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孔府二小姐的成人禮只有三天時間了。
在這之前,六太太便派了好幾撥人來送衣服料子,時不時送來件首飾,還讓人去劉氏的首飾鋪子打了一套白金點翠的頭面給劉珍喜。
白金是黃金和別的貴金屬混合而成的一種首飾材料,它比白銀和鎏金都要有更好的保存性,不容易變色。也深受天龍朝民間乃至宮中一些女子的喜愛,價錢也比較貴,一般人家連女兒結婚之時才能置辦的起一套白金頭面。
劉珍喜按著劉府嫡出的小姐分配,公中給打的黃金頭面和黃金紅寶石頭面,還有平時隨便帶帶的白銀頭面,再就是六太太私房給做了一套瑪瑙頭面。
這次她又撈到一套白金點翠頭面,看來六太太對這次聚會著實看重了。這也讓她對尚未見面的孔二小姐充滿了好奇。
就在去孔府的前一天,劉珍喜被叫到了劉老夫人的院子。
叫她去的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大丫鬟,劉珍喜就帶著小雲小彩一同前去,心想可能是要囑咐她明日去孔府的注意事項。
可是到了院子里,卻來了一個管家打扮的人,把小雲和小彩叫到了一邊的偏房吃點心,單獨帶著劉珍喜從老夫人的正房穿過,走了一段路,最後來到了劉府老爺劉青山的書房外面。
劉珍喜認得這里是祖父的書房,雖然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有進去參觀過。之前二弟被打板子的時候,母親便跪在這書房外面求祖父放過他,最後被人攙扶回去。
這樁書房是獨立的一幢二層小樓,平時劉青山都在二樓起居,有一些通房丫環隨時伺候他。
管家模樣的人,對著劉珍喜說「八小姐現在這里等候,奴才去通報一下。」便把劉珍喜帶進了一層的一個偏廳,自己去通報。
劉珍喜打量這個偏廳,布置的古樸文雅,門口有個小丫鬟穿著低著頭安靜的站在一邊,就是有些偏冷清。
沒一會,劉珍喜便被另一個進來的男僕告知,劉老爺要見她,跟著他來到了一層另一邊的稍微小一點的居室。
屋子里有床榻,書案,書架,四把椅子。正中間的暖爐里炭火旺旺的燃燒,屋里一股暖意。
她的祖父劉青山就歪躺在床榻之上,眯著眼楮,腳下有兩個丫鬟在給他捶腿按腳。
劉珍喜低頭規矩的給劉青山行了一個禮。「見過祖父,小八給祖父請安。」
劉青山揮手讓兩個丫鬟付他起來,坐直了看了看劉珍喜,「嗯,規矩學的不錯,有點宮里嬤嬤教導出來樣子。」
便讓劉珍喜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吩咐丫鬟下去上茶。
劉珍喜推辭道「祖父,小八還是站著听你訓導吧,嬤嬤教的好,也是給我們劉府臉上有光。」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劉家女兒,這麼懂道理。」劉青山笑道。
這時候,在一邊的丫鬟突然插了一句「還是老爺教導的好,咋們劉府才能原來越好。」
劉珍喜這時候才仔細看了看剛才給劉青山捶腿的那位丫鬟。歲數也就十幾歲,長相果然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下人,穿戴也比一般的大丫鬟還要精致一些。頭上插著鎏金小鳳釵,說話間便晃了幾晃。
「嗯,小鳳你先下去吧,沒事就不要進來。」劉青山听了丫鬟拍馬屁的話也是蠻高興,不過當著自己孫女不能太露骨。
看著小鳳一步三扭的走出去,帶起了一陣香風,劉珍喜不自主的鼻子癢。
一會兒,小鳳竟然端著個茶盤進來了,給劉青山和劉珍喜各自上了茶水,臨走的時候還貌似無意識擦踫了劉青山幾下。
