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白書 第五章 新鮮物 琺瑯清馨

作者 ︰

之前我還納悶,為何青城的上空總有大鳥飛過,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過來。

算下來我來到這里已有一周,好在這里的計時與古代一模一樣,不用別的計時方式換算,所以我更堅信著可能是穿越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小朝代,做著詩情畫意的想象,直到出門的那一刻,我的世界觀受撞擊得還真是不止一點點。

在洛宅里,見風是風,見鯉魚還是湖里的鯉魚,做著柔軟的想象,沒想到再奇異的想象都不及所見的一絲一毫。原以為出個門坐個花轎便是了,事實卻是只是坐在一頭會飛的巨型猛獸上,這頭猛獸還是我們家養的名叫蒼鷹的物種。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緊緊抱著小瑤,坐在家鷹上飛過幾里荒蕪的土地,來到一處集市。小瑤告訴我,青城現在的集市本就不多了,若想來這里,最熱鬧也是買賣最多的集市就只能坐蒼鷹來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耳膜還受著強烈的轟鳴,老只(恩,老子的卷舌音~)曾經出國比賽時坐過灰機,還是頭一回坐著活的生物來回空中的。

「這是蒼鷹,是墨朝,乃至九個國家相當常見的出行工具,這一只還是水公子贈予阿姐的呢!」「呵、呵……」蒼蠅?改天騎騎看蚊子如何?我干笑了兩下,她邊將蒼鷹系在路邊邊道,「阿姐,你什麼時候能徹底恢復記憶啊?」

吞了吞口水,用同桌的話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來評價說已經是吐槽無力,崩潰不已。我來集市的目的無非是買點番茄做成血漿,好來嚇唬嚇唬未見面的準未來老公。如此看來我買回去的番茄還不是會講話了?

忽地,天空中又傳來一陣蒼鷹劃破天際的叫鳴,我自動地縮了縮腦袋,惹得小瑤一陣銅鈴般笑聲,我一掌拍在她的腦門上,「嘿,丫頭,姑女乃女乃的月兌胎換骨讓你這幾日也同我沒大沒小了嘛!」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是你讓我叫你姐姐的哦!」牽過我的手往里走去,見不遠處矗立一道青灰色城牆,上立著塊牌匾——「琺瑯清馨」,我不住默念了一遍,雖不知其意義,但舌尖念叨出來就覺得好听。

穿過弓形的門洞,細細長長的街巷忽然開朗,過一個街口,沒想到別有洞天,摩肩接踵的人群來來往往,煞是熱鬧,吃的玩的應有盡有。原本僅容三四人而過的巷子也變得寬敞,繁華聲一片,在這個乍暖還寒的節氣里,有了切切實實的暖意,叫人打心底的歡喜。街邊,青牆紅磚,金邊勾勒,色彩繁復鮮艷得很,瓦房上,店家們紛紛打起招牌錦旗,朱紅色綢緞繡以金字,排排看去,整齊又顯眼。

未曾見過這般的熱鬧場面,我一時半會兒全浸在興奮里頭了,錯綜復雜的街道,繁復眾多的商品,我兜轉得失了方向,模了半天,找到個後巷,全是賣稀奇珍寶的地方,沒有店鋪的小販就個小椅子橫七豎八地賣著叫人乍舌的奇珍異獸,在這個世界里,生物種類不僅僅是稀奇古怪連說著人話的畜生都有,小瑤告訴我這一地帶都是個黑市,墨朝法律里是嚴禁買賣此類生物的。

目不暇接地看著各類從不可能見到的生物,忽然感覺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轉頭居然是個渾身金毛的小猴子,遞給我個小玩意,示意我看看,模樣憨態可掬,讓人忍俊不禁,更絕的是這個小家伙居然開口了,「五塊五塊,要不要?」眼前這只小猴子的嘴里居然發出尖尖細細的聲音,搞笑極了。晃了兩眼,見到黑市最深處居然有賣獨角獸的攤位,馬身通體白色和一般品種高貴的馬匹相似,頭頂上金色的尖角呈螺紋狀,低頭吃著飼料的樣子甚是威風凜凜,又極其驚艷,那副高貴的樣子我看得心動不已,轉而問小瑤需要多少錢,小瑤聳肩道,「把我們倆抵在這,差不多個零頭吧。」只得作罷(淚指!),除此之外我還見識到了人頭獸身的女怪等等等等,一幕幕一景景對于愛湊熱鬧的我而言真是大大開了眼界,拉著小瑤一會兒東湊湊西嗅嗅,全然忘記買番茄做血漿這回事。

踱了幾步,穿進布市,整條街里大都都是女孩子,來挑選春天新近的布料,整條布料街市的一頭是樓牌,以四大神獸命名。另一頭是個半圓形的寬敞地,一邊是年畫剪紙等喜慶用品的店鋪相連而成,另一邊擠著眾多零食小吃的鋪子,大小一坪,整齊地排在一起,每一個都掛著自家的特色名字,炒年糕,捏糖人,熟梨糕,棉花糖,金瓜酥,再往後是四個字的,石家魚丸,酸辣粉絲,紅豆園子等等,均都是用一手漂亮的書法書寫在牌匾上。

