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柔淡道「起來吧。」
侍女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繼續為至柔整理衣衫頭飾。
軒眾殿內歌舞、酒宴、正好。
錦舟跪下謝恩「多謝皇上厚愛。」
當今皇上朗笑道「錦舟公子不必多禮,這些年你一直為朝廷捐銀捐物,這桌酒宴,就算朕替這天下黎民謝謝你了。」
「草民誠惶誠恐,這原本就是天下臣民該做的,皇上這麼說,草民真是罪無可恕,請皇上贖罪。」
「起來吧,要是你這樣是有罪,那鼓勵你這麼做的朕,不是更有罪了。」
錦舟輕笑,應了聲是,重新坐回桌前。
旁邊的人紛紛舉著酒杯,向錦舟祝酒。錦舟笑著應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和他們說著話。
門外太監高聲叫道「公主駕到。」
祝酒的人都停下了,看向門口。
至柔雍容華貴的邁進軒眾殿,發間的金釵不經意間輕觸她的臉頰,每次她都眨下眼楮,眾人的目光不知不覺中都移不開了。
「參見父皇。」
「柔兒來了,平身吧。」
「謝父皇。」
「這位是錦舟,他數年來不斷向朝廷捐獻銀兩,打仗、災荒的時候更是出人出力。錦舟,這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至柔。」
錦舟起身,向至柔行禮,至柔點頭。
皇上笑道「行了,都坐下吧,這歌舞都開始許久了。」
歌舞終于開始,長袖廣舞,笑顏盈盈,大家都看得很開心。一曲終了,錦舟笑道「皇上,這歌舞真是好極了。」
「哈哈,若是你喜歡,朕就將這些宮女賞賜你。」
錦舟起身還禮「多謝皇上美意,只是,草民不過一介市井小民,平日里都是與一些銅臭打著交道,這些能歌善舞的女子若是跟著我,怕是會怨恨我了。」
其他人紛紛笑道「錦公子說笑了,你風度翩翩,又怎麼會不解風情呢。」
「是啊,我看若是這些宮女跟了你,個個都笑不攏嘴了。」
至柔淡然的喝著茶,仿佛沒听到他們說的話一樣。
那些宮女,跳完舞後,一直跪在那,沒有退下去,此時听到那些人這麼說,有開心的,有擔憂的,都不敢抬頭,身份卑微,只能听天由命。
皇上笑著搖頭「若是你都不善風雅,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善此道,不必推辭了,李合德。」
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五十多歲的太監總管李合德應聲道「奴才在。」
「等一下,讓她們隨錦舟一起離開。」
「是,奴才遵旨。」李合德領著宮女離開軒眾殿。
宮女們跟在李合德身後,不敢出聲,只能私下互相看來看去。
李合德平日里侍奉在皇上左右,對大小事務了熟于心,他回頭笑道「行了,別嘰嘰咕咕的了,你們啊,有福氣了。」
她們听到李合德這麼說,松了口氣,追問道「公公,那位公子是什麼人啊?」
「是啊公公,連皇上對他都禮遇有加,他到底是誰啊?」
李合德笑道「你們啊,今兒可是走了大運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的富商,公子錦。茶莊、酒樓、銀樓、大米、布匹、凡是說得出的東西他都賣,全天下都有他的店鋪。」
「天啊,他那麼年輕,就能富擁天下。」
「是啊,還很俊俏呢。」
「我長這麼大,一直以為只有皇子才會這麼俊美,沒想到他一點不遜色。」
李合德看著這些小丫頭一個個的犯著花痴,暗嘆「天下間的事哪有你們想的這麼簡單,錦舟有本事富擁天下,連皇上都對他禮遇三分,你們以為他有這麼簡單嗎?跟著他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你們吶,自求多福吧。」
軒眾殿內依舊熱鬧非凡,皇上看到至柔一直不說話,問道「至柔,怎麼一直不說話?」
至柔低頭「父皇,兒臣擔心月嬈。」
皇上點頭「月嬈與你情同姐妹,此時尚不知情況如何,你難免擔心,你退下吧,不必留在這了。」
至柔行禮「多謝父皇。」
錦舟此時道「皇上,草民听聞公主殿下的朋友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草民這有江湖神醫曹樂山的解毒藥,不如試一試?」
皇上笑道「也好,說不定能起死回生。」
太監上前想接藥,錦舟笑道「皇上,這藥需要一些方法,草民想與公主殿下一起去。」
至柔看了錦舟一眼,皺眉。
皇上卻笑道「也好,去試試吧。」
父皇這麼說,她只能照辦,與錦舟一起離開。皇上看到兩人的背影,暗笑,說不定能湊成一對。
門外有軟轎等候,錦舟行禮道「公主殿下請上轎。」
至柔點頭,上了轎,錦舟隨後也上了轎。
「起轎。」
至柔的轎子走在前面,她皺眉,無緣無故的,那個錦舟為什麼要去看月嬈?他怎麼知道月嬈中了毒?曹樂山的解藥?這人到底想干什麼?
