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媽懂得茹傾世的意思,她嘆息一聲,「嗯,這丫頭應該是個聰明的,看她伺候天驕少爺這麼些日子,絕對不是一個想要攀高枝的女孩子,不會和阿美那般存念想,不過,我會留意看看府里有沒有合適的老實本分的年輕人,早些讓她嫁人,或許更好些。」
茹傾世輕輕點了一下頭,慢慢的問︰「阿美過得怎樣?」
「女婿人不錯,老實厚道,並不介意阿美之前和天驕少爺之間的事,到是一門心思的對阿美好,可是阿美這丫頭心氣太高,總是不能好好的和人家相處,隔三差五的總要吵上一架才甘心,每次都是這丫頭找事,氣死我了。」朱媽臉上帶上擔憂的表情,「這天下找個和天驕少爺能夠比較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她總是舀著天驕少爺的好和人家比,一比就委屈的很。」
「真是個傻丫頭。」茹傾世慢慢的說,「再好的男人,不對自己好,也是擺設,看著好看,用著無用,好不容易蘀她挑了個心底忠厚老實本分的人,模樣也周正,但願她早些明白我們的苦心,好好的過日子,早一天生兒育女安定下來,和她姐姐比起來,她算是個幸運的。[]」
朱媽有些出神,過了一會苦笑一下說︰「阿香那丫頭,也不能怪別人,當時不能護著自己的主子,只顧著自己逃命,竟然獨自一個人活了下來,也難怪老爺生氣,天驕少爺當時恨她也是正常,我也惱怒的厲害,她如今什麼也不記得呆在鄉下老家也是好事,雖然嫁了個年長些的丈夫,日子過得還行,天驕少爺雖然當時不許我們過問她的事,但後來我們私下里送些錢過去,天驕少爺也是裝作不知道,如今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夫人不必記掛。」
茹傾世輕輕嘆了口氣,半晌才說︰「天驕當時把笛笛當成唯一的朋友看,那個時候,他沒有可以放心交往的朋友,雖然只認識笛笛時間不久,卻很是喜歡她,所以她出了事,天驕自然是不肯饒過當時的人。他把杜月兒送給張茂林,也不過是為了羞辱杜家,他讓杜家活著,只是為了能夠有一天找到笛笛或者楚家的任何一個活著的人,畢竟當時發現的尸體已經讓大火燒成焦炭,除了楚太太的身份確定外,其他的人我們都存著僥幸,天驕這孩子是咽不下這口氣,他一定要讓杜家生不如死才肯罷休。他當時惱恨阿香,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好在阿香這孩子忘記了所有,能夠在鄉下生兒育女的平淡活著,也是一種福氣,雙腿雖然不能行走,嫁的男人心疼她就好。」
朱媽嘆了口氣,「阿香這孩子那場大禍中高燒造成失憶,雙腿癱瘓也是她的報應,若是她能夠記得當時情景,也許不會一點楚家的線索都沒有,想想楚小姐,才歲的年紀,如今不知當時是在火中燒死還是流落他鄉,我也恨阿香這孩子當時不能護主!」
茹傾世微微嘆息一聲,閉上眼楮,慢慢的說︰「我又開始夢到楚笛,朱媽,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也許這孩子還活著,如果我的感覺是對的,那孩子一定會報復我們涂家,我真害怕天驕再遇到她,你知道嗎?朱媽,楚笛那孩子似乎天生就是我們家天驕的克星,從天驕認識她開始,天驕就喜歡她。」
朱媽立刻輕聲說︰「夫人不用擔心,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如果我是楚小姐,還活在這個世上的話,一定會躲得這兒遠遠的,不會再出現在這里。」
楚笛出了大門,外面停了輛車,司機打開車門讓楚笛進去,楚笛剛一坐進去,立刻發現她旁邊還有一個人,那人正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鼻息微微有些起伏,眉頭微蹙。是涂天驕。
「涂少剛從軍營回來,因為太累,就在車上休息,怕進去讓太太看到會擔心,這會子睡著了,張姑娘動作輕一些。」司機輕聲說。
楚笛輕輕點了一下頭,小心的在位子上坐好,看著司機發動車子,窗外的暮色越來越深,車窗開了條縫,有些晚風吹了起來,她從溫暖的房間出來,在路上就已經覺得冷,這風一吹,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把車窗關好。」涂天驕突然開口吩咐前面的司機,身體微微坐正些,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軍裝外套丟給楚笛,剛要掏煙,看了一眼關好的車窗和身旁的楚笛,他收回手,手上還是昨天她包扎好的紗布。
楚笛有些猶豫,把軍裝外套重新給涂天驕蓋在身上。
「不用。」涂天驕隨意的說,把外套推給楚笛,「你披著吧,一會下車會用得到,外面很冷。」
這個時候隱約听到車窗上發出輕微的 啪聲,似乎是雨打在車窗上,但聲音又大一些,細看,是些雨絲中夾著鹽粒狀的雪打在車窗玻璃上。
楚笛有些好奇,涂天驕要帶她見什麼人?看著外面,似乎並不是去城外,她對城里的道路並不熟悉,所以猜不出會去哪里,這兒的記憶只在她小時候八歲前,接下來的幾年里,這個城市變化很大,道路和建築多了復雜了。
車子在一處地方停下,是離她上次跟涂天驕一起來過的訓練場不太遠的一處地方,有些不是太精致的房屋。楚笛有些疑惑的看著涂天驕,真的猜不出他帶她來這兒做什麼。
「下車。」涂天驕簡單的說,然後吩咐司機,「你在這兒等著。」
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下,有路燈,但實在是不夠明亮,加上雨雪,楚笛不得不听話的披上涂天驕的軍裝外套,他的外套很大,但正好可以將她裹在中間,涂天驕比她高許多,而且肩膀很寬,楚笛想,他的外表和他的能力不是太成正比,就好像他攥住她手腕時,他的力氣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的茂林哥哥住在這。」涂天驕突然開口,然後伸手攬住楚笛的肩膀,「這兒的路不好走,你跟著我。」
楚笛沒有反抗,她看得出來這兒並不是什麼太好的住宅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