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之紫夢凡塵 018 教授之怒

作者 ︰

如果你是春蠶

我的心

就是你攀援的桑葉

在你靠近的瞬間

已知曉

將被你傷遍

但我甘願

每天傾听你蠕動

你的咀嚼

也痛楚也歡心

也留戀……

如在日記中寫的那樣,這段日子,紫的內心一直不能平靜。自從決斗事件之後,總在不經意間想起于思凡來,有時還會想著、想著,就撲哧地傻笑。

雖然室友們當天就已經告訴她,並且在以後的日子里反復往事重提,那天要替她擋蛋糕的還有趙英哲和秋抒陽,只不過在速度上比于思凡慢了兩秒,不然躺在地上的怎麼也能湊一桌麻將。

她還是只相信自己的眼楮,整日沉溺在回憶的甜美之中,而不自拔。

但于思凡的表現,卻給她火熱的心著實澆了一盆冰冷的水,居然,視她為洪水猛獸,千方百計躲著她。

為此,紫總是告誡自己,男孩有女朋友,他這樣做是對的。

可是,自己又不是要和他怎麼著,只是想維系很正常的同學關系而已,他憑什麼總躲著自己?

她依然很氣惱。

悲慘的世界,悲慘的人生!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倒成蔭了,從那次決斗之後,秋抒陽竟對自己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這個人們心目中的帥哥啊,不論刮風下雨雪,都會準時騎著車子來找她,早一朵玫瑰,晚一朵玫瑰。不收他也不強求,只微笑著說︰「沒關系,我會用心去等。」然後,略顯惋惜地帶著花,騎著自行車憂傷離去。第二天,依然執著地帶著玫瑰而來。

「這件事,要是讓何璐看見了,那還不得誤會死了!」紫很是苦惱,每天只得按時守在離宿舍樓很遠、且人跡稀少的東門口,以退送花人。

這幾天,她總覺得何璐好像已經知道了,雖然每次見她,還是有說有笑。

事情急迫,看來,要找一個秋抒陽的好朋友冒充一回自己的男朋友,讓他徹底死心才行。于思凡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一是他女朋友不在這,不會有太多的誤會,二是他和秋抒陽的關系也比較鐵,容易騙到秋抒陽,三是自己也信任他,不會引虎驅狼。

但她始終沒有勇氣去找于思凡,最後,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求趙英哲。

趙英哲雖然心有難處,還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紫知道,趙英哲與徐可兩個人在經過幾堂課的眉目傳情之後,儼然是一對兒了,本來該讓徐可知道真相的,但生怕她知道了,何璐很快就會知道,然後,會找秋抒陽大鬧一場,既破壞了秋、何二人的感情,又讓秋抒陽知道了真相,所以,只能瞞著。

不想,徐可卻覺察到了男朋友的異常,終在一天黃昏尾隨二人至東門口,在趙英哲說「紫是自己女朋友」時,跳了出來……

事後,趙英哲竭力向徐可解釋,但她一想趙英哲平日的表現——見到紫,神情會格外的痴迷,眼楮會異常的明亮,嘴里還像設了個《紫論壇》似的,十句話里能有八句是關于紫的點滴——全然不能相信。于是,用她照面即起的仇恨眼神向紫宣布了敵對。

紫很是懊悔,早知是這樣的結果,打死自己也不會去找趙英哲的。之後的日子里,她總想和徐可好好談一談,可每次,徐可都扭頭走開,不理睬她。

校園廣播響過之後,紫驀地想起,今天是數學、歷史、新理三系一起听講座的日子,趕緊把煩惱暫時拋開,獨自去「綜一」教室,胡亂找一個靠前的位置坐好,安靜地看《平凡的世界》。

曾幾何時,有人跟她熱情打招呼,是趙英哲,也沖他笑笑。「早」

趙英哲坐在她的旁邊,想和她天南地北好好聊聊天,卻被徐可狠狠一肘子搗得安安分分陷在座位里,掃興地閉目養起了神。

紫略看看他們兩個,無奈而略顯尷尬地沖徐可微笑,沒有說話,轉而目光流轉于教室,終停落在于思凡的身上,一絲幽怨,一絲惆悵。

直到何璐笑著坐在她的身邊,台上有人大喊安靜,才留心去看講台之上。

台上共坐著三個人,中間是一個雍胖的禿前頂雙頜老頭,酷似學校兩個星期前就貼滿校園的海報里的人物;一邊是盤發細眼略顯妖艷、印象里跟網上「師生緋聞」的那個女主角很像的女學生,該是他的助手;另一邊是那個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哄得膝下無子的校長飄飄然覺得江山有後的劉虛進助理。

劉助理威風凜凜地看著大家。「大家靜一靜啊,下面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紅學著名研究員史韋參教授一路風塵僕僕、不遠千里給我們帶來一堂別開生面的講座!」