一路看過去,我可是咽了好幾回口水,最喜歡的是炸榴蓮,和一個起司做的小吃甜品(不過這里被叫做「女乃糕」,又和一般性的女乃糕略有差異,總之超贊的!),哦不,都是我愛的我大愛的我超級愛的,不一會兒我和小瑤兩人手上已是滿滿當當拿滿了小吃零食,嘴里還不忘叼個零食,含含糊糊地繼續趕路,看來騎著蒼鷹顛簸至此是多麼正確的決定啊。

正在我歡樂地大搖大擺挪著步走在集市上時,背後忽地傳來一陣喧囂聲,被各種食物所困的我還未能及時轉頭看個究竟,就有人從背後冷不丁地將我推到某個角落里,腳下一滑,所有吃的全飛出去了,我也跟著做了個自由落體摔在地上,小瑤趕忙來攙扶我,我心中早已是破口大罵,居然敢推老娘?居然敢毀了老娘的食物??

我回過頭怒目圓瞪地看著剛才的始作俑者,見是幾個穿統一制服的男子,前面幾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推了我,依舊粗劣地清理大街,所有人都退在旁邊,集市的小攤販更是驚恐萬分。

我承認我只見過騎馬騎驢,額,還有騎蒼鷹的,但頭一回見到這……騎著黑熊的——見最後一人騎在一頭成年的黑熊上,居高臨下地俯瞰眾人,得意之極,一會兒來到一個鋪子前,呵斥道鋪子上東西幾錢時,小販二話沒說哆嗦著將鋪子上所有的東西全分給這幾個人,怕還不夠就全扔在另一頭黑熊拉的木車上。騎黑熊的人打趣道,「怎麼越來越懂事了?」說罷,幾人發出婬穢的笑聲,一副讓人作嘔的樣子。

又走了幾步來到一個小女圭女圭的面前,估計是小女圭女圭的父母有事離開,叫這孩子守著鋪子,沒想到遇上了這麼幾個惡霸。小女圭女圭畢竟不及前面那個小販機靈,見那個肉肉白白的小手死死護著小鋪上幾個水果,眼楮瞪得大大的。

小瑤輕聲告訴我,這些都是朝廷編制下的官員惹不得,看來這個娃子可能要出事了。此時我已氣得渾身顫抖,想當年我也是和城管斗智斗勇過,怕什麼!

見騎熊的人指揮著黑熊一掌打散了這個木車做的小鋪,那個山娃子坐在一堆摔爛的瓜果上嚎啕大哭,那熊接著又想要一掌,我一步上前大喊道,「住手——!」隨著這句話一起跑出的石頭以我多年的經驗正正好好砸在黑熊的右眼上,黑熊踉蹌了一步,這一掌沒能打下去。

我飛速跑到小女圭女圭的身邊,一把抱過他,往身後躲,此時所謂的「惹不得」成了個屁,我指著騎熊的人破口大罵,恨不得連個祖宗十八代也挨個罵個遍。左側兩個穿制服的惡霸一起上來想制止我,在他們沖來的時候,我用一個晃球的假動作躲了過去,隨著小瑤的幾聲驚呼,我拾起地上的斷木桿子打在了那兩人的腿眼上,叫他們一時半會兒疼得爬都爬不起。「姑女乃女乃訓人還犯不著你們來勸!」說罷,又用幾人欲沖過來,被騎熊的人揮手制止了。

見他俯身湊上前,滿臉橫肉地笑道,「小妹妹長得煞是嬌媚秀氣,不知在床上可否有這功夫?」我怒火中燒,將木桿在空中劃出一道,他來不及躲閃,硬是在他臉上劃出道血印子。

「就你這軟樣?」我諷刺道。

此刻,空氣就像凝結一樣,眾人誰都不敢出聲氣。

他尖銳地笑道,「我要誰死誰敢活?好比……」他視線轉到我身後那個孩子身上,「好比這個小女圭女圭。」

我將他往身後攏了攏,罵道,「我呸,你這個烏龜王八蛋死賤人!老子沒告你虐熊已經算客氣的了!這孩子我保定了!」

又是一長段毛骨悚然的奸笑,他喊道,「來人!」這時我擺足防御的姿勢,卻不敵四五個成年人的圍攻,幾人將我反手扣在背後,任由我破口大罵,卻絲毫動彈不得。他奸笑著騎在黑熊上挪步到小女圭女圭的面前,那個孩子早因為極度的恐懼呆在那兒了,抽泣著。

別說他,我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使勁想往前,拼命踢架著我的兩個人,見他們笑道,「這個小蠻娘力氣挺大的嘛……」

又是一陣笑聲,散著腐朽惡心的笑聲,接著下一幕,將我接下來的人生徹徹底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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