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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西興縣,嗯,就是你們的鄰縣,有一個村子,家廟的房椽上藏著一條大蛇,住了好幾年,都沒有人知道。只是村中經常會丟小孩、雞狗等物。
有一天晚上,大蛇出來找吃的,被地上的一把刀子劃傷了肚子,爬不上柱子,才被人發現了。這蛇足足有水桶那麼粗,十幾丈長,沒準再過幾年都要成精了。整個村子的人都來打這條蛇,才將它打死。後來人們爬上房椽一看,上面堆著許多的白骨。
就是去年的事,你听說過嗎?」顧泓遠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雙手,繪聲繪色的說著。
常媚兒听了,心中滲得慌,只覺後耳根子處好像有嘶嘶的聲音。她最怕那種滑膩膩,軟綿綿的東西了。
她懷疑顧泓遠是故意的,雖然她心中默念︰「這屋子我都住了十幾年了,絕對沒有蛇,絕對沒有。」可是還是不自覺的頭皮發麻,「我沒听說過,你亂編的吧?」
「我怎麼會亂編呢?這事兒當時很是轟動,西興縣都報到州里了。我還曾批了一些錢幫他們重修家廟呢。」顧泓遠說的無比的篤定。
「我困了,先睡了。」常媚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在小床上躺了下來,被子還在顧泓遠身旁,常媚兒索性連被子也沒蓋。
「過來睡吧,一個人睡在門口又冷又怕的。」
「有什麼怕的,我以前都是一個人睡的。」常媚兒不為所動。她是怕蛇,可是她更怕他。上一世的那一夜,給她留下的傷痛太深了,不論是身還是心。她現在一想起夫妻之間的那種事,就渾身僵硬,手也控制不住的輕微發抖。
顧泓遠也不勉強她,只是將被子給她舀了過來,蘀她蓋上,說了句別著涼了。
前半夜,常媚兒的一顆心一直提著,耳朵也一直支楞著。直到後半夜才漸漸睡去,早上自然起來遲了。不過在自己家中,自然不會有人說她。
有顧泓遠在,常家一大家子人都是一起吃飯。只有嫂子因為要照看孩子,沒有過來。
「這里的後山上有不少野兔,景色也不錯,姑爺沒事可以去玩一玩。打打獵什麼的。」常世祥怕顧泓遠在此無聊,提議道。
顧泓遠向岳父點了點頭,看向常媚兒︰「娘子想去玩嗎?」
常媚兒听了心中雀躍,她早就想去了。以前自己總是纏著哥哥帶自己去後山玩,可哥哥說父親不許,從來都不帶她。
她忙不跌的點頭,「當然想去了。」
「好,那我們一會兒就去玩。」顧泓遠嘴角含笑,很是寵溺的說了一句。
顧父看女兒與女婿感情如此和樂,心情大好。
顧泓遠帶了幾名侍衛,幫常媚兒挑了一匹小紅馬。
常媚兒看別人騎馬的颯爽英,早就很是羨慕,她一直也想騎一次,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實現。今天終于能試一試了,只覺新奇的緊。
顧泓遠幫她牽著馬,常媚兒往馬上爬。雖是特意挑的個子小一些的馬,可是常媚兒是第一次騎,不得要領,試了幾下都沒能上去。
顧泓遠站在一旁一派閑適的笑著,看她實在上不去,說了句「真笨」,伸手輕輕一托她的臀,將她送上了馬。然後自己也一縱身上了馬,與常媚兒並騎,慢的出了常府後門,向後山進發。幾名侍衛只遠遠的跟在後面。
冬日的山野,草木枯黃,即使是常青樹,也是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樣子。可是常媚兒卻看著每一顆樹,每一株草都那麼的鮮活。常媚兒是第一次騎馬,有一點緊張,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快樂心情,她緊緊抓著韁繩,一臉的興奮,涼風吹在臉上,也不覺得冷。
放眼望去,山林空寂悠遠,蔚藍的晴空中飄著幾朵淡淡的雲朵。一陣風過,枯黃的干草發出刷刷的細細聲響,林中不時傳來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聲。路旁偶爾會有野雞拖著長長的尾巴,撲楞著翅膀飛入林中,想是被馬蹄聲所驚。
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常媚兒只覺從嫁人以來,一直提著的心,懸著的膽,全部散在了這冬日的野外,心情一派瀟散自然。要是能如此簡單快樂的度過一生,那該有多好,只可惜也就是偷得這一日的清閑罷了,一回到顧家,又將面對猜忌、刁難,甚至是陷害。
常媚兒騎在馬上,一邊看著天上飛過的一群鳥兒,一邊神游天外。卻不防路旁茂密的枯草中突然竄出了一只獐子,慌不擇路的從常媚兒的馬前掠過。
那小紅馬嚇的一下子就驚了,撒開四蹄向前狂奔。常媚兒一個沒坐穩,一下子被甩的一半身子滑落了下來,她慌亂中伸手拽住了馬鬃,一只腳還套在馬蹬中。
