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上元佳節,皇帝邀請心愛的諸侯臣子一同共襄盛舉,龍擎蒼作為他最倚重的臣子,自然被邀在列。
十五的月亮分外圓,大明宮的月亮是否會比往年靖王府的圓,落塵不得而知,不過今日倒是有幸見識一番。
九華瓊宴是皇帝宴請群臣的地方,他的布局里,每一處都奢華得令人瞠目結舌。曾听聞當今聖上景帝是貪圖享樂之人,此番見了這九華瓊宴才知,傳言非虛,這里的奢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刻殿堂的正中,個個姿容出色的宮中舞姬,粉黛顏麗,身段婀娜的踩著輕盈的舞步,嫣然而笑。都說後.宮三千粉黛,美女如雲,原是不信,如今親眼所見,方才信了傳言,這後.宮當真是美女多如牛毛。
龍擎蒼和落塵、龍雪兒一行人來得不早也不晚。偏巧遇上了凌若詩和太子。這二人私下如何讓人無法揣測,只是他們在明面兒上,卻是相敬如賓的。
在醒悅國左為尊,因此,太子的位置,便被安排在了左邊,與他相對的,便是靖王凌軒。凌軒身旁是凌雲翼。
太子的下方的位置空著,這個位置按常理,本該是龍擎蒼的,但這次,龍擎蒼卻做坐到了凌軒下方。
凌雲翼對她投來一道道關切的眼神,但落塵卻選擇視而不見。
龍擎蒼見狀,故意曖.昧的附在她的耳畔,嘲諷道︰「看來夫人的身子,關心的人可不少。」
知道他又在諷刺她和凌雲翼,落塵回敬道︰「能得親人關心自然是落塵之幸,至少讓我知曉,不是所有人都像夫君似的對落塵漠不關心。」
龍擎蒼頗富玩味的一笑,面上有三分邪惡。「哦?塵,是惱我這幾晚未在房里安寢,覺得寂寞?」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此番是真正體會到了。這可惡的男子,又佔她便宜。
「皇上駕到!」一個閹人的聲音高高想起,所有的人全都黑壓壓的跪了下來,嘴里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世人仰望的萬丈榮光,至高無上的權利,在此刻玩玩全全的詮釋。
就在這一瞬間,落塵仿佛明了,古往今來為何有那麼多人,流血流淚,拼死拼活的也要爬到那個位置上去。原來站在這世人仰望的地方是那麼的令人神往。
景帝和王皇後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同來的,還有景帝最寵愛的麗妃。皇後是三千佳麗之首,她的打扮自然華貴,但麗妃的打扮生生比她還要耀眼三分。
景帝入座,開口道︰「諸位愛卿,今日佳節,朕與各位同慶,眾卿家盡興的喝酒便是,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禮。」
聞言,落塵才偷偷打量起了當今天子的天顏。景帝的身子微微發福,眉目間少了帝王應有的霸氣,道有三分驕奢之氣,五官相貌也極平庸,全無凌軒的凌然氣勢。凌軒與當今皇上,同為先皇的子嗣,只是凌軒空有才氣,卻沒有一個得寵的母親,景帝僅僅憑著有一個得寵的母妃,便輕而易舉的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登基之後景帝也十分忌憚凌軒的勢力,但凌軒在這個時候上了十道要歸隱山林的奏折,景帝見他無心帝王業,方才漸漸對他起了松懈之心。
後來景帝太沉溺于酒色,又寵信佞臣,練長生術,不顧百姓死活,早就失了民心。而凌軒這二十年來卻一直在臥薪嘗膽,休養生息,在等待機會好蓄勢而發。面對這樣的對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輸贏。二十年前景帝佔了先機,而此刻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卻是凌軒。
宮中太監來報,說依雲國太子和公主來了。
果然,片刻之後,肅哲太子和阿玉兒公主便盛裝而來。行了一個依雲國的禮,便徑自坐下。
他們的位置正好在太子下方,原來這個位置是給貴客留的。
見二人傲慢的態度,景帝也不生氣。落塵突然有些明了,這雲哥和依雲國的聯姻,恐怕也不僅僅是為了醒悅國的百姓不遭受戰亂之苦,更是因為此舉豐滿了自己的羽翼。如此的如意算盤,景帝可曾意識到。見他處處倚重凌軒,恐怕,如今依舊被蒙在鼓里。
也是,景帝此刻在醉生夢死之際,哪里識得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兆。
二人都坐在了落塵的正對面,她完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肅哲和阿玉兒的舉動。
肅哲太子從坐落之後,目光如炬。始終往她身旁的龍雪兒身上瞟,想來定是認出她來。而那日她就知道這男子對雪兒有著濃郁的興趣,想不到有緣再相見,自然會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阿玉兒同樣是大大咧咧的看著凌雲翼的俊顏,若是醒悅國未出嫁的女子,遇見了未來夫婿都會繞道走,怎的,白族的女子竟這般膽大。
因為穗兒給她講過了是她打壞白玉螺,白玉螺在白族的神聖得不可侵犯,因此落塵也知道,當街鞭打穗兒之事,並不能全怪阿玉兒。此番見她如此直率的盯著凌雲翼看,不知為何,落塵對于她並不覺得討厭,好似還有幾分喜愛她的真性情。
雲哥若是迎娶一個滿月復心機如凌若詩的女子,也非他之幸,相反這個阿玉兒的個性倒還直來直往的很是讓人愛憐。
突然,阿玉兒站起身來,對景帝道︰「陛下,陛下曾為阿玉兒賜婚,阿玉兒是世子爺的未婚妻,今日見了他,很是喜歡。我白族姑娘皆能歌善舞,在此我願為他獻上一支舞蹈。請陛下成全。」
這話說得讓人倍感意外。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能大言不慚的說喜歡未婚夫,這在眾位大臣眼里,都覺這位姑娘太過大膽了。
肅哲道︰「有舞無樂,豈非遺憾,我願彈奏一曲,為舍妹伴舞。」
皇帝一笑,露出贊許的眼光︰「如此甚好!」
肅哲太子從僕人手中接過一個龍頭三弦,撥動琴弦,看著龍雪兒,唱道︰「姑娘,你是天上的仙女,還是人間的花神,你若有情,我願表意」
肅哲的歌聲很美,仿佛在向心愛的姑娘訴說鐘情,而阿玉兒的舞姿很美,像一支翩翩起舞的蝴蝶,輕快,明艷。她的一身紅衣,更是襯托得她面容更加嬌艷。
如此美好的歌聲和舞蹈,落塵看了很受感染得心中很是爽朗。而當事人凌雲翼卻一臉的平靜淡然,全然看不出半分喜樂。他知道隱藏情緒,而龍雪兒卻對肅哲的歌聲呲之以鼻。
身旁傳來龍擎蒼低低的聲音。「這兩兄妹真是自作多情。」
咦,落塵心驚,他如何看出這四人之間的瓜葛,這人,看人的本事可真不可小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