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靈 第五章

作者 ︰

「終于到了。」阿心開心地大叫,他們一直步行了十多天終于來到了目的地。他們已經從神領域來到了魔領域。

那是一個角斗場,紀清原以為一共只有路上這些孩子而已,卻沒想到角斗場里還有一群孩子,比他們原來那些多一倍還不止,而且他們都不似隊伍中的那樣瘦弱,而是一個比一個壯實,一個比一個高大。

胖子和瘦子走到了最前面,把所有的孩子全部都召集到了一起。

「今天,是大家到角斗場的第一天。」胖子先發話了,「你們這里一共有一千個孩子,七百個是各個家族的孩子,另三百個是從民間找來的普通孩子,從今天起你們每天都要進行是場角斗,輸的人就得死,贏的人就可以活下來,你們一共有一千個人,最後活下來的只能是三個人,這三個人會成為魔主的弟子,其中一個就是魔主的繼承人。現在先吃飯,吃完後,我們開始角斗。」

兩個人抬出一桶白米飯來,原本在角斗場內的七百個孩子一擁而上爭搶起米飯來,他們直接用手抓,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眨眼一桶飯全沒了。

阿心看著這情形,走到胖子身邊︰「督管大人,還有食物嗎?我們都還沒吃呢。」阿心指了指後面面黃肌瘦的三百個孩子。

「沒了,你要吃就去搶,搶不到就不用吃。」胖子看都不看阿心,走到了眾人面前。

「大家靜下來。接下來就要進行角斗。我們一天只比十場,但這意味著每過一天就有九個人死去。」

「今天的角斗就先由你。」胖子指了指紀清,又指了指一個膘胖體壯的男孩,「和你,你們兩個比賽,輸的就去死,贏的就獎勵一碗飯。」

紀清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對手,還沒說話,阿心就先她一步沖上去對胖子說︰「喂,你也太不公平了,你也不看看小清那麼瘦,而這個人這麼胖,你讓小清怎麼和他打。」

「去去,給我讓開。」胖子甩開阿心,「角斗場上沒有公平,只有弱者和強者。」

「你……」阿心還想說,卻被紀清拉住了。

「算了,沒有用的。」紀清勸住阿心,獨自走進了角斗場。

胖子跟在她身邊,看了她一眼︰「你膽子還挺大的嘛,他叫黑賽,是幾十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你和他比肯定會輸的。」

「你是認為他肯定會贏,所以才讓我和他比賽的嗎?」。

「沒錯,我就是想讓你輸。」

「你那麼想他贏,他不會是你兒子吧,我看你們體型差不多。」

「什麼?」胖子火冒三丈,但很快又熄了下來,「今天就算了,反正你以後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走進角斗場,里面十分空曠,除了她,就只有胖子、瘦子和黑賽在。

其余的孩子都坐在角斗場的觀看場地上。

整個角斗場就像是一個被挖了一個洞的木樁。紀清就站在里面,而她對面就是身材比她幾倍的黑賽。

「胖子,你看他們誰會贏?」瘦子文坐在自己旁邊的胖子。

「那還用說,肯定是黑賽贏,那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打過黑大人的兒子。」胖子邊說邊往後面的其他孩子看,「反正這三百個從普通人家找的,就當是湊個數而已。」

「完了,完了,小清該怎麼辦,她肯定打不過那個大塊頭的,怎麼辦啊?」阿心急得快哭出來了。

「也不見得她會輸。」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阿心耳邊。

「什麼?」阿心一下抬起頭來,「你說小清不會死?誒,怎麼是你?」

「黑賽雖然體型巨大,但他的速度也不夠快。」來者並沒有回答阿心的問題話。

「不是,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兒。」阿心兩眼發光,「我記得你叫于、于、于什麼來著?」

「于逢明。」于逢明淡淡地說。

「對對,于逢明,我可以叫你逢明嗎?」。阿心期待地問。

逢明?好久沒人這麼叫他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把他送到了這里,讓他設法當上魔主的繼承人。那個叫做父親的人什麼時候真正地為他好過,他從來都只知道讓他練武,讓他學文,他什麼時候關心、在意過自己。從小也只有母親這麼叫過自己吧。可惜再也見不到母親了。唉,既然母親已經去世了,自己留在家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到這來吧。自己注定是個沒人愛的孩子。

