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風雲 第二十五章那個家

作者 ︰

子馨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她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正常地上下班,也沒有跟同事提起過自己的事情。她想走一步算一步。

某天,下班後太陽還沒有落山,最近,秦凱楓都會來接子馨下班,然後一起去吃飯。這天,子馨拒絕了,她說,她有事要做。秦凱楓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有些暗淡,情緒有些低沉。他曾要求過幾次讓子馨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子馨拒絕了,子馨的理由很簡單,等到結婚那一天,她自動就會搬過去。

秦凱楓一直都有點猜不透子馨的心思,但又無能為力,最近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跑到子馨的樓下,望著子馨的窗口發呆,有時候他會發現子馨也站在窗台上發呆,但很遺憾,子馨從沒發現過他。因為子馨站在窗台時,總是在想著她的事情。

今天也一樣,秦凱楓吃完飯到達子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子馨已經站在窗口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月光加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顯得有些可憐。他很有沖動地想要跑上樓去,但卻忍住了。他想起子馨說她有事,原來子馨的有事,就是站在窗台靜靜地發呆而已。

這天,子馨回到窩就找出紙和筆,準備給宇寫信,無論她心里怎麼不願意傷害宇,但總歸要傷害一次的,但願宇可以,好好愛護他自己。

望著著擺在面前的紙和筆,子馨不知道從何說起,千言萬語,一句也不能講,一句也不能說。能說的能講的只能放在心里,永遠地放在心里。

最後子馨只簡單的寫了一句「宇,我有男朋友了,祝福我吧。」可是只是這一句話,子馨卻似乎用了畢生的力量與心血去寫,寫完,她的心糾痛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她來不及擦,因為淚水洶涌不斷,無法止住,

子馨起身摘下幾片長命草的綠葉放到信封里。封上信的那一瞬間,子馨把自己的心掏空了,把所有關于宇的記憶都封存在里面了。從今天起,她將用一顆空落的心,重新去面對新的生活。宇,將是她畢生的秘密,從沒說過愛,卻已經把這愛深埋心底。這,不知道是幸亦或是不幸。無從得知。

做完這一切,子馨呆立在窗前,她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可她現在卻要傷害深愛著的宇,以及深愛著的自己。一起傷害得體無完膚。

淚水就這樣一直流著,子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如果可以,她想什麼都不做,就讓時間停留在這里,永世不要推移。只是,並沒有這種可能性。

樓下的秦凱楓望著呆立著的子馨,因為太高,他發現不了子馨的淚水,只感覺到一個固執的身影一直一直在那里呆立著。秦凱楓安靜地離開了。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而他還能做些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日子不咸不淡地就這樣過著。宇在學校收到信的那一天,正巧才到達公告欄,看著自己的名字在他人的粉筆下出現。宇莫名地心動了下。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路過這里,就算是不順路,也總是莫名其妙地路過這里。只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只是一直都是失望。

今天也是這樣,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來,沒想卻真的有。宇說不出現在自己的感受。他突然害怕看到自己的名字,害怕那封來自遠方的信件,以前是多麼多麼地期盼,現在更多的卻是滿滿的恐懼。

心里做再多的準備也是沒有用的,當事情真正裁決的時候,那又當是另一種心情。

就像是死刑犯一樣,當還沒判決時,他知道面對他的只能是死刑,但他可以還抱有一點點希望,還不會太傷心。但是當法院宣布他死刑的那一刻,那種心情,那種心痛,那種傷心,是完全不一樣的。

現在的宇也一樣,他期盼著子馨的來信,但他卻清楚地明白,收到子馨信的那一天,也將是他真正面對分離的那一天。他希望子馨永遠也不要給他來信,這樣他就能永遠欺騙自己。可他又希望子馨來信,希望子馨可以跟他講一切都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

只是,宇,最終還是要面對的,子馨並沒有要瞞著他。子馨覺得這樣做的傷害最低。自己的安靜離開,會讓宇少受一點傷害,所有的委屈自己來背。不能讓宇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

或許每一對相愛的人,都希望可以同甘共苦地分享或承擔所有的事情,可是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做到這一點。當事情發生時,我們都會在自己身上出發,用自認為對方最容易接受的方法去處理所有的事情。

很多時候卻很遺憾,事情會不完美,對方有可能就不希望你這樣做。就像現在宇,他不希望子馨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講,只來一句分手的話,這樣對他的打擊,重過所有的傷痛。

宇,獨自地承擔著這份痛。他以為現在的子馨是幸福的,是快樂的,是健康的,所以他只能釋懷,只能放手,只能把所有疑問擺在心里。讓它們一點點封存,一點點凝固。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念想,全部飄散在風里,無從找尋。

雖然做了十足的準備,可是,宇看到子馨寫的那句話時,宇還是哭了,無聲地哭泣,那樣傷心,那樣痛苦。他無法來表達現在自己的一種心情,就像他無法理解子馨一樣,讓人難以接受。可事實,血淋淋地擺在面前,不容忽視。也無法忽視。

