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
潮濕的地上鋪著稀稀疏疏的稻草,偶爾有一兩只老鼠快速爬過,地牢里散發著酸臭味。冷兮夜趴在地上眉頭皺了下,眼楮慢慢地睜開,紫色的瞳孔渙散著,無力的想爬起,可是無奈全身都動彈不得,掙扎了下,可是也是徒勞,全身都疼。冷兮夜傾盡全身力氣爬到牆邊,咬著嘴唇慢慢的靠著牆坐了起來,頭上冒出絲絲細汗。此時天已黑,地牢的里牆上面有個小氣窗,可以從里面看到外面的月亮,月一如既往的皎潔,不過冷兮夜心里想的全是脩,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另一邊。
慕炎脩醒來揉了揉脖子,還感到有點痛,屋里蠟燭光有點昏暗,想出去,可是門口有兩人在把守。慕炎脩在房間里不停的踱步,一想到夜就如坐針氈,可是自己又想不到辦法去救他,煩躁的直撓頭發。忽然靈光一閃,用了招最土的方法。
「哎喲,疼死了,救命啊……」慕炎脩在屋里假裝肚子疼的大喊道。
「這小子在里面叫,你進去看看,我在外面守著。」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說道。
「怎麼啦?」黑衣人進屋看著慕炎脩躺在床上翻滾。
「肚子疼。」
‘這個……如果這小子出什麼意外,肯定會被主人怪罪,我還是先去稟報主人。’黑衣人心里想著。
「你在這守著,我去稟報主人。」黑衣人匆匆跑開。
「哎喲,疼死我了。」慕炎脩慢慢走向門口。
黑衣人听到響聲轉身開門一看,慕炎脩用一個過肩摔,然後隨手拿起一個花瓶往黑衣人頭頂砸去,看黑衣人暈倒了,才舒了口氣,看來跆拳道也不是白學的。慕炎脩走出門外,想想又退了回來,把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然後自己換上一溜煙跑了。
慕炎脩這個路痴,根本不知道往哪走,更不知道夜被關在哪,而且時間緊迫,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正當慕炎脩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時,才發現自己走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鐵門口也有兩人在把守,慕炎脩連躲都來不及躲,正好撞見。
‘完了完了,剛溜出來不會又要被抓進去吧。’慕炎脩心里想著。
「喂,是來換班的麼?」門口的黑衣人問道。
「啊?」
「問你是不是來換班的?」黑衣人開始不耐煩了。
「啊啊…對對對,我是來換班的。」正愁不知道怎麼說呢,現在可好了,慕炎脩心里竊喜道。
「那還有一個人呢?」黑衣人看只有慕炎脩一個人,應該是是兩個人來才對啊。
「額…還有一個拉肚子去茅房了,過會就來,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行的。」慕炎脩走了過去。
「好吧,那你好好看著,里面的人可很重要。」兩個黑衣人把鐵門鑰匙交給慕炎脩就走了。
里面難道關著夜麼?不管了,先進去看看。慕炎脩打開鐵門,里面的燭光因門外的風吹進來有點搖曳,昏暗酸臭的地牢里慕炎脩勉強捂著鼻子往前走。隱隱約約看到一間牢房的月光照在一張蒼白的臉上,慕炎脩被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居然是夜。
「夜…夜…你怎麼樣了?」慕炎脩呼道。
冷兮夜似乎听到脩的聲音,是在做夢麼?脩怎麼會在這?
