見我久久不回話,不由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便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不知不覺間,隨著夕陽西沉,夜已將它黑色的翅膀張開在神州大地上,把蔥蘢的森林和馥郁的花田,總之我眼見得一切一切全都掩蓋了。夜空像無邊無際的大海,顯得廣闊、安詳而神秘。然而,此時的天幕卻不是群星閃耀的舞。在穹蒼的一角,飄灑出一縷彩虹般的神奇光帶,如煙如霧,搖曳不定。它時動時靜,時而流雲行水,最後竟幻化成一個無比巨大的光環。又一晃眼,環亮度急劇增加,宛如皓月懸掛當空,向大地傾瀉銀華一片,映亮了四下的一切。我不由心生一份感動︰「好美啊!」
「你看到不過星光經過結界產生的幻想罷了!就連那花海也不過是幻想罷了。你看那些花那麼美,卻不知,從來只有進去的人,沒有出來的人。」
凰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神思,我回過頭去,卻發現她也與我一般沉浸在這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美景中。
「這是為什麼呢?」凰轉過身來毫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此時的她讓我感覺像是變了個人,「這個結界會影響人的感官,多少人窮盡生命的最後,想要逃離這迷幻森林,卻不知他不過是在原地打圈罷了。」然後,她居然走了!連頭也不回一個!!!
「喂,你要不要這樣啊!連說都不說聲就走啦?」我見凰並不止步,連停滯都沒有,立刻傻眼了,「喂,那你至少告訴我,我該到哪里去找饕餮啊?」
「往前百米,樹林最繁茂之處。」夜空只剩下這冷冷的一句。
我靠,這算什麼!我沮喪地數著腳步,按著我悸動不止的小心髒,悲壯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