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轉瞬風雲
褚英娥一回到永安寺，一直頂替著她稱病躲在屋里的宮女翠兒就水泡兒似的消失無蹤。
筱紅驚魂甫定地對著褚英娥訴說著這幾天的遭遇。
「虧得翠兒聰明，拿紗巾牢牢地蒙住面部，說是染了風寒，她們倒也信以為真……」
「令幾個虎狼似的禁衛軍將我們趕到這兒，筱白只是慢性了兩步，便被鞭子抽到背上……」
「昨兒個還有人詢問小姐的病情，好像太後又有什麼安排……」
褚英娥但笑不語。此番回宮，與前一次相比，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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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鄧婆子的供詞像雪片一樣飛向大江南北。
四月初三，褚榮在褚州祭旗。
「起！」褚榮舞動手中帥旗。「入匡朝廷，告慰先皇！」雷鳴般的呼聲響徹雲霄。
此時，離敏帝駕崩不過月余。
「報——」來的是褚榮佷兒褚遠兆手下最得力的親兵。
「胡氏听聞大將軍起義，慌亂中將襁褓中的公主原梓拉下皇位，另立宗室臨珧王原浩彤三歲幼子原堪為帝，昭告天下。並稱大將軍如三日內退兵便不予追究，否則以謀逆罪誅九族……」
褚遠兆是典型的威猛軍將，手下也多是一板一眼之人。
「再探！」褚榮平淡地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軍行至河陽時，褚榮擁立高祖曾孫、先皇敏帝的堂叔原常悠為帝，改元建義。
對于護送褚英娥歸來的賀歡，褚榮好似全無芥蒂一般，委任為前鋒都督。
如在從前，賀歡自會居其位謀其政，鞠躬盡瘁。如今賀歡褚英娥的一番話著實令他灰了心，說得多錯得多，做得多錯的多，想得多錯得多。賀歡如今關心的，除了平安到達陽城岳家的羅楚君母子三人，還有就是重回深宮的褚英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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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寺中，褚英娥依舊清清淡淡，眉宇中卻添了幾分生氣，賀歡的喃喃自語她听得清晰，遑論其中有多少由衷之言，褚英娥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賀歡對自己並非之前表現出的那般無情。那就足夠了。
永安寺雖不如蘭萱殿那般富麗堂皇，卻因為眾多先帝嬪妃擠在一處而顯出了幾分生氣，再不像從前那般扳著手指頭漫無目的地度日。
隨侍過來的陪嫁丫鬟筱紅等人，整日介在寺中東游西逛，倒也時時將戰事消息帶來給她︰
「前鋒都督這一路暢行無阻，輕易便率手下大軍渡過黃河，直逼尚都。」
「太皇太後調集京城護衛大決戰，那五萬裝備精良的京城護衛軍竟然不堪一擊。」
「尚都東北門戶廊橋守將魏友謀率部歸降！」
不過短短幾天光景，賀歡的大軍一路逼進皇城，當賀歡大軍行至廊橋，護國將軍魏陶的親佷子魏友謀忝居高位，竟然不戰而降，京城東北無險可守，將士四散。
緊接著。其余城門守護也是潰不成軍，攻打皇城猶如探囊取物。
誰能想到泱泱大朝的京城禁衛軍竟然多是養尊處優，听見吶喊聲就嚇成軟腳蝦的世家公子？
養兵如此，焉能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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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賀歡人生中打的最輕松的一戰。
很久之後，當賀歡終于大權在握之時，回想起這一戰的情況都不由搖頭失笑，戰前對妻兒的種種安排擔憂顯然都是多余了，這樣一場勝之不武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