「夜…我來救你,你等下。」慕炎脩用手中的鑰匙開鎖,可是所有鑰匙都試過了沒一把能開,慕炎脩急躁的使勁搖晃了牢門。
「脩,是你麼?」冷兮夜緩緩的睜開眼,眼神有點迷離,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
「夜是我,你振作點。」慕炎脩從沒看到冷兮夜如此落魄,他是為了自己才會這樣,只是個意外的萍水相逢,為什麼他能為自己犧牲那麼多。慕炎脩低聲抽噎著。
「脩,你在哭麼?」冷兮夜听到抽噎聲,努力緩緩移動到牢門口。
「夜,你為什麼要為了救我而被廢了武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慕炎脩咬著嘴唇自責道。
「說什麼傻話,不關你的事,都是我自願的。」冷兮夜頭靠在牢門上,抬起手擦拭著慕炎脩眼角的淚,看到脩為自己掉淚,這種苦也值得了。
「如果不是我喝醉跑出去怎麼會被他們抓到,又怎麼能讓他們來要挾你?」
「你都說如果了,如果的事我們不能預料,沒關系的。」冷兮夜輕輕咳嗽了下。
「可是…可是……」
「沒可是,事已至此,我不許你自責。」冷兮夜假裝生氣說道。
「我…夜…你還疼麼?」慕炎脩看到冷兮夜眉頭皺在一起,汗也從兩頰流了下了,急切問道。
「不…不疼,真的,呵呵。」說完冷兮夜又猛的咳嗽了幾聲。
「夜,你堅持住,我去找鑰匙,我要救你出去。」慕炎脩轉身想去找鑰匙。
「等等……」冷兮夜拉住慕炎脩的衣角。
「怎麼了?」
「我懷里有冰給我的一把鑰匙,你試試。」冷兮夜掏出鑰匙給慕炎脩。
慕炎脩拿到鑰匙往鎖里旋轉了幾下,鎖開了。慕炎脩破涕為笑跑進牢房讓冷兮夜的一只胳膊搭著自己,想扶冷兮夜起來。
「夜,能走麼?」看著虛弱的冷兮夜慕炎脩擔憂的問道。
「嗯,沒問題。」冷兮夜咬緊牙關靠著慕炎脩慢慢的站起來,然後一步步往外走。
走到牢門外的後院中,發現很多人拿著火把,看來那個娘娘腔已經知道自己溜了。
「脩,你先走吧。」冷兮夜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肯定會拖累脩。
「不,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走,你已經傷成這樣,我不會丟下你的。」叫慕炎脩現在丟下夜是怎麼也不可能,別說冷兮夜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就算不是因為他,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冷兮夜再受任何傷害。
「我現在會拖累你,到時候兩個都逃不掉,你如果能僥幸逃月兌就去找冰和我那兩個貼身侍衛幫忙。」冷兮夜慢慢的滑落坐到地上。
「你叫我怎麼忍心扔下你,我不想你再受任何傷害。」
「沒事,既然那人當初沒殺我,說明我對他還有用,我暫時死不了。」
「你們到那邊瞧瞧,那邊好像有動靜。」黑衣人呼道。
「脩,這里是冰給我游魂散,只要灑向敵人,就會昏迷,還有這幾枚銀針插進對方身體能廢除對方的武功,你快走。」冷兮夜把東西交給了慕炎脩。
「不…夜…我要帶你一起走。」慕炎脩不停的想扶起夜。
「你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你再不走我立馬自盡在這。」冷兮夜急吼道。
「夜…好…我走…我走,你一定要堅持住,我肯定會回來救你。」慕炎脩眼淚滑落了下來,回頭看了下夜,然後轉身往另外一頭跑去。
冷兮夜看著慕炎脩離開,神情放松了下來,然後自己慢慢爬起往慕炎脩離開的反方向走去,想把敵人引開,讓慕炎脩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
「哼,想跑,我看你跑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娘娘腔扯著冷兮夜的頭發怒吼道。
冷兮夜回以一個輕蔑的笑容。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冷兮夜俊美而蒼白的臉上。
「你笑什麼笑,你是不是想死的快點?」娘娘腔被激怒了。
冷兮夜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直視著娘娘腔,似乎這個眼神能射穿任何人,娘娘腔只覺得後背發冷。
「那小子也肯定逃不遠,我會很快讓你們再團圓的,把他關到密牢去嚴加看守。」娘娘腔也許被冷兮夜那冰冷的眼神威懾到,定了定神說道。
這個密牢密不透風,沒有天窗,里面黑漆漆的。冷兮夜靜靜的躺在地上,似乎看到脩在對他笑,眼前全是脩的笑臉,冷兮夜嘴角微微翹起,隨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