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和嚴家二老聊著,黃老道趾高氣昂地拎個葫蘆又回來了,又耍什麼寶?
「黃老道,你不是一大早就跑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思念那女鬼不成?」小馬哥揶揄他道。
「哼,你們幾個毛女圭女圭懂什麼?昨晚我是略施小計,這女鬼現在已經被我抓住了,收在這寶葫蘆里,你們幾個騙吃騙喝的知道你爺爺的厲害了吧,還不快滾!少在這兒浪費糧食了!」黃老道得意道。早說同行是冤家,就是因為有這種人在,但現在沒空跟他貧。
「什麼?你抓住了那女鬼?」我驚道。
「那還有假?」黃老道晃著葫蘆道。
「你放出來我看看。」我一下跳下涼席,奔那葫蘆就去了,黃老道死死抱住葫蘆不讓我踫︰「你瘋了,放她出來?」
「反正你能捉她一次就能捉她第二次,怕什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使勁去夠那葫蘆,黃老道倒閃得快︰「你發什麼神經!」
「我說,你別拿個空葫蘆就忽悠人了啊。」我指著他道。
「你…說好了,我要真逮著了,你們就給我走人啊。」黃老道抱著葫蘆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以為我多喜歡這兒啊,快點打開來看看。」我不耐煩道。眾人都圍了上來,只見黃老道輕輕解開葫蘆上的黃符,慢慢拔開了塞子,那葫蘆口慢慢飄出來了個白影,似乎就是昨晚那個…我正要仔細看,那老道一下又用塞子把那女鬼按回去了。
「哎,我還沒看清楚呢…」我急道。
「大師啊~」嚴家二老突然就給跪下了,「多謝大師救了我兒性命啊,多謝大師,大師功德無量…」兩個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搞得黃老道很得意啊。
「你再給我看一眼。」我都沒看清,他們怎麼就確定了呢?
「看什麼看,還不滾?」黃老道得瑟的樣子。
「哎,你這人…」我…
「行了。」烈秦把我拉了出去。
「你干嘛啊?」我被他塞進車子里很不爽。
「別跟那老道糾纏了。」烈秦道。
「憑什麼啊。」我不服氣。
「丫頭,你有沒有注意到那老頭是用塞子把女鬼塞回去的?」小馬哥道。
「我看到啦,怎麼了?」我不明白。
「你有沒有注意到塞子上寫了一道咒?」小馬哥繼續道。
「裝鬼的八寶葫蘆上有咒有什麼稀奇的?」我還是不明白。
「你昨晚也見識到黃老道的本事了,他懂在葫蘆上貼符,但是刻咒在塞子上,你覺得他會麼?」小馬哥道。
「這不是基本要求麼?我們從小學寫咒都是從這里開始的啊。」我道。
「忘了你是名門正派來的。」小馬哥捂臉道。
「關鍵是,他的咒不是漢字。」烈秦道,「是獸文。」
「獸文?你是說那葫蘆是妖精的?」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所謂獸文,是對妖精文字的泛指,不同的妖精有不同的文字,但是人類對這一塊的研究非常少,因為識字的妖不多,能抓到的就更少了。
「不錯。」烈秦道。
「妖精抓女鬼,這戲碼少見了。」小馬哥笑道。
「少不少見,先把那葫蘆偷來問問那女鬼不就知道了?」我道。
「現在看來,這個黃老道八成是跟妖精勾上了,你把葫蘆偷走了會打草驚蛇。」烈秦道。
「那我就光偷女鬼,不偷葫蘆!」我一下子跳下車,偷到女鬼放她出來,那妖精必定會現身,到時候不就一清二楚了,何必在這兒猜來猜去的。
夜半三井,嚴家靜悄悄的,我抹黑進了那老道的屋子,小馬哥本來是要攔著我的,硬是被我拐進去了。黃老道正打著呼嚕,一股子酒氣,我都要吐了。捏著鼻子翻他包裹,考,居然什麼都沒有,我居然翻出兩本黃色雜志,這什麼道士啊!我把他東西又塞回去,蹲的累了,伸個懶腰, !小馬哥撞上來了,一個沒站穩,撲向了老道的幡,幡上鈴鐺!我一手捂住鈴鐺,一手扶住小馬哥。真是沒做賊的潛質啊,我鄙視了他一眼,黃老道犯了個身,嚇了我們一跳,還好,他睡得還挺沉。我長舒一口氣,他行頭里到處都沒那個葫蘆,難道貼身睡了?我指了下黃老道,給小馬哥使了個眼色,上!小馬哥糾結地去了。倒是小心翼翼搜了一遍,但他無奈一回頭,雙手一擺,我就知道沒戲了。到處都沒有,先撤,我打了個手勢,鑽回烈秦車里。
「一無所獲。」小馬哥嘆道。
「我知道。」烈秦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想打他。
「你知道?」我瞪著他。
「黃老道能帶著有獸文的葫蘆出現在嚴家大院,說明妖精在後面幫他。」烈秦緩緩道。
「這個分析過了,說重點!」我急死了。
「他帶女鬼回來就是為了把我們趕走,而最不希望我們再嚴家的就是禍害嚴生的那只妖。」
「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們之前分析的不錯的話,這只妖就在嚴家,而嚴家上下未對我們表示過歡迎的就是那個從來沒出現過的兒媳。」
「也就是說,嚴生老婆就是害他的那個妖?!」
「如果你是那只妖的話,你說,葫蘆會在哪兒?」
「當然是自己身邊最安全,順便還能整整情敵。」兩個人一唱一搭,整的我火冒三丈。
「你不早說!害我白做一回賊!」我怒視烈秦。
「誰讓你跑那麼快,你有听人說完話的習慣麼?」烈秦瞪著個死魚眼。
「這下好了,咱們給人趕出來了,女鬼在妖精手上,妖精又是嚴家媳婦,咱們要是這麼把她指出來,嚴家人肯定把我們當瘋子,嚴生之命嗚呼哀哉。」小馬哥抱著後腦勺道。
「如果女鬼在咱手上,還有機會讓她自己蹦出來,現在,哎…頭疼…睡覺!」我躺在後座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