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墨玉成香 第十六章 再出皇宮竟有時

作者 ︰

且說阮煜成人席後,瞧見阮煜景的座位空空如也,一番詢問,竟無人知曉阮煜景的去處。

眾嬪妃身怕皇上生氣,紛紛開口替景王爺開月兌。阮煜成倒不在意,只笑道︰「想來三弟是與佳人團圓去了罷。」眾嬪妃自是一番附和,待開了席,阮煜成又說了些吉祥語,惹得眾嬪妃笑聲連連,好不歡鬧。

眾人正樂著,卻听到一尖細的嗓子喊道︰「景王爺到!」眾人便都停了下來。

只見阮煜景一襲藍色錦繡衣袍,腰間佩了雲龍玉佩,長發束起,愈發顯得英挺俊朗。阮煜景朝皇兄行了禮,卻听阮煜成道︰「三弟今日來遲,可是要罰酒的。」

阮煜景倒也痛快,飲了三大杯方才坐下,卻又听萱妃道︰「王爺好酒量,怕是先前與佳人已飲了不少了罷。」說罷,眾嬪妃也一徑附和。

「萱妃娘娘好辣的眼力,怕是只有皇兄才招架得住。」阮煜景被說破行蹤,也不在意,只笑道。

萱妃羞紅了臉,本與阮坐得就近些,此番又紅了臉,求救似的瞧著阮煜成,阮煜成便出言幫襯了幾句,惹得眾嬪妃更是羨煞。

過了些許時候,舞伶苑與樂工局排演的節目一一上演,雖是精彩,阡若卻生出別樣情緒。彼時在定北城過中秋時,阡若與阮煜成、九覺、林軒等人一起,並無忌憚,過得煞是自在歡樂;如今,卻是如此模樣。阡若談了口氣,不知爹娘在青州可還快活?

待最後一個節目時,樂工局卻賣起了關子,只用紅色輕紗做了帷幕,將舞台四周圍起,內里坐了琴姬撫琴。琴聲雖是卓越動人,可琴姬的影子在燈光的映射下投在帷幕上,身姿曼妙,若隱若現,比起琴音倒更是動人。

一曲奏畢,阮煜成先鼓了掌,眾嬪妃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也跟著鼓了掌。琴姬自是上前謝恩,卻見琴姬步履小巧,步步生蓮,一襲火紅衣裙,非但喜慶,卻更是美艷。

阮煜成但叫琴姬抬頭,待琴姬抬頭,眾人便都是一聲暗嘆,竟生得如此絕色,將在坐的嬪妃都比了下去。

阡若看清琴姬的長相後,心下一驚,原是書琴,心道今日該是不會錯過時機了。果不其然,阮煜成瞧了書琴的美色,雖未驚嘆,卻道︰「賞。」

溫公公忙取了備好的賞賜之物與書琴,書琴謝了恩,雙手接過。只听阮煜成又平靜道︰「溫連嵩,帶她去養心殿。」

眾嬪妃听聞,俱是一驚,嫉妒之心,恨惱之情便也油然勃發,只恨當初在落霞宮前選宮女時,便宜放過了書琴,如今反受其害。

阮煜景听皇兄如此說道,倒也是詫異,只抬頭瞧了瞧眾人的神色,又低了頭喝酒,並不作聲。

「是。」溫公公遵旨道,說罷,便帶了書琴離去。

阮煜成此舉雖不是出乎意料,阡若也著實震了震。萱妃與阮煜成正是恩愛,阮煜成如今瞧著書琴絕色,便要寵幸書琴,絲毫不理會臉色泛白的萱妃,他怎麼忍心?難道這才是帝王之愛?阡若躲在暗處瞧著,只覺得如今的阮煜成叫人怨恨又心疼。

眾嬪妃心中俱是不爽,卻也掛著笑,恭喜皇上覓了佳人。阮煜成不知惦記著什麼,只淡淡回應。

待溫公公回來時,阮煜成才又命溫公公宣讀聖旨。眾嬪妃不知何事,忙跪下接旨。只听溫公公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登基兩載,未有子息,念及先祖教誨,深感慚愧……」阡若听著聖旨,心下愈發覺得怪異,阮煜成究竟意欲何為?

「……即日起,**嬪妃輪流侍寢,雨露均沾,但求龍息。欽此。」溫公公喊完最後一音,合了聖旨。

「臣妾等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嬪妃除了萱妃,皆是滿臉喜色,好似此刻已懷了龍種一般。

阡若甚是不解,難道這是阮煜成對群臣的回應?抑或是他也甚為急切,想得有子嗣?是了,身為帝王,哪里有不為子息焦慮的。只可憐了萱妃,未能懷有龍種,阮煜成雖是寵她,卻也退居第二位了。

宴會散時,萱妃的一襲淡紫華服,在喜氣盈面的眾嬪妃里,不襯得嫵媚,卻顯得單薄。紫竹阡若等人只靜靜跟在萱妃身後,誰也不敢出聲,單怕做了萱妃的出氣筒。

到了落霞宮,萱妃只叫紫竹跟隨侍候,阡若與秀瑩便回了房間。秀瑩一臉哀怨,為萱妃鳴不平,卻又不敢多說,只言語了幾句作罷。阡若只覺感慨,當初萱妃讓自己不要破壞她與阮煜成,可如今看來,他二人的姻緣卻不知葬送在誰之手?

