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伏念房中。
伏念與青玉二人圍著茶桌相對而坐。
「真的決定好了嗎?」。伏念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青玉極其肯定的回答道,「早在春秋時期,秦便已不容其它思想了。今天下一統,嬴政為了鞏固政權,必會消滅儒家。」
伏念微微皺眉沉思,「儒家不能毀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青玉把杯中茶水到了,再沏上一杯新茶,淡淡說道︰「這不妥。」
「伏念!大難臨頭你還不願麼?儒墨乃當世兩大家,墨家機關城前不久已被攻破,你認為儒家又當如何!」
「唇亡齒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青玉見伏念仍是猶豫,怒道︰「伏念,你以為我是為我個人麼?嬴政暴政,他想要做的事又有幾人能勸。天下苦秦矣,我出現不單單是為了楚國,而是為了天下百姓求你,求儒家出手。攻破墨家機關城時,陰陽家也出手了,嬴政的目的很明顯,是要諸子百家各相爭斗,而他從中獲利。」
此時,門外忽有學童敲門。
「何事?」伏念出聲問道。
「貴客即將到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待童子走遠後,伏念說道︰「讓我在考慮下,會盡快給你答案,這畢竟關乎儒家上下生死。」
「我明白,你有你的顧忌,我等你。」二人同時起身,一並走出房間。
「李斯到訪,你也一起去看看他按的什麼心。」伏念出聲邀請道、
「還能有什麼心。」青玉笑道,「不過是個為了嬴政而不折手段的心罷了。看多了,看久了,也無趣。」青玉揮了揮手,想另一邊走去,「我去找荀老頭下棋去了。」
「替我向荀師叔問好。」
「恩。」
當公孫玲瓏摘下面具時,躲在樹上的碧溪做了一幅想吐的表情。
星魂發現樹上有人,集聚靈力向碧溪打去。那般不動聲色,無人發現。
碧溪感到有危險靠近,一個翻身來到了李斯、伏念之間。而碧溪剛剛站的地方,那一截樹枝莫名斷了。
「小弟弟這麼凶,小心沒人喜歡你喲~~~」碧溪看向伏念,說的卻是星魂。
士兵見有人忽然出現,都逼前一步,李斯擺了擺手,問道︰「你來干嘛?」
碧溪厭惡的轉過身說道︰「我一向愛到處游玩。你管得著麼!」說完,碧溪哼了聲又轉向伏念,嘆了口氣,「叫她好好照顧自己,別死了。我還等著有人幫我付錢呢。」說完,轉身便離去,看也不看李斯一眼。
碧溪邊走邊想︰少羽藏在儒家應該算是安全,只怕老姐與她踫上那就慘了。千萬千萬不要讓老姐和少羽遇見啊,千萬不要再起風浪啊。我可受不了了。
樹上的盜跖心中納悶,對碧溪留了個心眼,那次在墨家機關城遇見過,這次見李斯不傷她。盜跖心中只道這女子身份不簡單。
青玉執黑子遲遲不下手。
「你這丫頭怎的心事重重。」荀夫子見青玉觀摩棋局大半天不下一子,便出聲問道。
「李斯到訪,我料他定會來拜見你。」青玉說話間,落下一子。
荀夫子隨即落下白子,說道︰「不見。」
「我知道你心中還在想著韓非之死。這麼多年了,我想李斯心中也有愧疚。」
荀夫子正欲下子,見青玉這般說道,有將棋子丟回盒中,怒道︰「你這丫頭今日怎為他開月兌起來了。」
「他前些日子去懸柳山莊找過我,我見他對韓非也有悔意。所以」
「這個逆徒竟然為了秦始皇做到這種地步!」
青玉見荀夫子要生氣,忙勸道︰「你老別生氣啊。只是頗有感受罷了。」
「這幾年你也亂起來了。听著,你現在就回楚國故址去,為你的想法反省。」
「我」
青玉正要開勸,一名小書童在門外說道︰「師祖,李斯前來拜訪。」
「不見。」荀夫子立馬回了書童。
「慢著,你這般回他們︰師祖潛心閉關研讀先賢典籍,不知何時才能出關,各位請先回吧。」
書童應了聲便出去了。
「為何?」荀夫子出聲問道。
「想來伏念、顏路等人也來了,你這般直接回了他,卻是讓伏念等人臉上難看。給李斯一個台階下,面子上誰都過得去。李斯是聰明人,他會明白的。」
沒過多久,書童又來了,他開口說道︰「有位個人說︰您的弟子李斯感念當年授業、解惑之恩,特來看望老師。」
荀夫子怒道︰「你且回他說︰我不記得有個叫李斯的弟子,我只有一個弟子,名叫韓非,已經不在人世了。」
「誒。你也真是的。」
當公孫玲瓏面具掉在地上時,門外的青玉掩嘴笑出了聲。所有目光皆看向青玉。
青玉對身邊的儒家弟子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身旁的儒家弟子自發的為青玉讓開了道。
青玉不急不慢的走了進去。經過天明、少羽身旁時,青玉側眼看了看二人。再上前些,青玉行了個禮,「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辯論。李大人覺得呢?」
「你為何來此?」
「小女子早已無家了,只得到處流浪。今日李大人在儒家見到我,下次或許能在鬼谷見到我。那一天你在秦國牢房中見到我,或許也不必驚訝。」
伏念微皺眉,顏路低下頭,張良淺笑看著這一切。
青玉向伏念行了個禮,說道︰「荀夫子這幾日心情不好,請儒家上下莫要打擾。听說他近幾年一直在培養一個孩子。」
「沒錯。」
「好像是韓非的孩子吧。」
李斯听到青玉提起韓非,神色一緊。
伏念見青玉提起韓非,卻是一驚,說道︰「沒錯。」
「那我便告辭了。」青玉看見李斯那模樣,心中甚是歡喜,走了幾步,青玉又說道︰「別送!你們儒家這些繁禮可千萬別用到我這來。」說完一個幻移,已經出了房門,來到儒家弟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