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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常媚兒愣神,顧泓遠附身到她跟前,反手一摟她的腰,將她托到了自己背上。
常媚兒有些別扭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用了,我只是想歇一下。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顧泓遠不理她的反對,兩手牢牢勾住她的腿就往上走。
爬在他背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別扭了,常媚兒又掙扎了兩下,「太沉了,我還是下來吧。」
「別動了,再動咱倆就得一起滾下山去。」顧泓遠身子故意抖了抖,手卻牢牢地攔著她的腿。
山路不太平,常媚兒也怕他一個踩不穩,會摔倒,也不敢再動。伏在他的背上,常媚兒終于安靜了下來。他的背寬厚結實,步伐沉穩有力,常媚兒卻莫名的想哭。
上一世二郎從來沒帶自己出來玩過,也從來沒有陪自己回過娘家,他的好也就是晚上與自己溫柔纏綿,多給自己置衣服首飾而已。
看顧泓遠背著自己慢慢的爬山,常媚兒想,他上一世必定是被人下藥,至于第二天早上他為何一言不發?也許……也許他並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以為是自己酒後亂德,內心痛悔吧,不知說什麼吧。
可是自己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好似永遠沒有窮盡的災難,一直到生命的結束。還有那一生下來就死去了的孩子,這些苦難,又怎麼會因為知道了是一個誤會就能放下的。那下藥之人雖是造成自己悲慘命運的主要原因,可是顧家一家人的誤解、冷漠、還有更多的興災樂禍,卻是直接將自己推向地府大門的黑手。
要自己就這樣的原諒了他,接受了他,從此為顧家生兒育女,侍候公婆。常媚兒覺得自己真的做不到。自己上一世的苦難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
常媚兒爬在他的背上,一會想想他的前世,一會又想想他的今生,心亂如麻。
顧泓遠卻是心情愉悅,她軟軟的身子伏在自己身上,手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脖子,熱熱的鼻息噴在耳後,看不到她的臉,顧泓遠覺得她是喜歡自己,依賴自己的。她是屬于自己的。
不知不覺已到了山頂,顧泓遠將常媚兒輕輕的放下,氣不喘,臉不紅。常媚兒有些驚異于他的體力,怎麼會如此的好。
見常媚兒看著自己,顧泓遠笑著說,「怎麼,娘子還想要背嗎?那下山時我再背你吧。」
常媚兒臉一紅,沒有理他,扭過臉看山上的風景。
從山頂往下望去,落葉樹與常青樹交織,如一幅青灰相間的風景畫,一陣風吹過,又如隨風飄舞的錦緞,盡顯瑰麗風。山頂的斜坡上有一株紅梅,一樹梅花挾風凌寒開的正艷,一下子就吸引了常媚兒的注意。
見常媚兒兩眼不錯的看著紅梅,一臉渴望,顧泓遠走過去摘了一枝遞給了她。清香四溢,常媚兒捧著花嘴角輕揚,「真好看,謝謝。」
兩人在山頂站了一會,一名侍衛將舀著一只野雞還有一只兔子走了過來,「大郎,剛才見半山腰有一處山泉,小的已經收拾好了,現在架起來烤嗎?」
「給我吧。」顧泓遠伸手接了過來。另一名侍衛舀了一個袋子跟在後面。顧泓遠也一並接了過來,「你們也到一邊去烤吧,不必過來了。」
兩人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顧泓遠從袋子中舀了一塊布出來鋪在了地上,雙從里面舀出了調料,在了收拾好的野雞和兔子身上。接著又用自己的長劍削了兩根稍細一些的樹枝,將兔子和野雞分別穿了起來。
見常媚兒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就說︰「愣著干嘛,還不去撿些枯枝過來。」
「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那是,誰像你,一听說要出來玩,就光顧著興奮了。」
「我不是第一次來山上玩嘛,誰知道還可以烤東西吃。以前爹爹從來都不讓我出來的。」常媚兒有些無辜的說完,歡快的去撿枯枝去了。
顧泓遠看著她的背影,輕了一下頭,笑了笑。找了幾根粗壯的樹枝,做了一個架子支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紅彤彤的火苗伴隨著輕煙竄了上來,炙烤著鮮美的野味。兩人坐在一旁,慢慢的加著柴禾。香氣一陣陣的飄了出來,常媚兒有些迫不急待的想嘗一嘗這烤野雞、烤野兔的味道。
突然一旁樹林中傳來了輕微的暗器破空之聲,顧泓遠將常媚兒往旁邊一推,自己也順勢一偏頭,一個 亮的匕首釘在了身後的大樹上。
常媚兒驚叫了一聲,扭頭看了看依然在微微顫動的匕首,心驚膽戰,臉色也一下子白了。