無論他多不想接受,可還是要接受,無得選擇。宇,只能用學習來忘記子馨,只能用學習地埋沒傷痛。其實都無法做到忘記,只是學著一點點地放下,一點點地把所有的感情放在心底,放在陽光觸及不到的地方。安祥。

人在生活中,很多時候,不是不能選擇,而是沒得選擇,就像現在的宇。他面對一切,只能無能為力。

作者的話︰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路口,一個轉身也許就是一輩子。錯過沿途的風景,錯過了此時的春季,又錯過彼時的花季。天涯太遠,一生太長,花期荼迷,也抵不住荏苒時光。記憶更迭,誰蒼白了誰的等待?!誰無悔著誰的執著!?誰能不能說清楚,誰也不能想明白,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活好當下,過好當下。珍惜現在在你眼前的人,包括家人,包括親人,包括朋友,包括愛人,包括自己。

周日,秦凱楓帶著子馨回到他家,子馨沒有表示反抗,竟然選擇了,子馨就會積極地去面對,路是自己選的,就得勇敢地走下去。但按夢麗的說法是,現在的子馨是中魔了,鬼上身了,才會有這樣的決定的。

那是一套古老的房子,老到外表看上去已經不能住人了。子馨第一眼就懷疑,怎麼珠海還能有這樣的一座房子,其實也已經在中山的邊界了。但還算是珠海地帶吧。

進到屋,子馨先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站在客廳,那瞪著的眼神分明是告訴子馨,這里並不歡迎她。

秦凱楓介紹說這是大嫂,子馨禮貌地叫了一聲。

「我可不敢當,寶貝兒媳婦,歡迎你的到來。」那尖酸的語氣怪怪地。

子馨忽略掉那挑戰的語句,避開那高傲的目光,看向別處。太有壓力的目光,只能錯開化解了。

欣姨在廚房忙碌著,子馨打過招呼後,秦凱楓把她帶到別一個房間里。

還沒走進去,子馨就感覺到一陣冷,寒冷迎面而來。子馨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骨瘦如柴的老人,要不是他還有發出聲音,要不是還時不時地發出咳嗽的聲響,子馨會懷疑這是否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別的什麼。

子馨打量了房間幾眼,暗陰的空間,窗關著,還有窗簾也拉著。外面透不進一絲的光線。大熱的天,老人竟還蓋著厚厚的被子。子馨很是奇怪。卻也不好相問。秦凱楓拿來凳子讓她坐下,她就听話地坐著,除了打招呼外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只能听著,听著床上的那個老人絮絮叨叨地跟秦凱楓說著話。

子馨知道了這是秦凱楓的父親,但一直不明白,按年紀來算,不應該是自己所看到的這種蒼老的畫面。但也看得出,這是一個病人,也就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子馨就這樣端正地坐著,兩個手放在膝蓋上,不停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偶爾他們的談話會反問子馨一兩句,子馨都是禮貌地笑笑,然後又是听他們在神侃。自己在發呆。

這樣的氣氛讓子馨覺得難受,卻又不能唐突地離開,只能安靜地坐在那,一聲不響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子馨認為要崩潰的時候。響起了猶如救命的聲音。

「子馨,過來幫我一下。」秦媽媽在廚房里喊著子馨的名字。

子馨突地站起來,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有借口走開了。只是子馨臉上還是帶著微笑,沒有表現出一絲地不樂意的樣子出來。

「叔叔,我出去一下。」子馨禮貌地對老人說道,只是對方沒什麼表情,又或者是屋子太暗,子馨根本看不他該有什麼表情。

「小丫頭,你合格了。」在子馨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子馨听到後面響起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她回頭看了下,只是沒有看到什麼,只模糊地看到一個瘦小的影子斜躺在床上,臉上似乎是毫無表情。

「嚇著你了吧?」秦媽媽看到子馨進來就忙不迭地問道。

「沒有呀,還好了。」子馨急忙為自己爭辯著,其實一開始還真有點害怕的,只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

「年青時脾氣就暴燥,現在生病後就變本加厲了,房間也不讓人整理,一天到晚亂發脾氣。」秦媽媽也是絮絮叨叨地數落著,看來平時也受了不小的委屈。

「家里人都不搭理他,總是發脾氣,老大那老婆更是,三天兩頭就會吵起來。剛才一忙就忘記叫你出來了,幸好沒嚇著你,你也別太在意,習慣了就好。「秦媽媽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地說著。

子馨不知道怎麼接話,就站在旁邊幫手摘菜。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突然電話響了,很響,只是沒人接。

「都死那去了,電話也不接。」子馨听到房間里傳來一聲不算大的怒吼聲。

「小竹,接一下電話。」秦媽媽叫著大兒媳的小名。

「我正喝水呢,你們接吧。」淡淡的回到,似乎不關自己事,置身事外的感覺。

「听不到我說話呀。」房間里再次傳來吼聲。

秦媽媽望了子馨一眼,搖了搖頭把鍋鏟遞到子馨手里就去講電話了。子馨呆愣著沒有辦法,只能接著炒鍋里的菜。她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可是只有自己知道。

