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之紫夢凡塵 050 運動之傷

作者 ︰

自習室里,于思凡正在伏案讀書。

今天是校運動會第一天,由于物理系體育委員家里出事回去了;體育老師又和蛋糕店老板娘處得如膠似漆的火熱,早就「君不早朝」了。該系就由組織委員石秀全權負責,石秀考慮到「河邊事件」熱氣依然未散,就特許于思凡可以不參加運動會。

于思凡也為此事大傷腦筋︰事情發生當天,就不知被誰加在了學校論壇上,一天下來,點擊次數就居于榜首,回帖品評次數也創歷史新高,多日後又居高不下,成了同學們茶余飯後談論最多的事,但自己除了每天躲進書里之外,竟想不出一丁點解決之法。

……

一陣淡淡的槐花香飄入自習室,驅散了他滿腦子里的鉛墨。他終于合上了書,憑窗望去,小操場上有幾幫學生在打籃球;圖書館前的石板路上偶爾也會有三五成群的學生經過,雖听不到聲音,但像在說說笑笑;花園里的長凳上隱約有雙雙對對的正在看書。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很是可笑,清者自清,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何況,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都如此窩囊見不了人,叫一個女孩子怎麼辦?

「這個時候,她或許正在宿舍里哭鼻子吧?」他如此想,不覺又加深了對紫的愧疚感,便決定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

眼下正是槐樹開花的季節,一樹樹惹人憐愛的白和一陣陣細風送來的沁人的芬芳,成了校園里所有的內容。碎小的花瓣時而從樹枝上落下來,帶著脈脈的香氣掉在他的肩膀上,隨之抬頭瞧去,陽光投射到濃密的槐樹冠上,然後,斑駁地撒下來,注到路邊的草叢中,偶爾也能听到從靜謐的樹林中傳來清脆婉轉的鳥叫聲……他欣喜這個季節帶給自己的美,友不由驚嘆自己差點錯過了這麼美的季節。

他神情自若夾著書,昂首挺胸地走著。路人依然不乏悄悄指點議論的,他都是一笑了之,那種釋然灑月兌的神情無疑在證實「身正不怕影子斜」。

路過羽毛球場時,遇見石秀和遲義二人正在「討價還價」,便上前詢問,是遲義報了男子1000米,可都要上場比賽了,他卻說身體狀況告急,變卦撂了挑子,任憑石秀怎麼好言相勸,最後都讓步說「哪怕只是走下來都行」,仍然不買她的帳。

于思凡見到如此情形,就對他說︰「貴在參與,不言棄權。」

遲義卻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決不去。「既然貴在參與,那你為什麼不參加?」

于思凡見石秀急得玉額起汗,便點頭接下了男子1000米,和她一起趕往田徑場。到時,見裁判都要開槍了,便急忙跑過去,說自己鬧肚子來晚了,並又爭取到兩分鐘做準備活動。

鳴槍之後,選手們爭先恐後沖出了起跑線,拉拉隊也高呼本系隊員的名字。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經管系和政法系的隊員太過遜色︰別人都快跑了兩圈,他們才跑了一圈,真是白瞎了二人這等人高馬大的體格。

直到最後的半圈,跑在最前面的于思凡才終于發現,此二人之所以如此怠慢比賽,只為節約體力使壞。不論他左躲還是右閃,二人總能如牆一般擋在前面。其他選手紛紛超過自己,看台上的尖叫聲久久不息,他只好決定伺機從二人中間強行擠過去。

他使足力氣向前躍去,不料卻被二人來了個拌馬索,一時躲閃不及,整個身體便騰空而起,狠狠地摔在跑道上。他只覺渾身一陣劇烈的疼痛,幾次嘗試起來都無法辦到,該是摔傷了腿。

二人剛把于思凡拌倒,就見從看台上「殺」下一路人馬,氣勢比前些日的沙塵暴還要凶猛,知曉捅了馬蜂窩,趕緊如亡命之徒一般向場外逃竄,卻哪里有路可逃?新理系沖過來近二十個男同學將二人團團圍住,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二人「嗷嗷」直叫,蜷縮在地上直叫媽;杜翔羽、趙英哲等人更是揭「桿」而起,毫不吝嗇的在二人身上練起了中國功夫——少林長棍;秋抒陽和孟子陶則帶人火速抬來擔架;女同學們也個個巾幗不讓須眉,有的趕緊幫于思凡止血、去疼,也有的干脆加入「暴力一族」;同班同學本來就對二人的消極不滿,現在知曉他們參加比賽只是為了害人,更是對其卑劣行徑恨之入骨,都躍躍欲試想到場上分上幾杯羹;一些「極端分子」剛想出手相助,但聞人聲鼎沸,深知已是人心向背,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好漢不吃眼前之虧,于是,通通棄摯友不顧,反倒加入「敵人陣營」,大罵活該痛快。

石秀見于思凡傷勢非常重︰手掌、胳膊以及膝蓋全都是血,胸口也破了皮,心里如刀割一般難受,可一時間又沒地方找紗布,情急之下,就把自己衣服撕下一塊,纏他的手掌,其他的女同學見到此狀,也都毫不吝嗇自己心愛的衣服,纏胳膊的纏胳膊,裹膝蓋的裹膝蓋,場面催人淚下。

石秀幫于思凡纏完「紗布」後,示意秋抒陽和孟子陶把于思凡抬到醫院,自己則伸手去摘于思凡的隊員號碼簿,想替他跑完最後半圈,卻被于思凡拉住。見他目光非常堅決,知道自己拗不過他,鼻窩更是一酸,頓時淚如泉涌。「可你——」

「我能行。」于思凡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站起身來,繼續向前挪動。他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每動一步,血還直往外滲。其他系的參賽者都要到終點了,見到此景又通通退了回來,跟在他的身後,眾人組成一個長長的隊伍,向終點慢慢挺進。

場上場外一片混亂,所有的比賽項目都因此而中斷,眾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個堅強的男孩,情感脆弱派早就淚流滿面,堅強派也是默默哽咽,有人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就轉身閉上眼楮,評委們也都站起來,關切地望著他,擠不上場的同學則在場外高呼加油。

劉貝和馬鈔在隊伍之中邊高呼加油,邊向王子使眼色,印證「惹了于思凡會引起民憤」的絕對正確性。王子在人群中倒吸了一口涼氣,生怕這件事和河邊事件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令他這個幕後主使沒有好日子過,趕緊悄悄離開看台,躲起來想對策。

眾人把兩位「公敵」暴打一頓後,拉死狗一般拖出場外,後在保安的制止下才停了手,將二人扭送到校黨委,當學校質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做時,二人只說︰「誰讓那小子搶走了笑花!」眾人無語,最後,學校給了二人記大過處分,此事即算了結。

于思凡咬緊牙跑到了終點後,就住進了醫院。一時間,醫院內外已是人滿為患,只有本系的一些人才得以進得病房,其他人只能擠在門外。

病床前,遲義滿懷心事地看著于思凡,欲言又止,再想說時,已被于思凡使了個眼色而打住,于思凡沖他笑了笑,沒有說話,遲義則是神情黯然地點點頭,退到門外。

石秀將一塊沉甸甸的獎牌放到于思凡裹得如蠶繭般的手里,于思凡端詳了一會,又塞還給她。「這塊獎牌不屬于我一個人。」石秀听了,眼淚倏的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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