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飛快纏過一雙手來,柔弱無骨,蛇一般的細膩冰滑,一股淡淡的梅花香縈繞在鼻尖,一轉身,桑梓絕美的臉貼近四皇子的胸膛太子,束手就擒!第八十一回都在局中章節。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我只是只是不慣離家而且這種事,女孩子家總是會怕羞的。」
桑梓微微發顫的聲音惹人憐愛,四皇子哈哈大笑,轉身攔腰抱起桑梓,「這不是本皇子強迫你的,放心,我會對你好,也不會虧待不桑家的人,而你,慢慢的也會習慣。」
那笑聲消失在一吻之後,帷帳垂落,緩緩的,紅燭淚盡,緩緩的。
又是一個月圓的夜,紅綃獨坐在草垛上,望著手中的那支竹笛,這只笛子是李斯文遺落下的,那夜她是讓他走了,很遺憾,沒有听完一首完整的曲子,是以拿著的這只笛子好像也有殘缺之感。
紅綃對那首曲子記憶尤其深刻,十年前,她已經听過,雖然也是听見了半首,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曲調,也忘不了那場隆冬的大雪。
那一年,紅綃九歲,抑或是八歲,關于這個年紀,她總是記不清,是真的記不得了,還是不願意在想起,那一場發生在白雪皚皚的雪地上的殺戮。
或許是越看上去白淨無瑕的事物,內里越是骯髒吧。就像是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正義人士,他們的人皮面具下,越是連野獸都不如。
紅綃討厭雪,非常非常討厭。
她的父親,一個略通武藝的寒門子弟,老實忠厚,臉上無論對誰都掛著一幅無害的笑容,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了如花似玉的母親,她的父親不是交游廣闊之人,卻非常羨慕那些身處名門的俠客,常常酒肉相待,引為知己。
可是,他不知道酒有多醉人,人心有多深?
一次酣暢淋灕的酒醉後,鋪天蓋地的一場大雪幽幽落下,父親的尸體倒在雪地上,被他引為知己的那個人的手中劍穿心而過。
鮮紅的血浸透了母親的白裙子,她在漫天飛雪中靜靜的躺著,殘破的衣衫遮蓋不了坦露的身體,,她的眼神那樣空茫,像個無知的嬰孩,又像是靈魂已經出了竅,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殷宏的血液順著大腿溜下來,來不及流到雪地上,就已經干涸。
紅綃記得,自己就躲在一只空的水缸里,寒冷刺骨的水缸岩壁,卻不及母親手中折斷的劍鋒。她想走出來,可是她一點都動不了,母親在她身上點了穴道,將她放在水缸里,但是母親忘了,這個水缸是有裂縫的,為何?為何要讓她看見這樣的一幕。
那禽獸不如的知己從母親**果的身上爬起來,撿起染血的劍準備走了,卻又一回身,抽出父親身上的長劍,反手一送。母親的手,就在這時,死死的握在了冰冷的劍鋒上。
紅綃想象不到,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會有這樣大的力氣,長劍應聲折斷,母親不肯要那骯髒的手終結自己的生命,她握住手中折斷的刀刃,狠狠一送,那刀刃,冰冷的刀刃刺進自己的胸膛。
鮮血飛濺,白白的雪地上,好像梅花點點。紅綃忘了哭,忘了喊爹娘,她只是透著裂縫看著一切在眼前發生,她記住了那個禽獸的臉,她發誓要那個人死的比她的爹娘慘上千倍百倍太子,束手就擒!第八十一回都在局中章節。
後來,這一個大雪之夜,她偷偷溜進過敵人的家里,帶著母親自盡用的那截斷劍,可惜她武藝不精,又被仇人發現,只能慌不擇路的逃走。最後,她幾乎凍死在雪地里,有一個人將他抱了起來,這個人就是四皇子李旭日。
留在宮外的四皇子實際上已經是幽離宮的主人,他對于年紀尚幼的紅綃來說,如兄如父。他帶著她遠離中原,再不用顛沛流離,再不用與才狼威武。教他武功,幫助她報了殺父殺母的仇,她生生的給那人扒了皮,掏出他的心喂了狗,把他的女兒扔給了十幾個如饑似渴的大漢,她發過誓,定會讓他慘上千倍百倍,她做到了,盡管她並不開心。
四皇子站在她的身旁目睹著她瘋狂的抱負,只是笑笑,從今之後跟著我吧。從此之後她成為四皇子的左右手,立誓為四皇子獻盡最後一滴血。
死,怕什麼。從她報仇之後,所求不過一死。
紅綃強烈的感覺到,離死的那一天不遠了,或許就在今夜,今夜的月光與那一年的月光太像了,但是為何,總是不讓她听完一首完整的曲子。
劍在李斯文的手上泛著寒光,四皇子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回到自己的府邸,李斯文正是這個時刻闖入了四皇子府,單槍匹馬,他只能單槍匹馬,皇帝被控制了,百官被控制了,如今只有四皇子一死,才能走出困局,這一點桑震天沒有騙他。
