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不測,中午,大街上還到處蠕動著五顏六色的遮陽傘,下午,就刮起了風,且越刮越大,越刮越冷。
「回去吧。」于思凡看著意猶未盡的女孩,把自己身上的t恤月兌下來,不理她的推辭反對,強行給她套上,自己只穿著貼身的汗衫。
紫搖頭,說自己要向男孩的記錄看齊,直到半個小時後,兩排牙齒向她發起了抗議,才有些掃興地說︰「冷,回去吧,我很開——啊!」她突然被塵土迷了眼楮,加之風猛得吹來,一失重心,整個人便「撲通」栽進了河里。只見,漫天的黑風猶如受驚的馬隊一樣,從岸邊洶洶襲來,是沙塵暴。
「救——」女孩驚呼,瘦弱的雙臂努力往岸上撲騰,身體反倒越來越遠離河岸。
于思凡見了,心中頓時敲起了鼓,哪還有時間月兌鞋,忙跳入水中,拼命地向女孩游去。「不要害怕,把手給我——」
女孩被河水嗆得直咳嗽,強睜著驚恐的眸子,望著男孩的方向。她能感覺到自己正隨波逐流,沖向河中的漩渦,如果進了漩渦,後果將非常可怕,兩個人在瞬間都會送命,于是,拼命地喊。「別管我了,你自己上去!」
于思凡的心如撕裂般疼痛,眼楮里都冒出了血絲,倔強地盯著女孩。「相信我,把手給我——」
女孩見拗不過他,只好哭著伸出了手,直到又嗆了幾口水導致昏迷,直到湍急的水流吞噬了她的身體,水面上還剩有她的那只表達著求生的手。
于思凡終于游到女孩身邊,急忙緊抓住她的手,艱難地把她往岸上拖。上岸時,離落水的地方足足有二十幾米遠了。
「紫,喂,醒醒!」于思凡望著昏迷的女孩,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忙晃肩膀,掐人中,記得自己曾在哪本書上看過,對溺水者要做人工呼吸和胸外心髒按壓,于是,便笨拙地以2:5的比例交替進行,直至女孩蘇醒。
「于」紫想起那湍急的水流,依然驚魂未定,惶恐地凝著男孩的眸子。
「不要怕,已經沒有危險了。這里地勢低,我們先在這兒避避風。」于思凡臥倒,月兌下汗衫,罩住兩人的頭,把女孩緊緊地壓在身底……
「嗯」紫微點頭,靜靜地躺在岸邊,索性閉起眼楮,緊緊地摟住男孩,感覺他炙熱的體溫……
這場罕見的沙塵暴足足堅持了三個多小時,黃昏時分,風沙終于感到疲憊而停歇下來。街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土,空氣里彌漫著嗆人的土腥味兒,但街上的人較往日卻只增不減,因為,這無疑是一個難得的清涼的傍晚。
已是晚飯時間,石秀卻絲毫沒有食欲,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她倚著床頭,端詳那塊都快被自己攥出汗來的紀念幣,憂傷、失落。
中午,她也曾收到匿名信,也曾去過黃河邊,也曾驚惶失措地尋找——但最後,她看見的卻是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河邊有說有笑,于是,她失落了,悄然回到了宿舍,含淚攥了一下午的紀念幣……
電話突然響起來,石秀心里一震,趕緊去接。
「于思凡在黃河邊出事了!」
思凡出事了!石秀急忙下床,險些栽倒在地,一想于思凡在河邊那麼久肯定會冷的,便為其帶了一件厚衣服向河邊趕去。到了河邊,見圍了很多人,秋抒陽、孟子陶和何璐他們竟然也都在場,就躲進了人群里,把衣服悄悄給孟子陶。
地上躺著兩個人,雖然罩著頭,但上面的顯然是于思凡,下面的女孩剛一露面,眾人便一陣嘩然——此蓬頭垢面、狼狽不堪之女孩竟是紫!
石秀只覺胸口一陣不能除卻的疼痛,忙退到了人群後,她突然覺察到自己的腳很疼,一看,出了血,原來自己竟忘了穿鞋!
紫呆呆坐著,用手擋著臉,想象著圍觀者的嘲笑譏諷,羞澀、驚慌之色一覽無余。
何璐和劉蔓一見,趕緊把她扶起來,幫她披了件厚外套,握著她凍僵的手,護著她從人群中擠出去,打車回學校去了。
于思凡更是狼狽,後背落著厚厚的一層土,鞋也丟了一只,凍的直哆嗦,孟子陶便把石秀的衣服給他披上。
人群之中,有的笑他在「練健美」,有的則說「體力活悠著點,別累壞了身體」,還有的指指點點,嘲笑二人之荒唐,搖頭感嘆世風日下。
更為糟糕的是此事還傳出了緋聞!內容是這樣的︰笑花與物理系一于姓男生在黃河邊月兌光衣服,雙雙摟在一起,幕天席地長達三個小時……
礙于「河邊事件」的閑言閑語正熱,自己露面會給紫增添不必要的麻煩,這幾天,于思凡整天埋頭于書本之中,不見外人。鑒于非常時期,室友們也不好驚擾,都各忙各的,直到趙英哲度假回來,才又聚到了一起。
眾人問趙英哲上海一行如何,他只咧著興奮的大嘴。「媽的過癮,爽!」然後,就興致勃勃地把上海如何如何繁華大侃一通,說最令他難忘的是去醋吧,話語間,不忘賣弄新學來的學問︰醋兌進雪碧叫南國紅粉佳人,醋里加冰就是冰晶xo……
秋抒陽听罷,就說︰「喝醋有什麼稀奇的,哪比得上思凡,體驗另類浪漫都搞到黃河邊去了。」一句話引出了這幾天大家一直在回避的話題,不知是他一時的疏忽,還是故意如此。
趙英哲于是饒有興致地問于思凡。「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回來就听校園里到處議論這件事,你倆怎麼就把衣服給月兌了呢?」
于思凡瞪著控訴的眼楮。「可不能亂說,是我一個人,人家可沒月兌——」
「誰月兌還不都一樣——早知道就把這些全留給你了,反正我帶著也沒用上。」趙英哲說著,便從兜里掏出一大把安全套來——足有十七八個——佯裝遞給于思凡。
孟子陶和秋抒陽一見,忙上前各自搶了幾個去,說要拿去研究研究肺活量以及肺部空氣的成分和性質。之後,大家便追問趙英哲怎麼會沒用上,是不是沒有功能。
趙英哲見隱瞞不住,就如實相告︰「媽的讓人蛋疼的旅行,剛喝了一頓醋,錢就孝敬‘梁上君’了,都想賣腎換路費了,誰還有心思那個!」
大家汗顏。「嘖嘖,那你們這幾天豈不是把一輩子的罪都遭得差不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