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之紫夢凡塵 010 于石相見

作者 ︰

送走了葉小彤,于思凡沿著狹長的貼滿廣告的走廊,向站外走去果愛之紫夢凡塵。女孩不幸的人生遭遇在自己惋惜的思緒里揮之不去。不知道她的將來會怎樣,但願她的善良能給她帶來幸福。「嗯,她一定會幸福的。」于思凡想著,不禁又握起了拳頭。「加油!」

周圍哽咽聲息未盡的送行人,似乎從于思凡格格不入的「犯人服」和突如其來的勵志表情上,看到了一個放羊的精神病,于是紛紛止了聲,然後,像震蕩波一樣四處散去。于思凡也覺得天氣已經涼了,不覺加快了腳步,卻在遠遠能看見查票口那幾位「藍色制服」的時候,再次止步不前。身後的人見了,也都趕緊停下,往後急退,生怕「精神病人」要發作,幾個膽大的則緊貼著牆,繞開他,向站外逃去。

于思凡並不理會別人的行為,忙跑回拐角處躲起來,因為他看見,在「藍色制服」的旁邊,定定站著一個自己怕是永遠都不會認錯的人︰紫。于是,頃刻間,紫相關成了自己思緒里的所有內容,連一丁點的縫隙都沒有留下。

他已經明顯失落了,心中見女孩的意願是那麼的迫切,但是,理智偏偏告訴他,越是這樣,越不能去見。因為在自己還沒能擺月兌糟糕境況的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就等于把累贅和負擔送到了她的面前,會給她也帶來不幸,甚至是災難的,還是保持現在的平靜,讓時間去沖淡一切吧果愛之紫夢凡塵。

于思凡一直躲到了天黑,才出了站。聳立高樓里通明的萬家燈火,在此時,凸顯了自己的孤獨與潦倒。一陣風迎面撲來,透心涼,看來,天氣的確已經涼了。只有這些陪伴自己前行的不會呼吸的路燈,給了自己一絲溫暖。他不停搓著手,往樹林跑去。

帳篷前,不知誰生著一堆火,還放著一份盒飯,應該剛離去不久,飯還是溫的。最讓于思凡驚訝的是,這些菜居然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他不覺吞了吞饞壞了的口水,卻始終沒有動筷子,又安好地放回了原處。四處巡視,不見人,便鑽進帳篷,一邊咽著發硬的涼饅頭,一邊把掛鎖置于書前,埋頭苦讀。

第二天,第三天,之後的每天晚上,同樣的事情在重復的發生著。送飯人每每會把昨天的飯菜拿走,再換新的來。

後來,于思凡一轉念,自己這樣做也太暴殄天物了,于是便動了筷子,吃完,在飯盒上整齊放上三塊錢。也不巡視,直接進帳篷學習。

一天晚上,送飯人終于忍不住,手里握著一打厚厚的、陳舊的、面值都是一塊錢的紙幣,落著淚出現在于思凡的面前。「打我罵我都好,可你這樣做,是對我犯下過錯的一種嘲諷,令我早已愧疚的靈魂更加無地自容,求求你,別再剜刺我早已支離破碎的心了。」

是石秀,于思凡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從飯盒的氣味上嗅到了她的氣息,但尋思,女孩既然有意躲著自己,肯定有她自己的考慮,便沒有揭破。至于付錢,自己只是不想欠別人的人情而已,並沒有多想,沒想到竟刺傷了女孩。

于思凡凝著眼前的淚人,趕緊解釋。「對不起,石秀,我只是——」

「請不要這麼說,思凡,是、是我對不起你!」石秀稍緩了情緒,卻依然哽咽著凝望著他。

于思凡即爽朗笑到︰「怪不得人們老說小女人、小女人的,看來女人的心眼就是小,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耿耿于懷忘不掉。」

可他的玩笑並沒有把石秀逗樂,反而令她細眉緊蹙,泣到︰「我恨你,恨你的包容,恨你的大度,恨你的健忘,恨你的灑月兌——為什麼不來找我責罵我一頓,痛斥我一頓,就一聲不吭回家去了!」

于思凡見此,眼楮突然一亮,敲敲自己的腦殼,叫到︰「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什麼?」石秀即止住哭聲,睜大眼楮,屏住呼吸,仔細聆听。

「想起——」于思凡只想勸慰她,哪里還想起什麼來?但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只好故作神秘地反復打量著她的臉頰。

「怎麼了?」石秀越發的茫然,臉頰上泛著紅暈。

于思凡停頓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我最近總是夢見一只鳥在門前的樹上叫,原來這只鳥就是你。」

「為什麼是我呢?」石秀甚是不解。

于思凡不緊不慢告訴她。「因為我夢見的鳥長著包拯的黑炭臉。」

石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可能在生火時弄髒了,忙不好意思略低了頭。「思凡,我——」

于思凡見她還要道歉,就打斷了她的話。「針對你那天的表現,我想懲罰你一下。」

「你說,什麼懲罰?」石秀復又抬起頭來。

于思凡想了想,說到︰「嗯,罰你每天都要給我帶筆記來,接受嗎?」。

「嗯」石秀贊同地點點頭,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片歡喜之色,但只是曇花一現,隨即又消散了,望著男孩,吞吐。「思凡——你不恨我嗎?」。

「哦,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怎麼不恨?當然恨!你每天給我帶的飯那麼少,害得我都吃不飽。」于思凡一邊說,一邊瞪大眼楮看著她。

石秀一听,不禁婉然一笑。

……

這一晚,石秀向于思凡講述了一直憋在她心里的難言之隱,原來是一天,母親哭著來求她,叫她協助劉貝誣陷于思凡,不然父親就要被開除的,她也是那時才知道,父親在王國恩(王子的父親)的公司上班。

于思凡听了,有意逗她一逗,就說︰「那你為什麼不協助,卻只說不知道呢?」

石秀一听,眼淚就要來了。「這幾個字已經是我今生犯下的最大錯誤了,害得你——」

于思凡于是坦誠地笑笑。「我退學並不是別人造成的,是我自己放棄的,真的,你不知道吧,我呀,是承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哼哼。」

石秀于是微嗔到︰「都什麼時候了,還嬉皮笑臉的。」說完,見于思凡笑得非常苦澀勉強,已知他內心的淒楚悲涼,就留下來,陪他坐在火堆旁閑聊往事,不覺已到天亮……

此後,石秀每天都作好筆記,連同晚飯一起帶來,但男孩的條件是兩個人平攤飯錢,她見拗不過男孩,只好答應。每每打上兩盒飯、一盒菜,自己吃半盒飯,給他一盒半。閑暇時,還會幫他挖排水溝、拾干柴、打掃帳篷衛生等。

天氣漸漸冷了,于思凡卻每天都穿著早應收起來留著明年初秋穿的「犯人服」出門。石秀看在眼里,心中陣陣憐憫的痛,便央求他,要去給他買一件棉衣。但于思凡堅決不同意,說如果她去買了,自己就會在她的生活里消失。石秀深知他的性格倔強,只好作罷,每天心如扎刺,能做的只有在他的被子里放個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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