「不可以嗎?對不起。」阿心見于逢明一直沒說話,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可以。」于逢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逢明。」阿心高興地叫了一聲,「我們做個朋友吧,我叫阿心。」

于逢明沒有再理她,而是靜靜地看著角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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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

一聲令下,黑賽張開雙臂猛地向紀清撲了過來,紀清並沒有被他嚇到,而是輕輕地向旁邊一閃就避過了他的攻擊。

黑賽再次撲了上來,卻又被紀清躲開了,他狠狠地撲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地上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坑。

「哇!」紀清嚇了一跳。

黑賽從地上爬起,再一次向紀清撲來,紀清還是一閃躲開。

「這家伙不累啊。」阿心在觀看席上驚訝地說。

「可惡,這家伙怎麼老是不累呢?」經過了幾次撲擊,紀清已經氣喘吁吁,可是黑賽還是沒有露出一點疲態,反倒是地上的坑越來越多了起來。

「怎麼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紀清閃躲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地上坑那麼多,閃躲起來也不方便了。」

突然,紀清靈光一閃,「有了!地上這麼多坑說明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紀清掃視了一下角斗場,她看到了一個角落和觀看台連接著。

「好,就是那里。」

紀清跑到那里,黑賽依舊力量不減的撲來,紀清還是一閃而過,但她多了一個動作——她把腿往前一伸,正好絆到了黑賽。黑賽的撲擊本就有著極強的沖撞力,這一絆使這沖撞力又加上了他本身的重力。

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角落里露出的硬石塊。

黑賽整個腦袋撞到了石頭上,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

紀清見狀,急忙跳向一邊,拍了拍胸口,他也沒想到黑賽會傷的那麼嚴重。

觀眾台上的人都震驚了,胖子和瘦子連忙從看台上下來,徑直跳到紀清身邊。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紀清急忙解釋道。

胖子走到黑賽前,黑賽還在微微地動著,卻再也站不起來了,「救救我。」他無力地向胖子抬起手。

胖子冷冷地看了黑賽一眼,向一旁的衛兵招招手,「過來,把他抬走,埋了。」

「不大妥吧。」瘦子有些不安地說,「這可是黑大人的兒子,不如……」

「不要說了,這是給主人挑選弟子,就要按規矩辦好。」胖子的話中居然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喂,你也太冷血了吧,他還沒死你就把他埋了。」紀清仰起臉看著胖子。

「你這樣想?」胖子莫名其妙地問,「小丫頭,跟我來。」

「繼續下一場比賽。」胖子離開前轉身對瘦子說。

「好。」瘦子不情願地回答,誰叫他只是個副督管,又偏偏街道一個不好干的活。

胖子拉著紀清走出了角斗場,向角斗場後的山上走去。

「喂,胖子,你帶我去哪兒?」紀清停下來問。

「別廢話,小丫頭。」胖子一把提起紀清的衣服,帶著她向山上跑去,沒想他人挺胖跑起來卻那麼快。

不久,胖子就在山上的一個山谷處停了下來,他放下了紀清︰「去看看吧,小丫頭。」

紀清疑惑地看了看胖子,又轉頭向山谷看去,「啊!」紀清連忙轉頭。

「胖、胖子,我雖然的卻老是和你作對,但你不要拿那麼多死尸來嚇我呀。」紀清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胖子毫不在意地看著山谷中的尸體,「我並不是想嚇你,我只是要告訴你,不要總把心思用到別人身上,你想救別人,說不定別人正在咒你死呢。你看看這里的尸體,有些是在角斗場丟掉了性命,有的卻是在睡覺是被別人暗殺的。這里堆積的尸體是歷屆魔主弟子選拔時死去的。我說了這一千人中只能活三個,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所以絕對不能心軟。」

「哦。」紀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胖子繼續說︰「其實,我有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女兒,我們原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一天晚上,一拳混蛋闖進了我們家,殺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兒,我當時出去了,回來時卻什麼都離我遠去了。」

胖子停了下來,紀清也安靜地沒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紀清才有听到胖子開口,「那天以後,我感覺什麼東西都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就準備去陪我的妻兒,但是主人救了我,他鼓勵我,使我重新振作起來。」

