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無地自容,不顧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不停的磕頭,「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給我一條活路太子,束手就擒!第一百回何謂良人章節。」
「我給你一條活路,當初你端著毒藥來給我喝的時候可想過要給我活路,你在听賤人蠱惑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留活路,你走吧,你我的情分斷了,斷了就是斷了,再也續不上了。」靈珠淡淡的語氣徹底驚醒了林笙。
他直起身子,以往愛惜的白衣早已變成了灰色,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怨你。」說完準備要走。
可能是回憶起當年林笙身穿白衣玉樹臨風的樣子,那時的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美好,罷了,靈珠嘆了口氣,對嫣紅道︰「給他一些銀子,讓他好好生活,畢竟他還有一個女兒。」
嫣紅追了上去,往林笙手里遞了銀子,但是他百般推月兌就是不要,末了,他倒是又找回了當初的骨氣,才令的靈珠心軟了一回。
之後,林笙帶這女兒去了哪里便再也沒有人看見過,至于他過得好不好也再也激不起靈珠心里的漣漪。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打理家族生意本不是她所願,好在一切生意都上了軌道,沒有她在也自會運行下去,她心里惦念的是父親臨死前的話,讓她無比要尋回家傳古玉。
她一早在家中族譜中見過古玉的樣子,一共七塊,由大到小的排列,只很簡單的魚的樣子,做工簡單,只是古玉還能值錢了些。
她想不明白父親臨終前最不放心的居然是這七塊古玉,這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她多處打听,費了好些功夫,終于打听到古玉如今完好的在蕭家存著,也知道這般古玉即便是經營古玩的蕭家也是不肯賣的,貿然去買反倒是唐突了一些。
于是,她扮作歌妓混入了蕭家,但是蕭家的人對古玉之事守口如瓶,她只知道古玉在蕭家,其余的任何事都打探不出來。
正在這時,蕭家老爺對靈珠拋來了橄欖枝,看上了她的美貌,那時的靈珠對于情愛早就沒了幻想,不作他想,嫁給了蕭家老爺,本以為是又接近了古玉,可是蕭家老爺對古玉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靈珠一下了陷入了僵局。
轉機發生在蕭家老爺過世,蕭玉郎在蕭家老爺進棺材之前往他口中放了一樣東西,靈珠看的真切,正是最小的第七塊古玉。
隨後,蕭家老爺被封棺下葬,靈珠終于知道了古玉的下落,可是真相令她更加失落,雖然是仿冒的極像,但是確實是假的。堂堂蕭家收藏的古玉居然是贗品!靈珠不甘心,又是多方查看,得出的結論是,古玉確實是贗品,但是蕭家的人都不知道,以為是真品。
既然是蕭家的未亡人,靈珠還是要給蕭家老爺守節,另一方便又在打探真正的靈珠藏在哪里,她想既然蕭家不知古玉是假的,又隱藏的如此神秘,肯定和真品是有聯系的,可是如此珍貴的古玉,蕭玉郎為何要用它給一個死者陪葬,這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反而引的靈珠越來越感興趣。
但是蕭玉郎的死絕對是個意外!
出生古玩世家的蕭玉郎偏好瓷器,為了這個偏好,還特意在家中建造了窯子,只為手癢時能解一解手癢。
靈珠第一次見到蕭玉郎的時候他正在對著瓷器研制色調法,管家上前通報,他也只是淡淡的回應,好在靈珠並不在意。
「你確實美貌,不過還是安分守已一點,父親孤單多年,有人陪伴是件好事,我做兒子的也高興,對內呢,你不必跟我客氣,對外我會稱你一聲母親。」蕭玉郎淡淡道。
「素聞蕭公子喜歡瓷器,不愛打理蕭府的生意,看來所言不虛。」靈珠道。
「虛不虛的日久便知道了,你奉我父親的命前來,與我親近一下,現下可以回去了,父親問你,我必會說與你相談融洽。」蕭玉郎道。
靈珠笑笑,這個蕭玉郎確實是個難對付的主。她來尋古玉,並不想謀蕭家的財產,蕭玉郎的確多心了。
一個愛瓷器成痴的人,必定會死在瓷器之上。
含煙姑娘幾日沒有找上門來,唐多慈也落得清閑,眼見春光近好,心情也不覺愉悅起來,什麼煩惱,什麼家鄉,什麼男人都不想再考慮了,守著兒子挺好太子,束手就擒!100章節。
