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束手就擒! 第一百零一回 青梅

作者 ︰

「你父親能縱容你的性子,想是也不會逼你與不喜愛的人成婚太子,束手就擒!第一百零一回青梅章節。」唐多慈道。

「原本或許是這樣,不過這回不同了,新皇登基,扶植了一批自己的信任的官員上位,而父親多多少少跟羽皇有些關聯,很不遭皇上待見,因此結交皇上喜愛之臣才能月兌離窘境。」含煙姑娘道。

「這麼說,皇上很喜愛金科狀元了?」唐多慈道。

「那是自然,像這種初出茅廬的小生是最听話的。」含煙姑娘道。

「看來你是左右為難啊,不過也不要灰心,那狀元飽讀詩書,想必不會喜歡你這種離經叛道的女子,放心,他會拒絕你父親的。」唐多慈笑笑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個樣子,虧我還惦記你,想著讓你吃頓好的。」含煙姑娘怒向膽邊生。

不知為何,唐多慈忽然想起適才唱曲的那個女子,尖著嗓子還能唱的那般好,定是下了一番力氣的。

「太好了,你妝還沒卸完,快別卸了,京里來的大貴人喜歡你的戲,給你送來的銀子,讓你去他們的廂房再唱上一段去。」戲班老板捧著一盤白花花的銀子,臉上的皺紋都疊在了一起,或許是銀子壓彎了他的腰,他即使是站著也沒有青梅坐著高。

青梅沒有去拿銀子,反是捻起壓在下面的一張紙條,展開紙條,只見紙條上自己卷狂不羈,上面寫著,青梅懷袖,誰與煮酒?

戲班老板見他看了字條,以為這次有戲,連忙開口奉承道︰「青梅果然是有眼光,這寫字的人可是以為王爺,一字千金,這紙條可比這盤銀子值錢多了。」

聞言,青梅瞬間失了神,她低頭沉吟了一陣,隨即失笑,搖了搖頭。

戲班老板見青梅搖頭,一時急了,跺腳道︰「我的好青梅啊,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從來不唱堂會,可是這是為貴人啊。你就去了吧,這一去指不定還能得多少賞賜呢,最少也能頂你唱一年的。」

青梅抿嘴笑了笑,黃銅境映出她半面殘妝,依然楚楚動人,她捻起描眉的細筆,在紙條背面淺淺的寫了幾個字後又將紙條折好,按照原樣壓在了銀子底下,淺笑著道︰「不是青梅不去,實在是今天嗓子唱煩了,去了也唱不好,煩老板行個方便,將這些賞銀和紙條還給那位貴人,他自會明白。」

「青梅,你在考慮考慮,這可是」戲班老板還要再次勸說,青梅打斷了他,「老板不常堂會是青梅的規矩,貴人看紙條自會明白。你莫要操心了。」

戲班老板搖了搖頭,無奈的捧著銀子出去了,嘴里還絮絮叨叨小聲念叨著,「這樣下去怎麼成喲,你還能年輕幾年,還能唱你年喲。」

听著老板的一陣念叨,青梅失笑,她需要年輕嗎,不需要,她甚至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今晚,不過能活一天也是好的,她答應過蕭玉郎,要好好活著。

若是蕭公子還在世,他們一定是琴瑟和鳴,羨煞旁人了。

猶記得剛嫁入蕭家時她只有八歲,那天,蟬在樹上鳴個不停,父親牽著她的手將她引進一扇朱紅色的大門,父親告訴她,朱門是富貴的象征,而這扇門里住著她未來的夫君。

其實她的名字最初並不叫青梅,她是家中第三個孩子,父親喚她三娘,父親是個落第的秀才,欠了蕭家的銀子又無力償還,便只好將她嫁了過去,說得好听是嫁,不好听的便是將自己的女兒送給他們做妾抵債,或許連個妾都不如,做多是個做粗活的通房丫頭罷了。

一路上,父親絮絮叨叨的對他說蕭家公子才華橫溢,文采斐然,將來絕非池中之物,嫁入蕭家好好服侍公子便是一輩子的富貴命,別人求一輩子都求不來的,入不了蕭家的眼太子,束手就擒!101章節。

後來一個老嬤嬤接過她的手將她引到了書房門口,她已經不記得父親是怎麼離開的,但是她還記得清楚的記得見到蕭玉郎的每一個細節。

那時,蕭玉郎穿著一身淡青色的染著潑墨山水的緞子,負手在房中踱步,似乎在深思什麼,他頭發沒有挽起來,只是用一根月白色的緞帶松散的系著,搭在胸前。

日光從雕花的木窗子中灑了進來,在他身後拉出頎長的影子,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墨香,一小盆青竹在他身後搖曳著,這光景中,他整個人顯得溫和而清雅,沉默中別有一番味道。

