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無憂 第十九章 雪域迷霧

作者 ︰

此時正值傍晚,日暮西斜,天地間一片紅芒,將這連綿不絕的格桑山脈罩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無憂看著遠方同懸蒼穹的日月,深深地被這樣奇偉瑰麗的景象所震撼,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雪山之行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

可是,很快,無憂就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她一路攀爬,已仔細地查看過走過的路途,卻連血薇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而且越往上越荒涼,連低矮的灌木都極為少見,只有白茫茫的冰雪和大片的紫色苔蘚,更為奇怪的是自己剛剛明明已距離山頂不遠,為什麼走了這麼久卻還沒有到達山頂…無憂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小腿,坐在地上靜靜地思索起來。

此時一只灰黃色的雪山旅鼠突然出現在無憂的視線內,她看著這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從自己的身邊爬過,又迅速地朝著山上爬去,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模向腰間袋子里那些冷硬的饅頭,忽然覺得自己很是暴殄天物。

這種高山旅鼠因為肉質鮮女敕,而且又十分少見,所以在召陵城的東來居內可謂是千金難求,就算是皇親貴族也只能提前預定…而現在無憂的眼前就正好有一只…

她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色,覺得自己更加需要補充一點體力,于是無憂毫不猶豫的拎起了小東西的頸後皮毛,正準備快速地結果掉它,卻發現這只旅鼠的嘴巴里似乎咬著什麼東西,她搖了搖手中的旅鼠,小東西嘴巴一張,掉出幾顆小小的紅色漿果,無憂看著雪地上的果子,忽然明白了什麼,她輕輕地把旅鼠放在那幾顆漿果旁,模了模小東西柔軟的皮毛,喃喃說道︰「快走吧,別等我後悔…」

小旅鼠大概從沒有踫到過人,也不可能知道它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倆,于是又將地上的果子藏在嘴中,迅速的朝著自己的目標而去。

而無憂看著那只快速跑動的雪山旅鼠,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于是她又將旅鼠抓回來,放回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卻發現它仍是朝著跟自己相反的方向爬去,而且那只旅鼠越往上,竟離自己的路線越遠,無憂心頭一跳,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到達不了山頂的原因…

原來由于這座山沒有高大的樹木作為參照物,無憂只能根據自己的感覺走直線距離,因為這樣才能最快到達山頂,而實際上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將腳下的雪地當做了參照物,但是這座雪山上的冰雪分布異常,竟是如階梯一樣厚薄不均,這種差異極為微小,以至于普通人在行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選擇腳下平坦的路徑,而實際上是在偌大的山體上走之字形路線,這樣耗時耗力自然很難到達峰頂。想通了這些,無憂一刻也不敢耽擱,小心的跟隨在小旅鼠的身後,朝著峰頂而去…

當白晝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格桑山脈的盡頭,無憂終于到達了白瑪山的峰頂,但是出乎無憂的預料的是山頂竟出奇的平闊。

高山上一旦日落,夜晚來得也格外迅速,此時月亮的清輝已灑滿這一片冰雪世界,遠遠望去,那如堆瓊砌玉般重重疊疊的山巒好似籠罩在一片縹緲輕煙之中,恍如一場美麗絕倫的幻境。無憂收回目光,緊了緊身上的雪狐斗篷,朝著地勢略高的東面走去,一般來說,植物都有趨光避風的本性,血薇很有可能就長在避風的雪坡下。

可是當無憂到達東面的高坡時,卻仍是沒有見到血薇的影子。此時月已西斜,無憂看著不遠處出現的另一個高坡,眉頭微微皺起,卻仍是朝著那處走去,可是同樣的,這里也沒有血薇!

無憂站在高坡上,朝東面望去,如果說真的是自己錯過了血薇,那麼就只可能是在自己改變路線的時候。遠處的地面微微下傾,似乎是朝著山下延伸,可是無憂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她閉上眼楮,將自己從上山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都仔細想了一遍,突然、她睜開雙眼,迷惑地向四周看去,心里的疑惑更深。她拿出腰間繩索,將附有爪勾的一端牢牢固定在坡頂,另一端繞于腰間,小心的踩在了坡下的雪地上,只見她剛一踏上看似堅實的雪地,就忽然穿過雪層向下墜去!