嘴角的上彎還沒有放下,門口的轎子落下了,來人是含煙姑娘的丫鬟,「唐姐姐,小姐怕您在家呆著無聊,特地請您去看戲,轎子都備下了,姐姐不要推辭才好。」
「好吧,左右也無事。多多也睡下了。」唐多慈應道,自從請了得力的老媽子日子確實松快了一些。
「才斟別酒淚先流,郎上孤舟妾倚樓,片帆漸遠皆回首,一種相思兩處愁。」戲台上,長長的水袖拂起又落下,正旦幽幽的收了腔,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低垂,怎一個風華絕代。
「好!」台下的喝彩聲接連響起,如春雷咋響,只震的大廳中細瓷茶碗都抖個不停。
「大人覺得如何?」一個中年男子低聲問道,一臉的諂媚。
戲台包廂的珠簾後,一雙細白的手端起茶碗,兩片唇在白瓷茶碗便抿了一口,輕輕砸了砸,似乎在回味,接著道了一聲,「好茶。」
「誰叫你來品茶的,我是叫你來看戲的。」含煙姑娘撅著嘴,「今個我父親過壽,在家擺個台子,本小姐體恤你在家呆著無聊,特地叫你來見見世面的。」
「哦!?」唐多慈放下茶碗,「事情似乎好像不是這樣的。」
含煙姑娘裝沒听見,繼續貌似很認真的听戲。
那諂媚的中年人似乎瞬間松了一口氣,「王爺喜歡便好。」僵了半天的笑也終于舒展開來,「王爺喜歡就好,那小旦叫青梅。」
李易辰聞言輕輕點了點,「青梅懷袖,誰與祝酒,是個好名字。」
戲快唱完了,唐多慈茶也品的差不多,心里樂呵道︰「我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
果然,心里藏不住話的含煙姑娘憋不住了,「菜花,你幫我看看,坐在那邊的男子怎麼樣?」
果然不出所料,聰明美麗的含煙姑娘又看上男人了,唐多慈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那男子劍眉星目,身姿朗朗,蜜色的皮膚被暖融融的陽光鍍上一層光暈,在初春的涼風中,美不勝收。
「是個好貨色。」唐多慈點頭。
「我就知道這次準沒錯。」含煙姑娘得到回應,高興的大叫起來。
「不過」待含煙姑娘高興完畢,唐多慈話鋒一轉。
含煙姑娘的笑還掛在臉上,「不過什麼快說!」
「你看到那男人身邊你父親恭敬的態度了嗎?這福州這個地界上能讓你父親恭敬成那個樣子的人,你覺得是你能吃的下去的菜嗎?」。唐多慈道。
「是啊,我很少見到爹爹那個狗腿樣子的,那個男人一定是個皇親國戚。」含煙姑娘道。
「最苦不過帝王家,妹妹三思啊!」這是唐多慈的肺腑之言,含煙的性子在那里是不能生存的。
含煙姑娘卸了勁,戲也唱完了,「算了,不就一個男人,走,菜花,我們吃飯去。」
戲班後台,青梅正在卸妝。
今天不知是哪里的貴人,說她唱得好,硬是讓她加場了幾出,偏偏琴師又是新來的,音拉的太高,她只能把桑梓逼尖了唱,幾出下來唱的現在嗓子火辣辣的疼。
這戲真是越來越不好唱了,她想,唱完今年,錢就夠了,到時候便上京尋夫。哪怕尋回的是一具尸骨。
這時進來一個小廝打扮的家僕,「是青梅姑娘吧,這是主子讓我端來的琵琶雪梨,說是姑娘唱戲嗓子肯定累了。」
一小碗精致的湯水擺在案子上,青梅心想,這次的客人還是個懂得戲的,能夠听出她唱的辛苦。
吃飯的時候,含煙姑娘的嘴也挺不住,「你剛剛給唱曲的送去什麼了?」
「不過是一碗雪梨,她唱的的確辛苦。」正說著送雪梨的小廝回來了,湊上前對唐多慈說道︰「夫人,雪梨已經送過去了,不過奴才看著正旦的案子上也擺著一碗雪梨,不知是誰送去的。」
「辛苦了,必定是個有心人。」唐多慈道。
小廝下樓去了,唐多慈打趣道︰「你父親大壽,來賀壽的達官顯貴指定不少,你一個都看不上?」
「叫你來便是讓你幫我把把關,說真的,我還真的看上了一個。長的是不錯,不過是個寒門子弟。爹爹很有意于他,說他將來必成大器。」含煙姑娘心不在焉道。
「那為何不與他多親近親近,牡丹民風開放,婚前了解一下也無大礙。」唐多慈道。
「菜花你說的沒錯,這幾天沒去你那,就是跟他踏青去了,那人忒的無趣,拘謹的很,若不是爹爹,我真是懶得理他。」含煙姑娘道。
「老人家的眼光總是沒錯的,你父親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你哥哥娶得賢妻,就剩下你了,你父親必然得給你挑個好的。」唐多慈道。
「你不懂。什麼挑個好的,父親看上眼的都是對他有幫助的,父親中意的那個人是新科狀元,還是父親欽點,算是父親的門生吧,菜花,官官相護啊!」含煙姑娘難得的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