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後 第四章 出虎穴,進狼窩

作者 ︰

好久沒有下床運動了,才走幾步,雙橙已氣喘如牛筋疲力盡了。

「嗖!」

一支冷箭擦過雙橙右耳直直地射入身後的巨大岩石中,竟是入石三分,箭頭完全沒入石中。

見這架勢,雙橙三魂走了兩魂,心想這個世界怎麼這麼血腥殘酷!要不是她左耳痛癢偏頭去搔癢,這只冷箭估計已將她破腦了。

「站著別動!不然下一支箭一定刺穿你的腦袋!」冰冷的聲音。

雙橙立馬變成了木頭人,眼楮都不敢眨一下。

「咯咯…」黑暗中傳來一陣嬌柔的笑聲,「哥哥好凶,怪不得雪姐姐要離家出走呢!」

「你!」

「哥哥莫生氣,這個女人交給柳兒處理可好?」女子嬌柔的聲音。

「你要這女人何用?」男子怒喝,「你可知道這女人底細?」

「不知。」女子依舊嬌笑不止,「但,到了我采柳兒手上的人,不管她是何來歷,我都會讓她臣服于我!」

雙橙十分苦悶,為什麼每次都讓她當這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啊?

「采柳兒,你最好別再惹什麼是非,雪兒蘇醒之日馬上就到了,你給我小心著點兒!」男子冷聲警告道。

一陣沉寂過後,女子冰冷道「跟我走,女人。」

雙橙根本看不到人影只好跟著聲源走。

「女人,你叫什麼名字?」女子的聲音開始低沉,有股說不出的落寞,身形也漸漸顯現出來。從背影看,這女子的身段倒也凹凸有致,銷魂的很。

「雙橙。」雙橙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這具身軀的名字。「唐若痕」這個名字于她簡直就是災難的存在!

「橙兒,以後你就是我采柳兒的人了。你乖乖听話好好做事,我保證你以後平安無事,若不听話…」采柳兒拽著雙橙陰厲一笑,「我賭你這輩子不得好過!」

不得好過,是生不如死的意思吧。

雙橙怎經得起采柳兒這等威脅,很沒用的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很好。」采柳兒挑了挑細長的眉,不大卻很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雙橙,一身雪白的裝束將她襯得更冷艷更絕情。

采柳兒獰笑著,蹲來,托起雙橙的下巴,一字一頓道︰「以後,你就叫阿茹了,明天去憶蘭苑跟那里的人一起生活,你可願意?」

願意?雙橙苦笑,她還有資格說願不願意嗎?

雙橙突然想起了伊寂涯,如果自己沒逃出來就好了,就算完全癱瘓在那張木床上也比在這里給這個毒婦采柳兒賣命強啊!腸子,悔青了!

剛出虎穴便入狼窩,這世上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雙橙被采柳兒帶到一個小黑屋里被莫名其妙地灌了許多白開水般無色無味的液體,然後便昏昏入睡了。

再睜開眼楮的時候,雙橙已身處一間別致的雅居里了,房間里淡淡的芳草燻香讓人為之沉迷。

「姑娘醒了?」

听到一個頗為和善的少年的聲音,雙橙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臂,竟然沒被綁著!

「姑娘,」一明眸皓齒的英俊少年站在床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雙橙,「這里是憶蘭苑。」

「憶蘭苑?」雙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是啊,你睡了許久,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少年舒了口氣,便要離開。雙橙一時適應不了狀況,訥訥地看著少年,待少年即將離開屋子才回過神來,忙叫道︰「等等!你叫什麼?」

少年立在門邊,回過頭沖雙橙燦燦一笑,皓白牙齒如兩排排列整齊閃亮的珍珠,煞是好看。

「听柳兒姐姐說你叫阿茹。我叫初生,」少年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繼而又笑了起來,「你叫我阿生便好。」

雙橙再要發問,初生已走出了屋子。

初生是個很好相處的少年,脾氣溫和,從不動怒。

屋子建在懸崖邊上,屋頂和牆壁都長滿了油油的綠草,遠看根本看不出這是間屋子。

雙橙長這麼大還沒踫過廚具,自從和初生住在一起後也學了點廚藝,盡管做出來的成品讓人委實不敢恭維。

雙橙也是後來才從初生口中得知,自己竟是被采柳兒救了一命。那日,若不是采柳兒出言要下她,她怕是早被那個漢子射穿了腦袋。只不過,采柳兒這人生性冷淡,聲音也極其淡漠,實在讓人畏懼,所以當時雙橙才沒想到采柳兒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初生垂眸,雙手緊握成拳,抿著嘴唇︰「柳兒姐姐現在處境很危險,采雪兒蘇醒之日馬上就要到了,萬一采家知道真相…」

采家在方圓百里也稱得上是個大戶人家。數十年前因幫了某一落魄官員一把,後來那官員不但官復原職,這些年來更是仕途順暢平步青雲,采家也應著發際了。外人卻不知道,采家發際的真正原因卻是勾結官家,私販米鹽,攤子漸漸做大以後,甚至還做起了珠寶、當鋪等各個行業。而今在青城也是個只手遮天的主。

這是個修仙者、凡人、妖魔共存的世界。

凡人地位最為地下,集中生活在楚國中部,其統治者為蜂城楚王,而大部分修仙者喜靜,不願被世俗打擾,都在楚國邊緣佔山佔島修行。妖魔則在另一極陰極寒之地修行,稱之冥界,其統治者為阿幽冥王。三個種族只有修仙者沒有什麼所謂的統治者。修仙者只立門派,各門各派也自有統領,但真正意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卻不存在。