「你大病一場之後,可還有什麼不適,補品方面可有短缺,回頭我讓下人給你送過去。」喝了一口茶,劉青山問道。
「回祖父,小八一切都好,上次從族學回來也請了平安脈,大夫說不需要特別的調養。」劉珍喜道。
劉青山听到族學暗下皺了下眉頭「你們也有幾十天沒去族學了,在劉府後院上課可還適應?哎,就應該一直讓你們在府里上課,就不會出這種事情。」
劉珍喜也不能說什麼,便回道「一切听祖父祖母安排。」
劉青山盯著她道︰「我下了封口令,不讓人提起此事,可是此事與你卻有莫大的關系,你可知道是為何?」
「孫女不知?」劉珍喜嚇了一跳,張口邊說。
「你不知道?這些天,三四五房的女兒們也出去散播了些當日的事情,她們也算是當事人,你就一點都沒听說?」劉青山問道。
劉珍喜心下緊張,想了想當日的情形,過後已經把孔慶西的畫像給燒了,沒有人看見,便道「孫女這些天一直在學規矩和學才藝,沒、府,也沒時間打听這些事情。沒有人在孫女耳邊提起這些事情。」
劉青山笑道「你不用害怕,就算你听到一些事情,也是不要緊,今日我便和你說一下族學的事情。」
原來,那日去族學散發的傳單之人是一個劉氏不肖子孫,還有一個是威風鏢局的小鏢頭。小鏢頭在說他們少東家孔三少和劉府女兒有婚約,正好認識一個劉府族學的子弟,平時兩人經常再一起吃吃喝喝賭博喝花酒,也算是對狐朋狗友,一拍即合,便潛進劉府族學,偷窺小姐們。還順手把威風鏢局的傳單散發進女學的院子。
兩人已被處罰,劉氏弟子被打斷了腿,以後不準進入族學範圍。小鏢頭也被抓起來打了板子趕出青州。私下處置只有幾個人知道結果。這次劉青山便告訴了劉珍喜。連傳單上的人物是誰也告訴了她。
「告訴你這些事情,是因為你早晚是孔家的媳婦,如果將來你再知道些風言風語,怕你心里亂想,對你的婚姻,我們劉府和孔府聯姻都不是有利。你明白了嗎?」。劉青山說完一通,拿起茶杯喝茶。
劉珍喜其實早知道畫像是孔慶西,而且對他無比排斥,從來米想過和他結婚。不過她不會表現出來,當著劉青山的面只能說「是,孫女明白了,祖父教導,孫女銘記在心,不會丟了劉府的臉面。」
劉青山滿意的模著幾根胡子,「嗯這就好,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又問「你明日去孔府,可備好禮物給孔二小姐?」
「母親已經備下厚禮,明日便送去孔府。」劉珍喜回道。
劉青山的手敲著紅木矮幾,突然蹦出來一句,「你覺得書香坊的顏料如何?孔二小姐可會喜歡?」
「啊?這?這麼便宜她不會喜歡吧?」劉珍喜下意思的回道。立馬發現不該說這話,府里不會用這種顏料。
「便宜嗎?我听說你在國畫課上用過這種顏料?」劉青山試探道。劉珍喜趕緊說「那是孫女投機取巧的做法,被先生訓斥了之後,便不在用了。」
劉青山想了想說「自從你在課堂上用過這種顏料,便在一個的文房四寶的鋪子里開賣起來,雖然只是些附庸風雅的小戶去買,不過佔了我們劉氏山水坊的利益。你大伯父已經要買下那間出售這種顏料的鋪子,發展成我劉氏的產業。」
劉珍喜一陣肉痛,哎呦果然是劉氏企業,青州首富,讓不讓人家做點小生意了呀。
「沒想到竟然被人拿去販賣,孫女當時只是偷懶圖方便。」劉珍喜苦笑道。
「行了,以後不用想這些投機取巧之事,劉府有銀子和僕人,你以後就安心當你的劉八小姐,麻煩的事自有人給你解決。」劉青山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讓劉貴給你送些補品,你拿回去吃吧。」
「是,祖父好好休息,孫女告退。」劉珍喜行禮後出來屋子。
「呵---」剛出去,她就深呼吸一口氣,剛才在里面太不透氣了。又緊張又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