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岩苦著臉正不知該如何,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回頭一看,鄭冰對著他笑︰「我說怎麼不見人了呢,原來找同學來了,回去吧,小莉真的喝醉了。」許岩面帶難色︰「可是……」鄭冰悄聲對他說︰「我剛結過賬了,沒事了,別擔心。」許岩忙說︰「那怎麼成,說好我請你們吃飯的,只是……忘記帶錢包了,要不你們等我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我回去拿。」說著就要往外跑去,鄭冰拉住他,說︰「你給我們張羅了這麼多,又經常照顧小雪,我請你吃個飯理所當然呀,再說了,你們都是學生,吃飯還你出錢,我可就太沒面子了。」
這麼一說,許岩倒也接受了,淺淺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回到飯桌前,果真見袁莉喝趴下了,許岩驚訝的問︰「她還真把那瓶二鍋頭給喝下去了呀?」小雪晃晃旁邊的瓶子,告訴他還剩了幾口,許岩嘆了口氣︰「真是個傻妞,這下可怎麼回去,她還能走嗎?」。小雪扶著袁莉靠在自己身上,對許岩搖搖頭,鄭冰說︰「我看是走不了了。」
許岩無奈的四下看看,叉著腰想了想,伸手拉住袁莉的胳膊,被人一動,袁莉閉著眼不滿的申吟︰「別動我……我要睡覺……」許岩無語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小雪說︰「小雪,幫一下,我背她回去吧。」小雪點點頭,把袁莉扶上他的背,又不放心的繞到他前面叮囑︰你要小心一點啊,別把她摔下來。許岩往上撐了撐她,說︰「放心吧,你先帶著你哥去男生宿舍樓下,我送她回去。」小雪點點頭,看著他們走出去,才回來推鄭冰出去。
趴在許岩的背上,可能烙得她胃不舒服,一直皺著眉嚷嚷要下來,許岩不客氣的說了句︰「知道難受了吧?讓你不喝偏要喝,真是個傻孩子。」「傻孩子……」袁莉默默的低聲重復這句話,模糊的記憶里回想起曾有一只溫柔的大手撫模著她的頭,說︰「傻孩子……爸爸怎麼會不疼你呢?」眼淚就那麼滑出眼眶,流進許岩的脖子里,她竟像個小孩子般「嗚嗚」的哭起來了。
許岩慌了手腳,叫道︰「袁莉,別哭啊,怎麼了?哪里疼嗎?不要哭啊,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到了校門口,見沒人看著,許岩趕緊溜了進去,走在小道上,路旁的燈隱隱約約的亮著,袁莉還在哭著︰「為什麼啊……你就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好苦……好想你,他們都欺負我,你也不管我……我只有十六歲,以後,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呢?」
許岩心想︰看來她是心里有事才喝這麼多酒的。于是輕聲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可以跟我們說說啊,何苦給自己灌酒呢?女孩子這樣喝酒不好的。」袁莉把眼楮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的側臉,清秀的面孔,那樣溫柔的話語,竟讓她感覺如此的溫暖。只是不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沉沉睡去。
小雪跟鄭冰在男生宿舍樓前等了許久,才終于見許岩氣喘吁吁地從操場那邊跑過來,一邊解釋︰「我進不了女生宿舍,等了好久才有人下來把她接走,讓你久等了,小雪回去睡覺吧,你今天累了,你哥就交給我吧,放心。」小雪听了,道了個謝,就拔腿向女生宿舍跑去。
一口氣跑回宿舍,見袁莉已經躺在床上了,宿舍里其他的女生大都睡了,只有雅鳳還沒睡,在照顧喝醉了袁莉,小雪端來一盆水,對雅鳳說︰謝謝你雅鳳,我來照顧她吧,你去睡吧。雅鳳點點頭,又嘆了句︰「好好的怎麼喝成這樣呢,唉,醉了多難受啊!」小雪只得無奈的笑笑,彎,拿著毛巾小心的給袁莉擦了臉和手,又把她搖起來喝下半杯糖水,袁莉皺著眉咕嚕了幾句,又睡著了,小雪看了看她的牛仔褲,起身緩緩的幫她月兌掉,拉過毛毯來給她蓋上,才終于安心的坐下來。
看她熟睡的模樣,小雪心里有些隱隱的疼,小莉,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特別傷心的事情,你不願說出來,也許是有你的苦衷,可是我,能幫你些什麼呢?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們是好姐妹,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擔呀!我不想,看著你一個人這樣難過,還把委屈放在心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三四五六七八……」廣播里傳出的女聲惹得人心煩,操場上的人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散漫的伸下胳膊,踢下腿,再轉個身扭幾下。許多人還是閉著眼楮的,衣服也是歪歪斜斜的。站在第二排的袁莉也是蓬亂著頭發,閉著眼楮隨便亂揮手,禁不住跟身後的小雪抱怨︰「小雪……我好困啊,你說我們都高中生了,做這種小兒科的體操有什麼用啊,還不如讓我去跑幾圈,打打拳呢!」
小雪無奈的笑笑,趁機打手勢︰誰讓你喝那麼多酒呢?還是小心點啦,萬一等會教導主任來了呢。袁莉無畏的笑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回頭一看,那穿西裝胖老頭還真的從操場前的大樹下走過來了,手里拿著話筒,一邊走一邊喊︰「注意啊!打起精神!看看你們,都跟夢游似的,給我認真點!」于是,一時間大家像清醒了一樣個個站得筆直,動作也標準了很多倍。
做完早操,小雪挽著袁莉往宿舍走,走出操場就看見許岩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她們,見她們過來,他趕緊招招手︰「小雪。」小雪抬頭笑笑,袁莉看到許岩,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竟也端莊的笑了笑。許岩一手插著褲兜走過來,一邊說︰「你哥他很早就走了。」小雪點點頭,又問︰他說了什麼嗎?
許岩笑著看了眼袁莉,說︰「他說啊,袁莉以後要多注意身體,女孩子這樣喝酒太傷身了。」小雪無奈的看著她︰你看,我哥都心疼你了,以後要好好愛惜自己呀。袁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許岩猶豫著說︰「他還說……還說,讓我有空去你家玩。」袁莉跟小雪不約而同的笑了,小雪比劃道︰那當然好啊,我絕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