這時候,老嬤嬤在她頭頂上說了一句,「三娘,這就是你今生的夫君了。」時至今日,她早已忘卻了不知名的老嬤嬤的面容,只是那聲音卻刻在心里,不死不休。

她成了他的小丫鬟,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便算是他的妻子了,有時候看著蕭家花枝招展的小姐們,總是在想,恨不得一夜之間自己能長大十歲,這樣就可以與公子舉案齊眉了。

她能記得每一個他們之間相處的細節,公子一如初見,待他溫柔有禮。他讀書,她研磨,他做瓷器,她生火。記得燈下他那雙琉璃般光彩的眼楮,記得他捧著一卷書眼角眉梢那君子如玉的端方,記得他一時興起指著她的手在紙上寫的那一行「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想起往事,她又細聲唱了起來,唱起了相遇,唱起了別離,台下無數看客都以為戲子唱的是別人的故事,誰又知道他們流的是自己的眼淚。

「大大人」戲班老板端著銀子,顫顫巍巍地走進了廂房,腰壓的更低了。

易辰身邊的中年男子見他原封不動地將銀子拿了回來,頓時怒從心起,他一拍桌子站起來道︰「怎麼,平時敬她在台上是個角兒,給了她幾分面子,如今還蹬鼻子上臉了?王爺賞他百兩銀子讓她唱個堂會都不肯,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戲班老板聞言頓時兩腿一軟跪了下來,他將那盤銀子高舉過頭,聲音抖的不成樣子,「大人息怒,息怒,青梅他她實在是嗓子不舒服,實在是唱不成,要不改天改天我一定讓青梅親自上門給大人賠禮。」

「改天?改天王爺回京了」中年男子話音未落,坐在上座那青年悠悠地從白狐裘中伸出手來,在他面前輕輕一擺,那是一只細白而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瘦弱,隨意地擺在那里卻無端給人一種不了抗拒的感覺,似乎這一雙手翻覆間便能決定人的生死富貴。那個瞬間,戲班老板腦子里突然浮現一句戲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中年男人從此禁了聲,屋中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一只手上,那只手不緊不慢掀開了蓋在銀子上的紅布,從銀子底下沖出了一張小紙條,輕輕攤開,此時,整個院子里都靜的落針可聞。

「呵呵,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原來青梅二字倒是這麼個來歷,這倒是個妙人。」

戲班老板听的那人清而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感動的幾乎想給他磕幾個頭,中年男人聞言,俯來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易辰淡笑著,「她既然不願來便罷了,何必強人所難?」

「謝謝謝大人」戲班老板終是沒有忍住,咚咚了扣下了投來,卻忘記了自己手中還捧著一盤銀子,頓時,白花花的銀子隨著那一聲響頭,灑了滿地。

孤帆去悠悠,江闊雲低,望斷幾行歸雁。

每至日暮時分,渡口總會有一名女子立在江邊,極目遠眺,沒有人知道她在等誰,也沒有人知道她要等到何時,她就這麼日復一日的站著,望著,只有常年在渡口迎來送往的小酒館的老板記得這個姑娘已經在這里等了半個月了。

把酒館老板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姑娘的情景,那是一個大雪天,遠遠看,酒館老板以為是仙女下凡,步態端莊,不染紅塵,待她走進了,酒館老板才看出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身素白,面如霜雪,整個人宛如冰雕血琢般,干淨得不帶絲毫人氣。

那姑娘走進小酒館,卻不進來,也不顧大雪落了滿頭,只在門口對老板一福,問道︰「請問先生,從汴京來的船都什麼時候到?」

老板細細打量姑娘的面容,只覺得面如芙蓉眉如柳,我見猶憐,只是臉色過于蒼白,眉宇間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愁色。略損了她的容貌,幾分風情,那姑娘見老板沒有答話,又輕輕喚了一聲,「老板?」

酒館老板這才緩過神來,慌忙答道︰「京里來的船這日子可說不準,但是時間倒是差不多,京里來的船一般都是傍晚到的。」

那姑娘聞言怔了很久,眼中仿佛有淚光,就在酒館老板以為她的眼淚會掉下來時,她忽然低了頭,以袖遮面,道了聲︰「失禮了,多謝。」

那酒館老板還想再說點什麼,那姑娘便匆匆一福,道了聲告辭,快步走了,消失在一片白茫茫大雪中。

吳家的廂房里,易辰輕輕的端起酒杯,淡淡的飲了一口,對中年男子道︰「下次你要注意了。」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要注意什麼,但是他知道主子生氣了,立即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是」

易辰轉而又道︰「今日是家宴,吳大人也不必拘禮,可以將家人都請上來一同樂,本王听說吳家小姐有一個閨中密友叫唐菜花的,不知今日是否來給大人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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