「皓月。」
轎外的侍女應聲「公主。」
「你馬上回明闕宮。」
皓月心領神會「是。」
此時,芙妍陪在月嬈身邊,說著習嵐的飛鴿傳書「月嬈,習嵐她已經拿到雲墨白的血,馬上就會回來了,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皓月在門外說道「郡主。」
芙妍皺眉「皓月?你不是和至柔一起去軒眾殿了?」她起身,打開門。
皓月道「公主讓我先行回宮,皇上讓錦舟公子一起回來看月繞小姐。」
「錦舟?是誰?皇上為什麼讓他來看月嬈?」
「郡主,來不及細說了,公主他們馬上就到了。」
芙妍點頭「我們去大廳。」
至柔一下轎就看到芙妍在大廳等候,她示意芙妍稍安勿躁,看向錦舟。
在這華麗的宮舍中,他沒有半點不適,雖然沒穿著華麗的衣裳,卻半點沒有不符,夜風吹起他的衣角,在燭火的映照下,猶如不諳世事的少年公子。
芙妍上前道「至柔,你回來了。這位是?」
錦舟躬身行禮「在下錦舟,一介草民,這位想必就是芙妍郡主了,參見郡主。」
芙妍驚訝「原來你就是名震天下的富商公子錦,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芙妍的?」
錦舟笑道「天下間有人不知道月嬈小姐與至柔公主,芙妍郡主,習嵐宮主是情同姐妹的好朋友,現在月嬈小姐身中劇毒,生死不明。此刻,習嵐宮主一定想盡辦法在找解藥,兩位也一定很擔心吧。」
至柔淡道「皓月,備茶。錦公子,請里面說話。」
錦舟進入明闕宮的大廳坐下,皓月送上了茶。
至柔直到他品完了茶才問道「請問公子是如何知道月嬈此刻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錦舟放下茶盞「雨前龍井,好茶好茶,只是不知道能否與墨白喝到的月嬈姑娘親手泡的茶想比。」
芙妍站起身「你認識雲墨白?」
「是。」
「你見過他?」
「是。」
「是他告訴你月嬈的事?」
「混蛋!」芙妍將茶盞扔向錦舟!
至柔拉住她「芙妍,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是雲墨白害了月嬈!現在,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告訴其他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幾條命!我要把他千刀萬剮!來人!」
有侍衛應聲而來「叩見公主,叩見郡主。」
至柔拉著芙妍,對侍衛道「沒事,退下。」
芙妍怒道「至柔,你干什麼?」
至柔道「你們還不退下?」
侍衛依言退下,至柔將芙妍按回椅子上,對錦舟道「對不起公子,沒傷著吧?」
錦舟笑道「沒有,郡主弱質芊芊,只要自己沒有被傷著就好。」
芙妍在一旁咬著牙,瞪著錦舟!
至柔道「不知公子此次來此,意欲何為?」
「正如之前在皇上面前說的一樣,送曹樂山的解毒藥給月嬈小姐,希望能解她的毒。」
「我不信。」
芙妍附和「我也不信,誰知道你是不是和那個雲墨白蛇鼠一窩。」
錦舟無辜「在下絕對沒有半點惡意,只是想救月嬈小姐而已。」
至柔道「多謝公子美意,只是,我們已經是驚弓之鳥,不敢再輕易相信人了。」
錦舟點頭「在下知道,憾衣和章冠羽兩人的解毒方法也能救月嬈小姐,既然習嵐宮主已經拿到雲墨白的血,解毒也不會有問題,在下就先行告退。」
至柔點頭「多謝公子,張和政,送錦舟公子。」
太監張和政應聲「公子,請。」
錦舟向至柔和芙妍行禮後隨太監離開。
錦舟上轎前,回身道「請公公將這藥交給公主殿下,雖然已經有解毒的方法,可是多一樣解藥在手,無後顧之憂。」
張和政躬身接下「多謝公子,小人定將公子的美意和解藥交給公主。」
「有勞公公。」
「公子慢走。」
張和政一直等到轎子走遠才直起身,一回頭,就發現雲習嵐在身邊,他早就習慣了一般,沒有半點吃驚「參見習嵐宮主。」
習嵐點頭,向大廳走去。
芙妍摔著茶盞「為什麼你不讓我把那個什麼錦舟抓起來?」
至柔淡然道「不可以,錦舟不是一般人,父皇對他都禮遇有加。」
芙妍怒道「可是他認識雲墨白啊!」
「珊碧也認識雲墨白,你也要抓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