電話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直到子馨把菜都做好了,才見秦媽媽放下電話走回來。子馨搓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秦媽媽倒沒有覺察到有什麼,利索地收拾碗筷,開飯。

子馨站在旁邊看著她張羅,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好站在旁邊。

秦凱楓和那老人從房間里出來了,子馨這才看到那老人,比她在房間里看到的還要削瘦,就似乎只剩下一個骨架而已。

小竹已經自己開始吃了,子馨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秦媽媽招呼她坐下。子馨看了看,就挨著秦凱楓旁邊坐下了。

剛開始沒什麼,只是子發現秦凱楓的爸爸(秦爸)用的碗筷都不一樣,大家也用公筷夾菜。看似都很小心很衛生的樣子。子馨雖然心里奇怪,一家人吃飯吃得這麼小心,確實有點奇怪,但子馨只是看在眼里,沒有問為什麼,也知道不適合問。

子馨端著碗,卻不知道怎麼夾菜吃,傻呆著。秦媽忙給她碗里夾菜,嘴里也忙叫她吃菜。

「鹽不用錢買麼,要毒死我呀,菜都放這麼咸。」秦爸一臉不高興的表情,還怒吼著。

子馨心里嘀咕了一下,這個青菜似乎在炒的時候一發呆就放多了鹽,誰知道他一夾菜就夾那一個。

「咸就不要吃了,一個個接個電話都不接,我有分身術呀,一大家子人,什麼都要我伺候著。這菜都是子馨炒的,你們愛吃不吃。」秦媽一邊發著火,一邊看向正吃著津津有味的小竹,別有意味。

秦爸倒是沒說什麼了。一臉笑意地看了下子馨。子馨不敢抬頭,她有些害怕這麼瘦的人,也害怕那目光。還有來自小竹那會殺人于無形的目光,太恐怖了,還不如低頭多吃菜呢。

「小竹,幫爸盛點飯。」秦爸又發難給大媳婦了。

「我……」小竹正吃得有勁,沒想到有這一招出來,硬是愣著沒反應過來。

「平時一碗都吃不完,今天要盛第二碗,我倒是奇怪了。」這是秦媽的聲音,或許是有點驚訝吧,月兌嘴就說了出來。

「今兒個我高興呀,飯還不讓吃了呀。」秦爸又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口氣特別地沖。

「拿來吧,我給你盛。」秦媽看著沒什麼動作的小竹,只能伸出手來把秦爸的碗接了過去。

「你就護著吧,護著吧,遲早累死你。」這是秦爸的聲音。子馨看到秦媽臉上一陣陰沉,看來是不喜歡秦爸這樣數落她。

似乎過了很久,子馨都快支持不住了,一頓飯才算結束。子馨沒有自己動手夾菜,秦媽媽會夾菜,秦凱楓偶爾也夾一點菜放在她碗里。只是子馨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心里很亂。

經過了解,秦凱楓家里應該是四個兄妹,一個哥,一個弟,一個妹,就是子馨見過的秦凱婷。今天來只是見到一個大嫂,就已經這麼亂了。這往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

吃完飯子馨幫著收拾碗筷來的,只是秦媽媽沒讓,子馨也就沒堅持,畢竟不是自己份內事。

秦凱楓本說要帶她去四周走走,認識下地方的,子馨拒絕了。傍晚未到,子馨推月兌明天要上班就跟秦凱楓回到中山。秦媽再三挽留子馨吃過晚飯再回,只是看子馨堅持也就沒說什麼了。

臨走時子馨進去那個黑暗房間想跟秦爸打聲招呼,無論是出于禮貌,還是出于別的什麼,子馨覺得都應該這麼做。只是進去時,卻發現秦爸睡著了,子馨又退了出來。

回到中山,秦凱楓帶著子馨去吃了飯,買了點水果回到子馨的窩。

作者的話︰靜看凡人俗事,靜思大千百態。我不斷地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在思考自己所走過的路。可是我卻一直一直很迷茫。找不到方向,找不到依靠,也找不到自我。

晚上接到霞的電話,說她在裝修房子,卻怕裝修好後婆婆老公不喜歡。她是幸福的,在我身邊最幸福的一個女人。她從零開始,一點一滴地學習著裝修,我相信她心中有愛,就一定會裝修得很溫馨很漂亮很完美的。

再一個就是秀秀的電話,說要跟我談人生,其實人生真的沒什麼好談的。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樣,我們不可能從別人身上找到適合自己的路,我們只能從他人身上得到教訓得到經驗。感受的東西,還是自己經歷過才可以得到的。秀秀說她喜歡以前那個會放聲大笑的我。當然我也喜歡,只是現在成熟了,不太會那樣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了,也找不到那樣純潔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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