無憂全力想將腳上銅片插入近在咫尺的岩壁中,可是岩壁異常堅硬,這樣做也只是減緩了下墜的速度,周圍一片漆黑,身下氣流不斷上涌,無憂心知繩索馬上就要到達長度的極限,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的亮光,無憂身子用力一蕩,便穩穩的落在了岩壁上的一個洞穴中。

無憂看著這個奇異的洞穴,心中很是疑惑,這個山洞並不像是人工開鑿的,但是為什麼山洞岩壁上會懸掛著燈盞呢…

無憂解開腰間繩索,順著燈光向山洞內走去。與洞外的雪虐風饕完全不同,這洞內竟然溫暖如春,而且越往深處走,溫度就越高,空間也越開闊,洞內的岩壁上長滿了厚厚的紫色苔蘚,而且由于溫度適宜,竟長出一層艷紅的小漿果,當真是美麗異常。

這山洞內地勢朝下傾斜,無憂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達到了山洞的盡頭,只見這里竟是一個巨大的洞室,而在這洞室中央石台上,居然躺著一個人身穿白衣的男子!無憂心下一驚,手指模上腕上機關,緩緩地靠了過去…

可是當無憂站在這白衣人身邊時,卻發現他雙目緊閉,絲毫未動,難道…無憂小心的探向他鼻下,竟是連一絲氣息也沒有,她怔怔的看向眼前的人,心中更加疑惑。、

只見這人渾身只著一件白色的袍子,面色如玉,卻略顯蒼白,微抿的薄唇也是血色不足,而且他眼眶略深,鼻梁挺直,似乎有些像北方的戎族人,可是戎族男子多體格壯碩,面容粗獷,而眼前這人卻身材修長,眉毛濃密修長直入鬢角,看上去神態甚是安詳,竟如同睡著了一般…

無憂眉頭微蹙,伸出小手模向這人的臉頰,觸手竟一片冰冷,無憂小臉一片迷茫,低嘆一聲,喃喃道︰「還真是一個好看的死人。」

無憂見這白衣人對自己並無威脅,便好奇的在洞穴內四處查看起來,她方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白衣人身上,卻沒有發現這洞內竟還有一個不小的溫泉,只見水面霧氣蒸騰,泉底還不停地往上冒著大量的氣泡,竟似一個水底噴泉一般,而更讓無憂驚異的是,這泉底竟然生長著大片血紅的花朵,花形如蓮,有睫無葉,不正是血薇!

無憂看著這些在水下盛放的血薇,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岩洞常年不見日光,怎會如此艷麗的花朵長在此處,而且還是在水下…她靜靜地趴在泉邊,出神的看著這些奇異的花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奇怪味道從面上飄進了無憂的鼻子,孩子鼻頭微皺,又離那泉水近了幾分,竟聞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兒!所有的疑惑像一顆顆珠子在腦中串連起來,孩子的雙眼閃出驚喜的神采,大笑一聲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哈哈,竟然是座火山!」

原來這白瑪山其實並不是這雪山的真名,由于在古老的戎語中「尼」和「白」的讀音甚是相似,後世曲解祖先的語意,誤將尼瑪讀作白瑪,世代流傳,其實這座雪山真正的名字是尼瑪,意為太陽,真可謂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此時無憂看著這洞穴四周,口中連連稱奇,心道︰「這座火山大概是一座很久都沒有爆發過的死火山,這個洞穴很有可能是上一次爆發所形成的,火山下又正巧有地下河或者大量的水源存在,這些水被地底的熔岩所散發的熱氣蒸騰而上,聚積在這洞穴之內,長年累月,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巨大的溫泉,更奇妙的是,由于火山熔岩內含有大量的硫磺,它們隨水汽到達這泉內,生出許多以此為食的細菌,這血薇大概就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菌類。」

無憂想到自己不但發現了大量的血薇花,而且又尋得這麼一個妙不可言的地方,心情出奇的舒暢,她撫掌一笑,亮晶晶的眼楮看著泉底的那些血薇,全然忘記了邵離鴻要她來此處的真正目的…

無憂將手探入水中,發現這泉水溫度適宜,下水采摘血薇應該不成問題。于是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小匕首,一件件月兌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準備下水。

可是,那白胖的小腳卻突然停住了動作,無憂不放心地朝著那白衣人的方向看了幾眼,見他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由搖了搖頭,笑自己真是多此一舉,一個死人難道還會偷看自己不成,況且現在她這幅尊容…也實在沒什麼可看的。

只見孩子一頭扎進了那溫暖清澈的泉水之中,如一尾柔韌靈活的魚兒一般游向泉底的血薇花。

可是無憂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下水後,那躺在石台上的白衣人竟然悠悠地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眼楮仿佛蒙了一層霧氣,迷茫地看著著周圍的一切,赫然正是十年前屠村縱火的蕭承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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