第二日,萱妃倒很是平靜,用過早膳,便在房中看書習字,儼然成了尚未出閣的小姐。紫竹等人煞是擔憂,只以為昨夜之事對萱妃刺激甚為嚴重,又不好寬慰,便悄聲候著。如此,落霞宮便是如此氣氛︰主子泰然無事,奴才們萬般小心,煞是奇怪。

晌午時分,有消息傳到落霞宮,只道書琴被皇上封了昭儀,賜殿書雁宮。紫竹等人本想瞞著萱妃,免得萱妃難過,不想萱妃卻說︰「可是皇上冊封書琴了?」

紫竹等人忐忑道︰「回娘娘,書琴被封了昭儀,在書雁宮住下了。」

「嗯。」萱妃只平靜道。

紫竹等人覺得萱妃平靜得很不尋常,只愈發小心了。如此過了幾日,紫竹等人儼然成了驚弓之鳥,只要萱妃有大響動,便是一陣驚嚇。萱妃瞧著眾人的神色,只覺好笑,便道︰「怎麼?本宮如此可怕麼?」

紫竹忙說不是。萱妃頓了頓,才又道︰「你們無須為本宮擔心,身在**,恩寵榮辱常有的事,本宮又怎會想不開。」

紫竹等人這才放了心,更覺得萱妃娘娘知書達理,溫柔嫻淑,是個極好的主子。

過了幾日,阮煜成駕臨落霞宮,只因輪到萱妃侍寢。阡若進萱妃房中上茶時,瞧了阮煜成一眼,卻見他眉宇微皺,神色淡漠,不見有任何異樣。阡若未能有所收獲,悄然退下。

阮煜成離去後,萱妃仍舊看書習字,累了便去御花園游玩,有時也去落霞台。上次與萱妃落霞台一敘,阡若對落霞台倒是頗多顧慮,總不大喜歡。如今萱妃往落霞台去,阡若自是躲開,不願再去。

日子便這麼一天天溜走,天氣也這麼天天涼了下來。這日,阡若正在清掃滿地的落葉,卻見李公公進了落霞宮。阡若心里一驚,本想逃回房間,卻听李公公道︰「阡若,咱家尋你有事。」

「不知公公尋奴婢有何要事?」阡若只得問道。

「林大人托咱家告訴姑娘一聲,九月廿三是林大人的良辰吉日,邀姑娘前去觀禮吶。」李公公語氣煞是欣喜。

「當真?」阡若煞是驚喜,睜大了眼楮,有些不敢置信。

「自然當真,咱家總不能尋姑娘樂子罷。」李公公解釋道。

「如此,有勞公公了,多謝公公!」阡若極力壓著情緒,仍是滿臉欣喜,只又道︰「公公請稍後片刻。」丟了掃把往又屋里跑去。阡若進屋將幾個月的份子錢一並取出,塞給李公公。李公公眉開眼笑,接了錢離去。

阡若欣喜異常,草草掃了落葉,便奔太醫院而去。進了太醫院,卻听人說,林軒請了假,正籌辦喜事呢。阡若恍然才知,如今已九月十五了,林軒終是得償所願,自然會有不敬業的時候。

離了太醫院,阡若一路上仍是欣喜萬分,滿臉的笑意,嘴都不曾合攏。樂極便易生悲,阡若不曾仔細留意,待拐彎時,便與一人撞了滿懷。

阡若見是阮煜景,便收斂了笑意,平靜道︰「奴婢見過景王爺。」

「你高興什麼?」阮煜景瞧見阡若興奮的模樣,皺著眉頭道。

「奴婢們高興的事,恐怕王爺並無興致知曉。」阡若並不想將此事告知阮煜景。

「本王誠無興致。」阮煜景見阡若不願相告,哼笑一聲,揮袖離去。

阡若瞧著阮煜景的背影,才恍然發覺自己尚有求于他,便急忙追了上去,道︰「王爺請留步。」

「何事?」阮煜景停了腳步,問道。

「奴婢有一事相求,不知王爺可否允諾?」阡若說的煞是小心。

「嗯?」阮煜景故作一副不解的模樣。

阡若瞧見阮煜景的反應,才知他還惦記方才的事。阡若只得如實相告,並說明所求之事,阮煜景知曉阡若與林軒的交情,答應得倒也痛快,只叫阡若無須勞心,待林軒大婚之時,他自去接應阡若出宮。

阡若自是感激不盡,心下正道,阮煜景還是講義氣的,卻听阮煜景說︰「你若膽敢逃跑,本王可不能保證往後你還能生龍活虎。」

「呵呵,奴婢自然不敢。」阡若覺得這話分量夠重,只笑著保證。

阡若出宮觀禮,之所以不求助萱妃,只因尋常宮女若遇到此事,斷不能離職而去;若阡若同萱妃請假,便是難為萱妃了。若準了這假,豈不開了先例?若不準,萱妃知道阡若的身份,倒似與阡若有些交情,卻是為難。如此,倒不如另尋他人相助。可巧,遇見了阮煜景,阡若自是開口求助。

一徑回了落霞宮,阡若愈發歡喜,既是為了林軒大婚之事,也是為了出宮之事。往後幾日,阡若只掰著手指度日。

待到了九月廿二,阮煜景便來了落霞宮,只說他托人在南方尋了些晚開的荷花,叫阡若去他府上小住幾日,教教膳房的廚子,往後他也不須為了酥荷濃進宮了。萱妃只柔柔道︰「去罷。」

紫竹秀瑩等很是羨慕,卻也囑咐阡若萬事小心。阡若與眾人告辭,便與坐了阮煜景的馬車出了皇宮。

卻說阡若出了皇宮,不知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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