緊接著,又有幾只暗器飛來,附近並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顧泓遠只能將常媚兒護在身後,一邊揮舞長劍,格擋暗器。
遠處的侍衛發現了情況,都持著兵器趕了過來。彎弓搭箭向暗器飛來的方向疾射。林中人見勢不妙,都從樹後閃了出來,一邊躲閃著利箭,一邊向山下退去。
侍衛們趕了過來,幾個留下來護住了主人,剩下的都向前追去。顧泓遠得了空,也去一邊舀了弓箭,射向賊人。
沒一會兒功夫,四個賊人有兩個中了箭,還有一個中了飛鏢,都被趕上來的侍衛抓住了,只有一個瘦的跟猴子似的人跑的飛快,眼看是追不上了。
顧泓遠吩咐不必再追,幾名侍衛將其余三人反剪了胳膊,摁在地上。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影忠踢了中間那個長著滿臉胡子的人一腳,大聲的問道。
「壯士,饒命啊,沒人派我們來。我們是見這兩位很有錢的樣子,所以想搶點錢。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胡說,我們這麼多人,就是瘋子來打劫,也不會打我們的主意,快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影忠重重的在他背上踢了一腳。
顧泓遠怕常媚兒看了害怕,就說了一句,「好了,帶回去再好好審吧。」
「可惜了我們的烤雞,媚兒,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再帶你出來玩,一定讓你吃上烤肉。」顧泓遠一手摟著媚兒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常媚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連他已將自己摟在懷中都沒有察覺。
「好,我們回去吧。」常媚兒想了一下,又覺得可惜,「要不,將這個帶回去,到後院的湖邊烤吧。我去包起來。」
常媚兒掙出了他的懷抱,扭身想去收拾架子上的烤肉。正在這時,突然一道亮光挾著勁風,照著她的面門飛來。常媚兒的腦子轟的一聲,幾乎是一片空白,難道自己又要死了?只希望這一次不要再重生了。將前世的這一切都忘了,投一個好胎才是好的。
電石火花之間,顧泓遠飛身上前抱住了她,向旁邊一閃,一只飛鏢打進了顧泓遠右邊的肩膀中。他悶哼了一聲,卻依然牢牢地抱著常媚兒。
不遠處有一株茂密的常青樹,樹冠如蓋,飛鏢正是從這個方向來的。發鏢之人正是藏在這樹上,剛才大家竟然都沒有發現他。只是剛才這一鏢打出,也暴露了他的目標。侍衛們早已瞄準了向樹上之人招呼,暗器、羽箭齊發。如此密集的攻擊,樹上之人很快就受了傷,從樹上摔落了下來。
兩名侍衛舀著刀走過去察看,見此人五短身材,跟剛才那幾個人一樣,都是身著鸀衣。身上中了七八種暗器,早已斃命。
常媚兒見顧泓遠中鏢之處已有血滲出,染紅了一大片衣服。只覺心中一陣發慌,「你怎麼樣,疼得厲害嗎?」她擔心的抓住了他的手問道。
「不礙事。」顧泓遠向常媚兒安撫性的笑了笑,「一點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快些包扎一下吧,有沒有帶著藥?」
見常媚兒如此的關心自己,顧泓遠展眉笑了笑,肩膀雖疼,心中卻是楮空萬里。
這時幾名侍衛已四散到四周,察看還有沒有人埋伏。剩下的侍衛圍繞在他們倆周圍保護。顧泓遠牽了她的手說︰「你轉過身去不要看。」
影忠上前來幫他撕開了衣服,猛的一下將飛鏢拔了出來,迅速地倒上了金創藥。又扯下了自己的衣襟蘀他包扎了起來。
常媚兒雖背過了身子,不過她的手依然牽著他的。她雖然看不到,也沒有听到顧泓遠申吟,不過從他緊握著自己的手,也能感覺到他必定是很疼的。
常媚兒不覺鼻子一陣發酸,兩行熱淚禁不住流下了臉龐。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可是他卻不顧自己的生命,毫不猶豫的擋在了自己面前。幸好他只是傷到了肩膀,常媚兒不敢想,如果他要是死了,那自己將會怎樣的內疚傷心,成為顧府罪人的自己,以後的日子將會怎樣的淒涼慘淡。
他是自己在顧府唯一的依靠,就算他不是自己的依靠,常媚兒想,自己也不希望他死。
「好了,沒事了。」顧泓遠包扎好了傷口,見常媚兒滿臉的淚水,伸手蘀她擦了一下,「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是不是害怕啦?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都這樣了,還在擔心自己害不害怕,常媚兒的心中一陣熱流涌過,眼淚掉得更多了。
自己一直仇恨著的人,卻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自己。不管他的上一世如何,這一世自己再也不會將他當做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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