胖子看了看紀清,紀清正歪著腦袋听著,「算了,說了這麼多,反正,小丫頭,你是不會懂我的。」

「我懂,我懂。」紀清直盯著胖子,「我從小就死了父母,只有爺爺收養我,現在我又被人抓到了這里,連我最愛的爺爺也見不到了。」說著說著紀清快要哭起來了。

胖子一下慌了手腳,拍了拍紀清的頭,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抖著。「不哭啊,不哭,你爺爺不在,那你當我女兒好了。」

突然紀清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問︰「真的?」

胖子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但她看著紀清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像自己已經死去的女兒,他不忍拒絕她,「真的。」

「太好了!」紀清抱住胖子的脖子,「爺爺!」

「死丫頭,我有那麼老嗎?」。胖子假裝生氣。

「哼,你叫我死丫頭,那我就叫你胖子!」

「好啊,死丫頭,你竟敢叫我胖子。」

「胖子,胖子,胖子。」

「丫頭,丫頭,丫頭。」

「胖子。」

「丫頭。」

「胖子,胖子,胖子。」

「丫頭,丫頭,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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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場。

「小清出去那麼久,不知道會不會出事。」阿心焦慮地說。

「是啊,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屈成也在旁邊說。

「放心,小清姐連剛剛那個死大個也能打過,她肯定沒事的。」小惠信心滿滿。

應該沒事吧,阿心走向了默默無語的于逢明,「逢明,你怎麼不說話……」

「下一場,倉嚴對于逢明。」瘦子的聲音從看台另一邊傳來。

于逢明立起身,從看台上直接躍入角斗場。

「喂,逢明,我話還沒說完呢!」阿心向于逢明伸著手。

倉嚴是一個不胖不瘦,看起來有點羞澀的少年,在來角斗場的路上,紀清也偶爾見過他幾次。

「開始!」

「我、我。」倉嚴不知所措。

這時于逢明一拳已經打了過來,倉嚴被打得暈了過去。

于逢明轉頭,回到觀看台,冷眼看著倉嚴被抬走,阿心崇拜又有點害怕地看著他。

「喂。丫頭,別吵了。」胖子叫住了還要繼續說的紀清,「既然現在你是我女兒了,我就會真心為你好的。這樣吧,我把你從這里送走吧。」

「啊,這怎麼行。」紀清搖搖頭,「阿心還在等我回去。」

「小清。」胖子嚴肅地板起臉,「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在這的人遲早都是要死的,即使不死,經過這里如此殘忍的生活,人也會變得,你能保證阿心還會對你好嗎?走吧,只有離開這里才是上策。」

「可是,你剛認我做女兒,又讓我走,你不會傷心嗎?」。

胖子笑著搖頭︰「只要你安全,我也就安心了。」

「真的要走嗎?」。紀清十分不舍。

胖子堅定地點頭︰「你必須離開,否則即使你活了下來,你的一生也會毀在這里的。」

「那好吧。」紀清無奈,我先走,一會兒再回來不就行了。

紀清轉頭就要離開,胖子又忽然拉住她,往她手中塞了幾個金幣,又指了指山下的森林,「你下山後,走出那片森林就安全了,現在是正午,你必須在今晚前走出那片森林,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紀清點點頭,雖然她並不贊同胖子說的話,但她還是非常感動。

「對了,」胖子忽然開口,「你今年幾歲了?」

「六歲,怎麼了?」紀清感到奇怪。

「六歲,那還有九年。算了,先把這個給你吧。」胖子從身上模出一個卷軸,「這是契約卷軸,等你十五歲時,你就可以用這個收服一個靈獸,你就會安全了。」

紀清結果卷軸,「我听我爺爺說過,這東西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呢。」

「你爺爺說過?」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契約卷軸的。

「對啊,爺爺說有一些人生來就帶有馭靈的能力,到了十五歲時就可以馭靈了。但大多數人都沒有這種能力,所以他們要用契約卷軸,這個卷軸雖然用起來麻煩,而且還是用過一次就廢掉了,但它還是價值不菲,不過我還從來沒見過契約卷軸呢。」紀清想要拆開卷軸上的紅線,「咦,怎麼打不開?」

「這要等你十五歲時才能打開。」胖子看了看太陽,「快走吧,不早了。」

「好,我走了。」紀清走向森另。忽然又轉頭過來,「對了,幫我找阿心,哦,還有,胖子,保重。」

胖子露出笑容,「保重。」

胖子轉過頭來,留下了久違的淚水,保重,他在心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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