知道這一切後,雙橙大感頭疼,她最怕麻煩,偏偏麻煩就愛找上門。攤上這麼一個麻煩家族,她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和初生在這懸崖小屋里平靜無波瀾地過了個把月,雙橙甚感無聊。

讓一個每夜熬夜看小說逛空間玩游戲的現代人突然過上日落而息、日升而耕的原始生活,雙橙沒被逼瘋也實屬精神可嘉、毅力頑強了。

這日,初生又像往常般早起在屋外練功苦讀。

雙橙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扎了個馬尾。馬尾這種簡單的發型在這個空間還不流行,(話說,在眾人眼中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發型如何流行的起來嘛!)雙橙只道是懶人發型,也對,比初生的發型還簡單,真不是一個懶字能說的。

也怪她笨,都在這個空間呆了這麼久了,還不會疏這邊女子的發型。

雙橙越過屏風看到地上被褥已折疊整齊,知道初生又在屋外發奮圖強了,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她真真佩服他對自己的這股狠勁兒。

出了屋,果真,初生正盤坐在地上看古書,一身灰色布衣沾了些許清晨露珠,有些濕濕地沾在身上,倒顯得初生更為瘦弱了。

「阿生。」雙橙喚了聲,渡出屋子也隨初生坐在了地上,打了個哈欠。

初生見狀,笑得頗為純真︰「阿茹,你起來了。」

雙橙臉一紅,這問候她可真不喜歡,她有睡懶覺的習慣,但來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已經很克制了,如今太陽才升起沒多久,她已起得夠早了。

初生倒沒想那麼復雜,又道︰「今早我看到屋外有半袋米,想來是黎明柳姐姐來了放下的。中午我們吃頓好的。」

「采柳兒來了?那她怎麼不說一聲?」雙橙好奇。

「也許是時間緊迫吧。除了柳姐姐沒人知道這住處。」初生倒沒有疑慮。

這懸崖邊上倒沒沒什麼固定廚房,都是臨時搭個棚,簡單烤只兔子、烤只鳥什麼的,雙橙已經很久沒吃到米飯了,不經咽了咽口水。

初生手藝好,雙橙在旁邊也只是打打下手,聞到米香時,雙橙更是口水都快流一地了,狠狠咽了口口水,險些將自個兒舌頭給咽下去。

終于等到飯熟茶好,雙橙端起碗筷正要進食,忽覺下月復一陣絞痛。掐指算算,日子也近了,莫不是提前了?

雙橙臉一紅,放下碗筷,相當鎮定地道了聲︰「阿生,你先吃著,我去如個廁。」

這一句話反倒是惹著初生不好意思了,低頭猛扒了口飯,輕微點了下頭,並不知聲。

雙橙心煩得狠,加快了步子,走了很遠才在草叢中蹲下了身子,雖說知道初生不會跟出來偷看,但雙橙骨子里其實是個臉皮特薄的人,不走遠點心里總是不踏實,也害羞的很。

確定無事後,雙橙舒了口氣,繼而又憤懣起來︰真是,好不容易能吃口米飯,這搞得是哪出啊?

回到屋子,見初生呆愣地坐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雙橙上前拍了拍初生肩膀,便要坐下來接著吃飯︰「想什麼呢?」

卻見初生身子一晃,直直地倒了下去,雙目無神,嘴唇素白。

雙橙何時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慌了神,忙去撫他,卻見初生忽的拽住雙橙雙臂,艱難道︰「快…快跑,飯里有…有…」

雙橙即使再笨也明白這飯里有毒,只是還來不及她多想,屋外就已燃起了烈火,幾支冷箭嗖嗖射了進來。

生命攸關,千鈞一發,雙橙反倒是冷靜下來,扳倒木桌,擋在了初生和她身前。屋內已是遍地冷箭,也有幾支射入木桌,箭頭放著冷光對著雙橙和初生。

初生已昏厥過去。

屋內溫度越來越高,氧氣也越來越稀薄。听到屋外防火射箭的人已離開,可雙橙也已昏沉,沒力氣帶著初生沖出火海。

難道就要這樣死在火海里?雙橙不甘。

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突然燃燒的木門被踢開,一通身雪白的女子沖了進來,正是采柳兒不假。

「采…采柳兒。」雙橙叫道,幾乎要昏過去。

采柳兒踢開木桌,雖說只是一瘦弱女子,竟有力氣一手提著初生一手拽著雙橙沖出火海。

放下雙橙,采柳兒急忙給初生把了把脈,蹙眉,轉而看向雙橙,目光陰冷︰「你是采家的人?」

雙橙知自己被懷疑了,卻顯得十分淡定,仿佛這種事已經歷多了,從袖中取出一青花瓷瓶,往手中倒了幾粒褐色綠豆般大小的藥丸便要喂給初生。

采柳兒眼疾手快,鉗住雙橙的手腕,目光越發陰寒,聲音也滿是殺意︰「你究竟是何人?」

其實最郁悶的當屬雙橙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衣袖里哪來的瓷瓶,這瓶中藥丸她就更不知道是什麼了,一切都出于本能。

兩人正沉默地對視著,忽然一聲怒吼打斷了二人。

「采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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