桑梓手中的茶碗應聲而落,「太子」李斯文為了擊退趕來的追兵,來不及與桑梓說上一句話,從窗口躍入的那一刻,他看見桑梓神情惶恐的站在哪里,身後的腳步聲紛至沓來,四皇子府上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刺客有刺客。」
喊殺聲朝著他的方向而來,整個王府的護衛隊猶如飛蛾撲火,源源不絕。李斯文一一擊退,逼近桑梓身邊,第一句話便是,「叫我太子哥哥,或者是我的名字,不要你叫我太子。」
桑梓含著淚點頭,「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跟我走。」李斯文抓了桑梓的手腕,「江山我不要,父親我不要,百姓我不管,桑梓,我只要你,跟我走」
「她已經是王爺的人了」身後便有冷冷的聲音傳來,是紅綃,「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李斯文回身看著她,她紅色的衣服在凌冽的風中,紛飛翻飛著,隨著話音到來的是她的半月鉤。
李斯文將桑梓護在身後,身前護衛層層壓了上來,不止這些人,他看見火光如同流動的星辰,還在朝這個方向涌來。李斯文只能朝王府外的方向且戰且退,此番情形,即使手臂沒有受傷,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在數千名護衛的圍攻下帶著不會武功的桑梓全身而退。
然而,遠方處似乎又有喊殺聲,流動的火把似乎不再流動,而是在那個喊殺聲處停了下來。紅綃突然收手,振臂急退向後數十丈之外,看向起火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調虎離山?來的正好!」
紅綃怒喝一聲,周身的殺氣更濃,一個飛撲,半月鉤旋轉了激出強大的氣流,向李斯文飛去。李斯文劍勢一轉,藍色的劍光迎面而去,轟然一聲巨響,氣流沖擊中,兩人各自後退幾步,再看時,紅綃早已借著劍勢轉身振臂,朝身後疾飛而去。
留下的李斯文不知發生了何事,不止是紅綃退去,連涌上來的數千護衛都退了下去,李斯文收住劍,看向眾人離去的方向,那個方向的喊殺聲更大,「發生了何事?」他問道。
桑梓從他的身後走出來,「應該是父親,我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或許你我都被他利用了吧!」
李斯文抬步想要跟著過去,剛一起步,手被桑梓抓住,「太子哥哥,不要去,你不是說什麼都不要,只要我,我們不要去好不好!」
李斯文頓住腳步,他確實太想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何事,究竟父皇知不知道,父皇的安慰如何,若真是桑震天的圈套,那麼桑震天一定對他撒了謊,看來他對李家的江山志在必得。
「好。」李斯文轉身對桑梓笑著道︰「我們離開這里,再也不分開。」
他拉著桑梓的手走出門外,眼楮故意不看喊殺聲發出的方向,他帶著桑梓走出幾步,桑梓突然頓住腳步,「我想明白了,太子哥哥,你還是去看看,也許你父皇在那里,再說天下不定,我們走到哪里都不會安心,何況我也擔心父親,太子哥哥,有你那句話,桑梓死而無憾。」
四皇子被迫至正堂,空曠的正堂中,有一個老者緩緩行來,羸弱孤寂的身形,卻有著精光四射的眼神。
「桑大人」一聲低呼從四皇子的口中緩緩溢出,「你到底還是反悔了!」
「不是反悔!是一早的決心。」四皇子的身影,籠罩在殿外射入的一片月光之中。
「王爺。」紅綃已經趕至大堂,持劍看著四皇子,四皇子轉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
「紅姑娘。」桑震天面上難掩得意之色,「今日大局,老夫最應該感謝的人是你,若不是你疏忽大意,太子也不會得以月兌身,省了我為了救人而提前與你動手,太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那夜,老夫故意阻止他來此,激得他執意更勝,他這一來,必定會牽制你們一部人的兵力,呵呵,很好,否則哪里由的我的兵力悉數進入四皇子府,听聞四皇子府武藝高強者眾,都可以叫出來,我們較量較量,但從方才的動手來看,不過爾爾。」
「王爺。」紅綃眼中微光一閃,卻不看他,再低喚一聲,持劍護在四皇子身前,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詆毀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