掌聲響過,史教授便開始了他的講座——茶解妙玉。

「妙玉,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紅樓夢》中最神聖的女郎,她的出場,使《紅樓夢》更加迷人了,令我們更加著迷了——」

史教授還在陳詞激昂,不知誰竟在座位里冒出一句︰「老流氓!」

顯然,史教授听見了,尷尬頓了一會,就笑了笑,繼續說了。

「茶,茶是什麼?是愛情的象征,是妙玉與寶玉之間愛情的交流。妙玉奉茶,是把自己愛情的味道傳遞給寶玉;寶玉呢,細細來品妙玉給他的茶味,即細嘗愛情之味。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這個斟茶的器皿,哎,妙玉唯獨給寶玉的是自己用的,這就暗示接吻,接吻——」教授說著,看看台下。「就是親嘴兒——」說罷,咽了一口唾沫,嘿嘿笑著。

「教授!」何璐突然站起。

「你說——」

「紫現在坐的位置,上一次是思凡坐的,那麼請問,她是不是在暗示我們要坐在思凡的大腿上听講座,和他你儂我儂合體呢?」

同學的目光紛紛投來,紫只覺耳根火熱,心說自己只是胡亂坐的,便向何璐投以短暫的嗔怪眼神之後,就低起了頭。

「誰是紫?你站起來。」教授看著台下。

紫無法,只得慢慢站起。

「你有沒有在暗示——」

在一片笑聲中,紫尷尬地紅著臉。「我、我哪有!」

「你先站著想一會。」教授繼續講解︰妙玉給寶釵斟茶的杯子——分瓜瓟斝

「靠,這爛東西還不多的是!」趙英哲一臉不屑地回著。

「這位同學,你有分瓜瓟斝?」教授問。

「我有半泡屎,快到門口了,憋死了,唉喲,唉喲,敲門了已經,我要廁所——」趙英哲捂著肚子。

「啊?這個、那你去吧。」在一陣哄笑聲中,教授用目光送走了趙英哲,繼而說︰「分瓜瓟斝到底是什麼呢?是一種葫蘆做的器皿,葫蘆鋸開,形狀像兩個8,二八一十六,所以說,妙玉當時應該是十六歲,而不是十八歲——」

于思凡再也不能忍受這等荒誕的推斷,就站起身。「教授,兩年前她用鐮刀喝茶,兩年後用的器皿是煙袋鍋吧?」

「哦?你怎麼知道?」

于思凡沒有回答他,只繼續說︰「阿拉伯數字是13到14世紀傳入我國的,但由于我國古代有一種數字叫‘籌碼’,寫起來比較方便,所以一直沒有推廣運用。後來,隨著我國對外國數學成就的吸收和引進,才開始慢慢推廣使用,到如今只有百年的歷史。」

掌聲之下,教授一時間,覺得有失顏面,只瞪著于思凡。「你、你,你叫什麼?」

「于思凡——」

劉助理一見,即責令于思凡坐下,然後,向教授陪笑說︰「教授,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不,我覺得,教授說的很有道理。」紫突然接過話來。「曹老爺子會點阿拉伯數字,不算什麼,他還參加過辛亥革命和抗日戰爭——教授,他寫的資本論您看過吧?」

「啊,什麼、那個他不是那個年代的人吧?」教授問。

「他穿越了。」紫微笑。

「哦?穿越?」教授眼楮突然一亮,覺得終于握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對,這樣的話,這里面還有很大的學問,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穿越。」他越發地興致勃勃,竟不睬助手的提醒與勸阻,站起身來,無比自信地宣布。「明年,大家有望看到,我的新作品《穿越紅樓》!」

紫終于不能抑制自己的憤怒,環顧一下教室,說︰「這就是我們紅學,本是一盤內容豐富的餃子,卻落上了無數的蒼蠅,讓我們反胃。」

教授听完,剛要和大家一起鼓掌,听見女助手在一邊提示說「她在罵自己是蒼蠅」,頃刻間,暴跳如雷。「你、你們,不可理喻,那邊那電視台的講壇節目還等著我呢,要不是你們校三番五次求——」

劉助理一見事態嚴重,趕緊下令。「于思凡和紫都是哪個班級的?下去寫檢討。」

紫只回到︰「我們是該寫檢討了,檢討一下我們飽受苦難的國家和民族還有多少盤餃子夠這些蒼蠅啃的。」

這時,孟子陶突然從座位上躥起來,嗅了嗅厚實的大鼻子。「哪、哪有餃子?」

孟子陶的半睡半醒之語,令全場捧月復大笑,卻無疑又是火上澆油,果然,劉助理怒斥起了紫︰「不想听,你就出去,在這刻意搗亂!」

紫則微微點頭,微笑著,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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