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如顏 第一節︰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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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獨寂寞而又可笑,拒絕著許許多多的後現代生活的產物,不愛逛街,不愛聚餐,不愛ktv;不愛化妝,不愛穿高跟鞋,不愛作弄自己的頭發……

忽然的某一天,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這個世界太遠太遠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從頭開始學起了。

「容顏,星期天一起去逛街?」趙黎瀝挑著她那八字眉對一直低著頭在紙上圖圖畫畫的容顏說道。

隔了個兩三秒,容顏抬起頭眼神有點痴迷的「啊」了一聲,然後抿著嘴唇微笑著︰「天氣好熱,不想去耶!」她說話的語速很慢,還咬著那個「耶」拖了個長長的尾音。

趙黎瀝跨過垃圾桶湊進她俯子看著她一直低著頭到底在紙上寫些什麼,這麼專注,就快將頭給埋到桌子里了。

趙黎瀝看著那張a4紙上滿滿一頁畫滿了圓圓圈圈,不,具體該說是橢圓形,然後見每個小橢圓都用一個箭頭標注著娟秀的小字,依次是「這是雞蛋」,「這是鴨蛋」,「這是鵝蛋」,「這是烏龜蛋」,「這是王八蛋」……趙黎瀝翹著蘭花指用兩只手輕捻著那張a4紙滿臉的匪夷所思。然後拿起容顏右手的簽字筆在紙是找了個空白的地方畫了個大大的橢圓,然後用她那「趙氏筆法」龍飛鳳舞的寫上「容顏金蛋」四個醒目大字。

容顏看著趙黎瀝的惡意而為之頓時滿臉黑線,正打算飆升血壓之時孟boss滿懷憂郁的走了過來敲了敲桌子郁悶至極的說道︰「晚上都留下來加班!」

容顏很是鎮定,可是看她身邊那位還翹著蘭花指的趙大人趙黎瀝情況可沒那麼好了。

孟boss剛走進他的小辦公室趙大人就開始飆粗話︰「靠!尼瑪!我晚上還要相親去呢!」

一米五三身高的許子矜小朋友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來昂著她那小頭撲閃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調皮道︰「趙大人呀,你也要相親哦?」

趙黎瀝橫了她一眼滿眼殺死,許子矜一個震顫,立馬識相的閉嘴再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趙大人,革命還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朱陽斜靠在旋轉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趙黎瀝調侃道。

許子矜仍不知天高地厚的說了句「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麼?放眼望去,我們公司的男同胞--將就一下--還是可以用的!」

「最近怎麼老是加班啊?」容顏奇怪的嘀咕一句。

趙大人又橫著那雙單鳳眼看著一眼怎麼看怎麼傻的容顏,然後將一直拈在手里的a4直啪的一下按在容顏的腦袋瓜子上,毫不客氣的揉亂了她那好看的梨花燙小卷。「gold都拯救不了你!」她深嘆一口氣。

容顏抬起頭,「咦!你怎麼知道的啊?」

「因為我就是gold!」她幽幽的轉身離開!

「明天晉遠的席總席垣卓將會就收購‘中容’進行具體事項的談判,在坐的各位明天都要到場。」孟boss的話如同一個不定時炸彈,頓時全都竊竊私語。

孟boss看著底下的交頭接耳到倒是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容顏沒有加入她們,她坐在會議桌的最後,神情從容優雅,孟boss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位,然後定格在容顏的身上。這個女孩給他的印象一直淡淡地,好脾氣的兩年里從未出現過意外,其實孟boss猜過是怎樣的一個家教能教出這樣一個文靜內斂與現代都市女性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說話不傲,性子不嬌,處事不驚,雖說長相不是很出眾,但是自身的特色所沉澱出的那種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他很欣賞這種女性,但是在這個橫流的物質時代,這種女性很是難得。

他看著她不論何時都是那般從容淡定,竟然微微的出神。

「容顏?有什麼問題沒?」孟boss見她總是那般的話不多,第一個便想問問她有什麼想法。

容顏微微的出神,然後淺笑搖頭。

孟boss也微笑著點點頭,而後自顧自的點燃了一只香煙抽了起來,容顏分明看到了他的眉頭越擰越緊,席垣卓?他是誰?容顏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對于那些上層社會的一動一靜根本沒在乎過,每天早晨上班擠公交車有著她的身影,下班等公交也少不了她。她租著便宜的房子,時間緊時也吃著各種各樣的快餐,她有著自己緊有的堅持和為數不多的信仰;工作辛苦時她會覺得身心疲憊,心情欠佳時她也會感到莫名的煩躁,她自私自利但卻有著親密無間的朋友死心踏地的知己,她討厭莫虛有的編排和驕柔造作的嬌情,每天只按照自己的心活著。

