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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人邊喝著茶,邊隨意的聊著。林家的兒媳說道︰「要說這阮家娘子也算是賢淑了,雖然自己不能生,可是對幾個小妾生的孩子都視如已出。」
武家的娘子嘆了口氣道︰「人家是不能生才納妾,可我前後都生了三個兒子了,我家郎君還是納了好幾房小妾。每天家里都鬧得不清不淨的,哎,這日子真是沒法過呀。」
另一個婦人正在一邊勸道,「世間的男子皆是如此,姐姐也不用難過,你有三個兒子,將來有的是福享。」
周玉娥坐在一旁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誰說世間男子皆是如些,我家二郎就不會這樣。前一陣子還將兩個通房打發出去了呢。」眾人听了頓時露出一片羨慕的神色。周玉娥臉上神色很是得意。
常媚兒卻的來了一句︰「弟妹,這種話你怎麼能在這里說呢,知道的說是二郎疼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善妒,容不下人呢?」
周玉娥沒想到常媚兒如此的不給她面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憤憤的說了句︰「你……」想要反駁,又怕被別人說不懂規矩,當面頂撞大嫂。
常媚兒看著她憋的通紅的臉,只覺舒暢極了,總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怨氣。
秋天到了,常媚兒比往常忙碌多了,糧食要佇存起來,瓜果蔬菜該腌臘的腌臘,該收藏的收藏,許多事情都要做,就連顧喜沒事的時候也會到廚房幫忙。
這一日,媚兒派了芳雲和去她叔叔的莊子上看看,秋收能不能忙的過來。本以為中午時分她就能回來,沒想到一直到了下午也沒見她的影子。
媚兒有些急了,叫楮雪去叫顧喜,想讓他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想還等晴雪去叫,顧喜就急匆匆的來了,噗通一下跪到了媚兒跟前︰「少夫人……芳雲姐姐可能是出了點事,您也不用著急,我已經叫人去通知大了。」
媚兒一听,心中怎能不著急,各種不好的念頭和想法全都浮了上來,「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說。」
「少夫人,剛才我從廚房出來,見芳雲姐姐被二少夫人的人扭著膀子壓著,二少夫人在後面跟著,一臉興災樂禍的樣子,往景寧堂的方向去了。小人不知出了什麼事,就趕緊回來報告少夫人,路上遇到了小胖,就打發了他去通知大。」
常媚兒了听了,一下子站了起來,抬腿就向外走。「姑娘,你慢一些,小心別摔著了。」楮雪跟在後面喊。碧青、碧春還有顧喜也都跟了上去。
常媚兒三步並做兩步,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景寧堂。一進院門,就見芳雲跪在當院,旁邊還跪著一個年輕男子,卻不知是誰。周夫人坐在院中的一把雕花椅上,端著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周玉娥站在周夫人身邊,一臉的得意。邊上七七八八還站了十幾個丫環婆子,有周夫人院中的,也有周玉娥的人。
見常媚兒來了,周夫人慢慢的放下了茶杯,笑了笑,神情是難得的溫和,可是常媚兒看了,只覺得心里都有些發毛。
「大媳婦,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這麼快就來了,我都沒顧上問是怎麼回事呢。」周夫人看似很隨和的說了句。
「這還用得著問嗎,我都當場抓住她們了。大嫂,你養的好丫頭,偷人都偷到外面去了。」周玉娥語氣很是輕蔑的說道,那神情就像在說,「你看,小戶人家養出的丫頭都這麼的沒規矩。」
「偷什麼人,弟妹說話怎麼這麼難听。芳雲她叔叔家離這里不遠,今天她只是去串個門,看看叔叔嬸嬸而已。她人都不在家中,卻不知怎麼會被弟妹抓到?」
「你是懷疑我誣陷嗎?」周玉娥眼中有些冒火。
「怎麼會,我只是有些好奇,她怎麼會被你抓到。」常媚兒一臉誠懇,像是真的要請教她一樣。
「我管著府中的采買之事,自然經常出門,那像你好命,每天只到廚房溜達兩圈就得了。」兩人的話都有些夾槍帶棒,漸漸的都有些跑題了。
「好了,說正事。」周夫人在一邊听得有些不耐煩。
周玉娥這才撇了撇嘴說道︰「外面鋪子里說新到了一批料子,我就想出去看看。如果好的話,就定一些,過些日子好做冬衣。從鋪子里出來後,見對面有一家賣調料的鋪子,就隨便進去看看。不想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個小賤人跟這個男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這不是偷人是什麼?」