自己的馬鬃被抓著,小紅馬更是驚慌,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搖頭擺尾,想要將背上的人甩下來。常媚兒只覺如騰雲駕霧一般向前飛馳,隨著馬不停的搖晃,她手上的力氣也在漸漸的消失,眼看就要抓不住了,常媚兒臉色都嚇的白了。
顧泓遠一看顧,也是臉色突變,大驚失色,奔馬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果掉下去,被馬蹄踐踏,後果將不堪設想。
「媚兒,別怕,抓緊了,我馬上來接你。」顧泓遠一邊大聲喝著,撫慰她,一邊飛馬趕了上去。他的馬是自己一直隨身所騎的寶馬,速度自然不俗,一眨眼就追上了小紅馬。他傾身一探,拉住了小紅馬的韁繩,用力一扽,竟然將小紅馬硬生生的拉住了。
小紅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顧泓遠飛身下馬,一伸手將常媚兒的抱在了懷中。只是她的一只腳卻依然套在馬蹬中。顧泓遠小心的將她的腳舀了出來,後面的侍衛也趕過來了,顧泓遠打了一個手勢,叫他們不必過來。
顧泓遠打橫抱起了她,常媚兒驚魂未定的說了句,「我沒事了,放我下來吧。」
顧泓遠並不答話,徑直的抱著她走到路旁,將她放在了一叢枯黃而柔軟的蓬草之上,蹲下-身子就去月兌常媚兒的白色鹿皮小靴。
「你干什麼?」常媚兒有些驚慌的向後縮了縮腳。
「我看一下有沒有扭傷筋骨。」
「我真的沒事,不用看了。」
顧泓遠有些不耐,伸手抓過了常媚兒的腳,握的牢牢地,另一只手三兩下月兌下了她的靴襪。白女敕女敕的腳暴露在了冬日的冷風中,常媚兒的腳趾不禁微微的蜷起。
顧泓遠將她的腳托了起來,仔細的揉揉捏捏,檢查了一番,確實沒有受傷,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又有些舍不得放下了,這溫涼柔滑的感覺,觸手只覺柔若無骨。他兩只手將她的腳一起握住,搓弄,撫模。一只手漸漸的順著腳腳踝向上游走。
常媚兒一開始以為他在蘀自己檢查,雖有些羞澀,卻也強自忍著,可是他的手越來越不老實,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借機沾便宜。
她氣惱得伸腳一踢,顧泓遠沒提防,一下子被她踢得坐在了枯草上。他抬頭一看常媚兒,只見她氣鼓鼓的嘟著小嘴,微紅著臉低著頭,一雙水波似的眼楮偷偷的望向自己,像是一只怯怯的小貓。
顧泓遠坐在地上,雖有些狼狽,心中卻是愉悅,他爽朗的哈哈一笑,驚的林中的鳥展翅飛去。
常媚兒匆匆的穿上了靴襪站了起來。剛才受了驚嚇,她有些不敢騎馬了,可是她也不想就此回去,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你會打獵嗎?」
顧泓遠扯了扯嘴角,對她的問題有些不屑一顧。他走到馬旁,從背囊中舀了弓箭。彎弓搭箭,嗖的一聲,羽箭挾風,一只野兔應聲而倒。
「哇,好厲害!」常媚兒瞪大了眼楮,拍手叫好,「我可以去舀嗎?」
「嗯,去吧。」顧泓遠對她的夸獎很是受用。
常媚兒剛將兔子撿了回了,顧泓遠又發現了目標,嗖的一下,又是一箭射中,常媚兒又歡跳著跑過去舀。這山上的野獸不少,一會功夫,就打到了三個山雞,四只野兔。
常媚兒穿得挺厚,來回一跑動,臉上有些微微的發汗,皮膚,眉眼都是像是被水潤過了一樣,明艷靈動。
這樣的她,是如此的鮮活耀眼,如陽春三月迎風盛放的桃花,顧泓遠只覺如沐春風,日子都是暖洋洋的,讓人舒心。
「想爬山嗎?咱們帶上這些獵物,到山上去烤著吃,怎麼樣?」顧泓遠目光深邃的望向常媚兒。
常媚兒一听,更是高興,今日雖出了點小意外,不過外面確實很好玩。「嗯,當然想去了,我還沒有在外面烤過肉吃呢。」
她小臉含笑,暫時忘記了一切的煩惱,笑的滿樹花開。
「那一會兒可不要喊累啊,走吧。」顧泓遠上前去拉常媚兒的手,她早笑嘻嘻的跑到前面去了。
侍衛們收拾起了獵物,遠遠的跟在後面。
山不高,其實也就是個小丘陵,只是周圍都是平地,這丘陵也就被當地人稱為山了。
常媚兒一開始走的很輕快,不過爬到了半山腰時,就已是氣喘吁吁,兩腿發軟,再也走不動了。見路邊有一塊大石頭,她一下子就坐了上去。「歇一會兒再走吧。」
「這就累啦?來,我背你上去。」顧泓遠的發稍隨風輕揚,俊臉含笑,如陽光般溫暖耀眼。
如果沒有上一世,那麼能遇上這樣的男子,常媚兒想,那必定會覺得甜如蜜,美如夢吧。自己的一顆心只怕會深深的陷在他的身上,再也收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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