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之紫夢凡塵 002 懇求

作者 ︰

終于盼來一個不太熱的天,吃過了早飯,父母讓于思凡帶紫到集市上逛逛,他們則準備去菜地里忙。紫忙說集市人太多、太吵,要去地里幫忙。二老知其用心良苦,可怎麼舍得讓她干活,終連勸帶騙的才把她哄上于思凡的自行車。

一路上,天藍雲白,樹翠花黃,空氣中四溢著的青草香,取代了城市里汽車尾氣的臭,遠離城市的聒噪和喧囂,只偶爾能听到喜鵲的輕歌,沒有聳立的高樓,不會局限了渴望開闊的視野……熱愛生命的人會發現,這里才是真正的樂土!

男孩騎著自行車,女孩坐在後面的貨架上,兩個人時而默契地安靜,時而融融地說笑。在路人眼里,他們簡直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還有人到處張望尋找攝影機,以為是哪個劇組在拍鄉村愛情劇呢。

農村的露天集市不能與城市里的商貿城相提並論,不但規模小,人也少得多,但紫卻新奇激動,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露天的購物場所,到處是嚷破喉嚨的叫賣聲,還有雞鴨等的叫聲。

她不停地催促男孩放快腳步,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即便不買,也要到各個攤上看上一看,動上一動,要是踫到想要的,就學別人一樣,磨上半天價。

最後,男孩胳膊上的肌肉都紛紛顯現出來,以承受手里東西的分量。紫看在眼里,樂在心上,是幸福,也是滿足。

但這種幸福與滿足就像訪客一樣,只在她心室逗留了一會,就匆匆離開了,令她興致全無——男孩正出神地看著不遠處一家商店門口,目光里分明透著一直以來都深深埋藏在他心底深處的傷,落點是一個身穿米色上衣的長發高挑女孩。

「他準是又想起李妍了。」紫心下一酸,只憐惜地偷偷看了男孩一眼,笑著對他說︰「不能再買了,不然就要開超市了!」

于思凡听見她的話,忙收回了傾注在遠方的視線,不再去凝視那個背影,轉過身,沖女孩淡淡一笑,和她一起出了市集,把東西封在車上,回家去了。

遠遠看見他們的自行車,于母就停了手里的活,跑回家,見紫手里拎著東西,趕緊搶過來,掛回自行車上。「快回屋歇息,讓他自己拿就行了。」

于思凡一見,就埋怨不平。「我自己拿,那不得兩趟?再說,就拿這麼點東西,又累不著——」

「就是,姨,我不累,我——」紫剛說完,于父便扛著鋤頭進了院,指責兒子︰「既然累不著,你就自己拿,女孩子的力氣能跟你比嗎?」。

于思凡只得伸冤叫屈︰「你們這樣會把她寵壞的。」

「只要是你稀罕的,我們就寵!」于母說完,把紫擁進了屋。于思凡只得搖頭無語。

吃過了午飯,于思凡見沒什麼活,就去了海邊。他輟學後,去海邊仿佛成了一種戒不掉的習慣,每每靜坐在思妍島上,吹著海風,看潮起潮落,才能暫時忘卻前不久的噩夢,父母也都由著他去。

紫沒有立即跟著去,幫著收拾完碗筷桌子什麼的,又陪著二老說了一會兒話,才說要去海邊看看。

二老照舊仔細檢查她是否帶了傘和水,讓她喝了一大碗綠豆湯,再三囑咐「注意安全、提防中暑」之後,才肯放其行。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對紫的這份好反倒給她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讓她覺得,自己幫助于思凡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而越是如此,她就越因為無能為力而自責不已。

紫依然是笑著離開的,剛躲過二老的視線,就忍不住黯然拭淚。她並沒有打算去海邊,走前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怕他們擔心而已。

她在村邊兜了一大圈,就悄悄返回來,搭上了去縣城的車。村里離縣城並不遠,只有一個小時的路,到了之後,她先是費了很大的勁找到杜翔羽,從他那里打听到了李妍的住址,當杜翔羽問她于思凡怎麼樣時,她頓了頓,只說了句「還行」,就起身去找李妍了。

她知道,說服李妍的可能性很小,但她還是決心要去試一試,因為,她實在不能忍受于思凡每天都受著巨大的煎熬,雖然他表面上看不出半點悲傷的痕跡,臉上還不時地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但她知道,那都是他對周圍人的一種安慰而已。

到了李妍家門口,紫猶豫了好一陣子,才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個高個子男孩,男孩見到她,先是一怔,後听說是找李妍的,就請她進屋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喊了聲「妹妹,有人找」。

男孩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女孩子從樓上跑下來︰豐盈不乏高挑,美麗兼著高貴,眉宇之中就像是刻著「迷人」兩個字,令誰見了都會這樣讀的,自己曾見過的,正是李妍。

李妍邊下樓,邊問。「哥,誰找我?」

紫忙起身行禮。「李妍——」

李妍打量著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女孩︰全身充溢著少女的純情,似乎從眸子里就能看到她那顆一塵不染的心,又象一首溫婉的抒情詩耐人尋味,好像在哪里見過,不禁問到︰「你是誰?你是——紫——?」她的腦海里,突然毫無根據地閃現出這兩個字來,連她自己都為這種猜測感到不可思議。

紫對李妍一下子能就猜出自己的身份,大為錯愕,輕輕點點頭,囁嚅著︰「去、去看看于好嗎?他現在很低落,很需——」

這時候,男孩在一邊關心地問到︰「妹妹,于思凡怎麼了?」

李妍一臉嚴肅地回到︰「李梁,這是我的事。」

男孩只得回他房間了,紫沒有說話,只禮貌地點頭與他示別,隨李妍進了她的房間,一進門,就有一股醉人的花香撲鼻而來,環視,和自己房間一樣整潔,不同的是擺設的都是些藝術品,自己房間里卻都是些洋女圭女圭之類的小玩意。

一時之間,紫已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可半天也不見李妍開口,只好不得已憋出一句「李妍,去看看——」。

話還沒說完,李妍就接到︰「你就是他在學校的女朋友吧,真漂亮。」

「我——」紫似乎從李妍心平氣和的話中聞到了濃烈嗆人的火藥味,急忙解釋。「不、不是,你誤會了,我們只是——于、于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有義務讓他再站起來。」

李妍冷笑了一聲。「義務?什麼義務?聾子都能听出來,你是因為喜歡他才——單從那一聲于就知道。」

紫皺了皺眉,暗責自己的疏忽,居然在李妍面前失言叫于,可已是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澄清。「我哪有,您誤會了,我和于——思凡只——」

李妍打斷了她的話︰「好了,不用掩飾,你們怎麼樣與我無關——他是個好男孩,好——好珍惜。」

「可、可他只喜歡你一個。」紫分明有些激動了。

李妍沖她笑了笑。「看吧,你已經承認自己喜歡他了。」

「我哪——」紫無言以對。

李妍轉過身去,若有所思看著窗外。「思念是一種累計的痛苦,尤其當你坐在這痛苦的山上,隱約看見你所思念的人正挽著別人的手。」

紫忙上前勸到︰「可是——這樣你就放棄了嗎?他——是那麼的——」

李妍突然轉過身,打斷了她的話。「都已經過去了,別再說了。」

紫竭盡全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可你知不知道于——他現在有多難受!」

誰知李妍卻回到︰「那你還不趕快回去安慰他,照顧他!」

「可——」紫似乎還要說什麼,被李妍一句「我累了」的逐客令打斷,臉色青一塊、紫一塊,惋惜地出門而去。

紫在縣城買了瓶白酒,便心情沉重地坐上了返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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