常媚兒听了卻輕輕的笑了笑,「這算什麼偷人,踫到了認識的人,說兩句話還不行嗎?」
「兩人的頭都湊到一起了,這算是什麼?再說了,她一直跟在你身邊,只要認識了外面的男人就是偷人。」
「芳雲,你說說,怎麼回事。」常媚兒不答周玉娥的話,反而轉身去問跪在地上的芳雲。
「少夫人,他叫劉剛,是我嬸子的娘家佷子,在咱們府外不遠開了個賣調料的鋪子,也兼營一些慣常用的藥材。今日嬸子叫我回來時給他捎些東西。我就去了,以前小時候也是經常見的,與他也挺熟,見了面就多說了兩句話。不想就被二少夫人看到了,非要說奴婢是偷人,還將他也一起抓了過來。」芳雲滿臉無辜的說道。
「哼,只不過是狡辯罷了。那個被抓住的丫頭不說男人是自家親戚。」周玉娥在一旁冷笑著說道。又回過臉來,笑著對周夫人說道︰「您說是吧,母親。「
「是啊,誰都不是傻子,哪里肯不打自招。」周夫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叫人給我打。」
她的話剛說完,就有兩個婆子走了上來,手中舀著長長的竹鞭,揚手就朝芳雲打去。芳雲身旁的男子卻一下子擋在了她的面前,身上結結結實實的挨了兩鞭子,一邊低聲說道︰「不要打她,是我不該與她說話。」
周夫人與周玉娥見了,齊齊的笑了出來。
「還真是郎情妾意呀,你瞧,多知道心疼人兒!」周玉娥嘖嘖的夸道。
「弟妹,你也別笑,芳雲就算真是在外面有人,也不關我們顧家的的事。」
「哈哈,大嫂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叫不關顧家的事?她雖是你的陪嫁丫頭,可是你既已嫁了過了,她自然也就是顧家的人,怎麼就不關顧家的的事?」
常媚兒懶得理周玉娥,轉身身著周夫人,語氣和緩的說︰「母親,請听兒媳說一句。芳雲她本就是自由之身。嫁過來之前,我就已經許了她們,還她們一個自由之身。只是她們執意要跟著我。所以才隨我嫁了過來,不過那日晚上我就已經將她們的賣身契燒掉了。」
這話倒也是實話,當日常媚兒本不想帶她們來的,只因上一世她們倆人到顧家以後,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她倆從小就跟著媚兒,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嫁過來,身邊連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兩人都哭得傷心,後來媚兒沒法,才帶了她們過來。
「哼,你說燒了就燒了,我看只不過是你不想讓她們受到應得的懲罰罷了。你要是將契約藏起來,誰會知道你放哪兒了。」周玉娥听了心中萬分不甘,如果芳雲沒有賣身契的話,那她就有自己的權利,愛嫁誰就嫁誰,這事就的確是與顧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是啊,玉娥說的有道理,人是你的人,怎麼說都由你。現在有沒有賣身契,也只是你空口說白話。只不過顧家從不用自由身的僕從。如果她們倆真是自由之身,我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只是她倆在這府中也留不得了。」周夫人陰沉著臉說道。
常媚兒想,讓她倆離開顧府倒也不是不可以。雖說自己有些不舍,可也總比受罰強,再說現在自己有莊子,讓她倆去莊子上也就是了。
想到這兒,她抬起頭來剛想說話,卻見顧泓遠帶著人急匆匆的來了。
顧泓遠一進院,看都沒看媚兒一眼,就徑直走到了周夫人面前,笑嘻嘻的說︰「母親,怎麼了,誰惹您老人家生氣了。」
「還不是你的媳婦,成天的不省事,現在連她的丫頭也來湊熱鬧。」周夫人輕哼了一聲,很是不高興的說道。
周玉娥卻在一旁柔聲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中間自然把自己說的多麼的大度,都是為了顧家的名聲。完了還說道︰「如果每個主子都這樣縱著下人們,那以後顧府還有什麼規矩可言,還怎麼當得起世家大族的風範。」
「弟妹說的有道理,對下人們確實不能太放縱。」顧泓遠語氣清冷的說了一句。周玉娥立即面露喜色,連頭都不自覺的抬高了幾分,眼波流轉,柔柔的看向顧泓遠。
連周夫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常媚兒听了卻是心中一沉,難道平時他對自己那麼好,也只是在哄自己嗎?現在到了事兒上,他竟然幫著外人說話。她的心泛上了一陣酸酸的,疼疼的苦澀。
「只是這兩個丫頭在常家時就已是自由之身,難道陪嫁到了我們顧家,我們還能奪了她們的自由身?這樣反倒是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顧泓遠神情溫和的轉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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