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努力營造陰冷的氣氛,說到這里,滿眼期盼的瞧著唐多慈,望她能問出那句「瞧見了什麼」,唐多慈眨眨眼眼,「瞧見了段方和太子,束手就擒!第九回午夜查案章節。」
「呀,你怎麼知道?」黑衣人顯得很驚訝的提高聲音。
「你不想將人引來就快說,我可不想跟你這麼弱智的對話。」唐多慈道。
「真的是段方和,」黑衣人道︰「我長這兒麼大都沒瞧見過這樣駭人的屋子還有屋子里的那人。」說到這他停了下來,拿起桌上的冷茶水猛灌了幾口,繼續道︰「我瞧見半個時辰前還能走路的段方和的那兩條腿沒了!他坐在那里,臉色慘白,手中拿著匕首正在刮著斷腿上的碎肉,更可怕的是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站在那里挪不動腳步,我忘不了,在那個空宅子里,匕首跟肉接觸時發出的摩擦的回響,地獄的聲音都沒那麼可怕!」
黑衣人講到這里,唐多慈也不禁為之動容,要說關公刮骨療毒沒有用麻藥,也不可能做到一聲不哼,若是真的,那個短段方和的忍耐和毅力恐怕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
「後來呢。」唐多慈穩了穩情緒問道。
「後來,我瞧見段方和眼神有意無意的向我這邊飄過來,以為被他發現了,就趕緊溜了太子,束手就擒!第九回午夜查案章節。再後來,就是听人說段方和死了,是他妻子與人通奸合謀殺死的。但我覺得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
「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
「我我」黑衣人吞吞吐吐的,「我不忍王榮冤死,我知道他是不會殺人的,就寫了一封信托人遞給縣老爺,可惜沒了音信。這不听說你要查這個案子,我想能從死牢中出來的人肯定有些本事,便巴巴過來告訴你了。」
「王榮是你的朋友?」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你是梁上君子。」
「你你又知道!?」
唐多慈心中冷哼,姑女乃女乃在現代可是一名警察,梁上君子見得多了,你一進來姑女乃女乃就知道你是干什麼的了,還倒夜香呢。
「因為你的職業所以沒有去給王榮作證,是嗎?」。
「姑女乃女乃,我便是拼著蹲大牢的風險若是能救王榮出來我也認了,我說的話會有人信嗎,我根本沒有瞧見誰是凶手,我瞧見段方和的時候他還活著呢!」
「你確定當時街上什麼都沒有?」
「沒有,一個能喘氣的東西都沒有,有沒有鬼就不知道了。」
「你只能確定你走的那條路沒有人,隔壁的巷子里有沒有人你能確定嗎?」。
「不能,我跑的很快,不敢回頭看,也沒有力氣環顧左右。」
「說說王榮吧,越詳細越好,他跟唐菜花的關系,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忘記了一些事情,你想救王榮,就得听我的。」方才勘察現場便知道第一案發現場絕不在段府內,唐多慈想,或許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王榮和唐菜花」黑衣人作冥想狀,眉頭皺在一起,思索道︰「據我所知,他們並不認識,段家在通州城是大戶人家,唐菜花又是少女乃女乃,上街買菜這種粗活都是老媽子丫鬟做的,他們應該不認識。」
「你再仔細想想,唐菜花做過童養媳,此地的民風有很開放,或許在沒有成親前認識也是有可能。」
「我與王榮相交十幾年,真的從未听他提起。」黑衣人邊搖頭邊道,突又想起什麼,大叫道︰「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大概就是段方和死前的一兩天,唐菜花去王榮的攤上買過一整頭豬。那天王榮大哥生意特別好,還請我吃了酒,說出來的,說大賺了段家的銀子。」
「一整頭豬?」唐菜花思索道︰「段家的人上上下下也不算多,不至于吃掉一整頭豬,王榮有沒有問唐菜花買一整頭豬作何用?」
黑衣人抓了抓頭發,「讓我想想」「啊」他突然跳了起來,「說了,說是要祭祖宗,哼,祭什麼祖宗,我天天跟這走,根本沒瞧見段家請法師,一定有古怪!」
听到這,唐多慈伸伸腿,抻抻懶腰,「睡飽了,肚子餓了,請我吃飯吧,你再留在這兒,不消片刻便要被發現了。」
通州不是大城,卻是通往汴京的必經之路,是以夜已漸深,仍有小酒館沒有打烊,燭火通明,為做那匆匆趕路人的生意。
「我為何要請你吃飯啊,」黑衣人憤憤不平,此刻已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秀男孩的臉,夜行衣反過來一穿,竟是一件花花大爺的錦色花衣,也不知從哪弄到的扇子,使勁扇著。
「因為只有我才能救出王榮。」唐多慈頭也不抬,專心致志的吃飯,食色性也,追尋美味果然是人類的本能,是本能就不會變,哪怕時代再落後,人類也能從少量食材中獲取美味,唐多慈暗贊一番,這家店菜燒的真不錯。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啊,救王榮還不是為了救你自己!」黑衣人撇嘴道。
「算你說對了。」唐多慈站起身,「走吧,帶我去那個老宅子看看。」
老宅子一點都不老,拂去窗欞上的灰塵還是很新,由于沒有人氣的關系,顯得十分陰森。一共四套廂房,每套廂房都有三排窗戶,黑洞洞的,像瞎子的眼楮,黑衣人指了指其中一扇窗戶,「我就站在那扇窗戶下瞧見段方和的。」
唐多慈點點頭,沒有立刻沖進現場,而是慢慢悠悠的從大門口走向廂房,,一會環顧左右,一會看看地,然後在廂房與大門之間走了兩個來回。
黑衣人撇撇嘴,有些不屑,靠在欄桿上瞧著唐多慈。
唐多慈來到黑衣人曾經站過的位置叫道︰「喂,你過來。」
「我不叫喂,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叫張浩。」張浩揮舞著拳頭,鐵著臉走過去。
「你進去站在段方和呆過的地方。」唐多慈吩咐道。
「啊!」張浩慘叫一聲,拿著燈籠的手有點發抖,「別介啊,我害怕。段方和可是斯在這兒啊!」
「你還想不想救王榮了,」唐多慈大聲道︰「還不快進去,放心,我不走,陪著你呢。」
張浩提著燈籠顫顫巍巍的進去了,走到房間一個角落,大叫道︰「就是這里了。」
唐多慈透過窗戶向屋子瞧了一陣,「那天晚上屋子也是一樣一點擺設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