連漪說她固執,不知變通,告誡她,做人要圓滑世故些,猶如車輪,這樣才能轉得起來,才能行的起來,若是方方正正,那豈不是寸步難行了。

可容顏自己卻知道她離連漪口中所說的方方正正到底有多遠。

直到散會時她都一直沉浸與自己的可笑可嘆中,很奇怪吧!她知道或許有的人會對她產生莫名的好感,猶如孟boss一樣,可是也有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其實是很迷糊凡事都算不得上上心的一個人,真實的這一面趙黎瀝一直都這麼認為。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也很疑惑,有時候她連自己都看不清楚,更何況是別人,有一個人能了解她麼?她不知道。

下班時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她每天下班回家時若在前幾站下車的話就要穿過一個公園才能到家,但她也可以選擇直接做到離小區門口最近的公交站牌然後在走回家。

c市的天氣總是嬌情的旁人捉模不透也旁人束手無策,天氣變的太快,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城市的天氣,但是這個時候公園里的花都開好了,公園一隅,可以瞥見那薔薇開的如火如荼,肆意張揚,有著些許薔薇早已爬上了高牆的盡頭,正肆無忌殫的不滿處高而妄想著像牆外延伸,招惹滿園春色關不住,猶見薔薇越牆來。

天氣變的厲害,此時已稀稀瀝瀝地飄起了縴細的小雨絲,春風化雨,今晚的夜猶變涼薄。

暮色來襲,余光退卻,只剩霓紅閃爍著,那光微弱而不安。

容顏撿了個較好的視野坐了下來,聞著空氣中飄散著的不安的浮動因子-薔薇,望著頭頂上的明滅不定微微出神。

夜深了!她身心俱憊!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穿透緊密的紗窗漾漾在她的臉頰上,她分明的感受到了昨夜中那絲雨般的溫存,空氣中有著些許的濕度,她享受著這分舒心眼楮遲遲不願睜開。

許久,她才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將眼睜開,拉開窗簾,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她比往常早到了二十分鐘,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來了,而且臉上的濃郁氣息稠的化不開。

她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走向自己的位置上。

「淡定姐!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淡定啊!」許子衿小朋友手托腮一臉羨慕的說道。

趙黎瀝趙大人騰的站了起來拍了她前面的小朋友的頭鄙視道;「她淡定個毛!早跟你說了她那是反應慢!」

容顏還是不吱聲,不過面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脾氣暴躁的趙黎瀝覺得好氣又好笑。這丫頭從她打進公司開始就處處顯現出一種極其安寧的不協調運動狀態,雖說性格截然相反,但到也相互和諧,猶如黑白琴鍵,涇渭分明卻相得益彰,想譜出一首完美的曲子,二者缺一不可。

說是來談收購事宜,其實是來談具體規劃的,「晉遠」收購「中容」早已是鐵定的事實,這次晉遠的總裁來中容只不過是個形勢,走場而已。

容顏看著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進入了會議室,這個會議的時間很長,她也沒甚在意,估計談了快三四個小時吧,因為她一直到吃飯時也沒見他們從會議室走出來。

這個世界只迷戀「年輕、性、權利」,對于男人來說權利是最好的一副藥,讓男人永遠興致高昂、欲罷不能。

男人,永遠都是這樣-不堪入目!

趙大人拉著她早早的沖下了樓去食堂吃飯,後來一通電話響了,容顏說了句「抱歉」然後起身去接電話。

她知道是誰打來的,以前總是直接掛斷或是隨它一直響著,其實沒有別的什麼,但是這樣做似乎讓她誤會的越深,與其這樣憑添煩惱還不如接的好!

她拿起電話輕聲的「喂」了一聲。

只是一個簡單的字,她不知能用什麼樣的開場白來拉近她與她之間的距離,也許其實在她的內心里並不當這是一件很在意的事情,但是對于另一個人來說卻是時時刻刻的牽掛,每一次問候每一次觸動都是她這一生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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