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和飛荷忽然發覺不對勁,轉頭一看卻發現白彬人已不在。
"不妙!"月咬牙,"早料到白彬是皇室之人,今日卻這般疏忽了!"說著手指捻過,金鸞杖在空中一劃,巨大的金鸞已騰在低空,正在這周圍的百姓嚇了一下,趕忙向四周亂竄。月跳了上去︰"飛荷,上來!現在道路很擁擠,他應該沒跑遠!"
飛荷跳上金鸞︰"難道是魔族干的?"
"不……應該不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手……"月搖搖頭,凌厲的眼神掃過下面黑壓壓的人群。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奮力逆流而上的白色身影。
"這個笨蛋。"月恨恨地俯身向白彬靠近。
金鸞金屬般的叫聲穿徹天空。
白彬只感大腦一片空白,就發現自己已經月兌離地面了。
被怒火壓制住理智的白彬登著憤恨的雙眸怒吼著掙扎著,絲毫沒有冷靜下來的意思。直到一絲冰涼的觸感通過手心傳導入大腦後,白彬微微清醒了一些。
飛荷握著他的手腕,紅色的眼眸中依舊是那種淡漠的平靜。
白彬覺得飛荷的手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
終于有淚滑了下來。
飛荷呼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月點了點頭。
只要流淚了,宣泄了出來,應該就不會太沖動了吧。
白彬發現自己的淚竟止不住了。
父王……白音國……家……
他趴在金鸞的背上,身子輕輕顫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著他的無助眼神,听著他的傷心哽咽,飛荷的眼動了動,手指輕輕拭去白彬臉頰上的淚珠,心中輕嘆,這不過只是個孩子,卻也要經歷這樣的痛。
沉默了一會,月說︰"白彬,你這麼沒信心打到那些賊人嗎,不論他們什麼來頭?"
"不可能的……不可能……如果是那個女人出手……我們沒有勝算……"
"女人?"月輕喃一聲。
這時白彬忽然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背挺得筆直,一字一句道︰"不,當初我就覺得她有問題的……都怪我沒有堅持……今日我定要殺了她,殺了她!"
飛荷握著白彬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這就是……仇恨啊……
感覺仇恨離自己那樣近,親眼看著他刻進了一個人的心里……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的體驗。
她輕輕甩了甩頭,握緊了白彬的手。
月金棕色的瞳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想必也是為這件事有些苦惱吧。
越來越接近都城了,這一路下來,到處都是硝煙、戰火。雖然他們處在高空中,但仍能听到沿途百姓淒厲的哭喊聲,那樣清晰。
似乎,一夜之後,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都城外。
終于到了。
三人俯視下去,看到城外密密麻麻泛著一片青銅色,那是士兵手里兵器的顏色。
飛荷一行人的心稍稍平靜,看來只是普通的政變,並沒有魔族參與。再細細一看,發現大部隊前為首一人並沒有帶什麼武器,背後只背著一個巨大的類似于卷軸的東西……
難道這是……
飛荷微微皺眉,側頭看到月臉色似乎也很嚴肅。
"日之國,亂波一族。"白彬暗暗握緊了拳頭。
"嘖,不是政變,而是侵略啊!"月一臉厭惡地神情。
"不,一定是串通他國的政變……"白彬否認,"那個女人……"
某日
"你們日之國,一向不是都不知我們白音國為何物麼。"
"哪里哪里,我們很看好這片土地……"
"我知道。"
"那……不知……"
"我的好處你總歸該給吧?"
"那是那是,夫人要價多少?"
"我要的,是你們日之國加上白音國的半壁江山。"
"這……"
"怎麼?不樂意?"
"不不、夫人所言極是,吾必定稟告天皇將拱手讓出半壁江山與你……"
"就憑你,你們那位天皇能答應?"
"夫人,這事您請放心,吾必定能辦好。"
"那就好,我當助你們一臂之力,但後面打起仗來我可不會出手。"
"了然、了然。"
那日白彬手下一親信偶然听得如此一番對話,便慌忙告知白彬,白彬听了驚得連話都說不出。隨即他趕忙找到父皇說明此事,可父皇是溫潤博愛之人,根本就不信他。
"媚雪的妹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手下的人大概耳誤了吧!"父皇竟反來質問他。
白彬便氣不打一處來︰"若是不信,父皇今晚問她便是!"
"本王今日若是問得,恐傷了和氣……"
"父皇!你就信我吧!性命攸關啊父皇!"白彬近乎哀求。
"彬兒,為父知你一直不喜歡嫵青,為父也能理解,畢竟她……但你休要造次!我便信你一分加強警戒便是!"
白彬的手有些顫抖,臉色發青,咬著牙︰"父皇,既然你不能處置掉她,那麼……定要加強城內外防御,畢竟那該死的女人……跟他合作的必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並且防人之心不可無!父皇!"
"唉,媚雪曾說讓我好好照顧嫵青,我怎能食言……除了傷害她,其余就听你的吧。"
哎!
白彬出了父皇的寢宮,仰天嘆了一聲。
神明啊!請庇佑白家,庇佑白音國和老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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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彬嘆了口氣,要怪父皇嗎,其實這也怪不得他,這是他能為一生最愛的女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啊。
正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大膽亂波!以為我白音無人了嗎!"原來是白音國的王,白律徵。
弓箭手和戰士們都悉悉索索地站滿城牆,整裝待發。
"父皇……"白彬正想大聲喊出,卻被飛荷捂住了嘴。
"哈哈哈!笑話!你宮中上上下下都是我日之國的人,你白音能來何人?!"為首之人大笑。
站在城牆高台上的白律徵微微眯了眯眼︰"那女人果然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誤,不過,本王卻還有一支部隊!"言罷,寬袖一擺,剎時威風凜凜。
那人卻毫不在意,大笑︰"區區一隊爾,又有何用?"
白律徵也笑了,他從絲帶間抽出一支玉笛輕放在唇邊,氣流涌動,響起一段冗長的單音節徵調。
似乎這笛聲能傳到很遠的地方,具有穿透的效果。
很快,遠方響起了吵雜的鳥鳴聲。
這時聲音由遠及近,放眼望去似有一簇簇烈火在空中跳躍翻騰。
飛荷心一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