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龍擎蒼早早的被皇上宣進宮,而馮雲曦也在他離開後不久來到落塵房中。
今日馮雲曦一襲淺紫色百褶裙,頭梳飛仙髻,插著蝴蝶金步搖,顯得神采飛揚,顯然是經過一番裝扮而來。
而落塵穿了一襲月牙白及地長衫,上面並無花朵,卻瓖著鉑金色邊,頭梳的是最平常不過的墜馬髻,卻因她出塵絕俗的容顏,顯得更加清雅月兌俗。
兩人一個明艷如芙蓉,一個清雅如幽蘭,若論姿色,當真是不相伯仲。
讓落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馮雲曦此番居然給她送來了上好的衣料,江南布坊的絲綢。馮雲曦應該是恨她的,可此番卻一反常態。這著實讓她不知她葫蘆里賣什麼藥。
一陣寒暄之後,落塵便問︰「妹妹來此,姐姐這里是蓬蓽生輝。都是自家姐妹,妹妹若是有事,但說無妨。」
馮雲曦見她如此直來直往,也很爽快的表明來意。「姐姐快人快語,我也就不拐彎兒抹角了。我來找姐姐實則是有一事相求,我對將軍的心意,想必姐姐也是知曉的。只是將軍的心思都不在我身上,雖然曾夜夜宿在我房中,卻與我不曾行過房.事。」
如此的說法是落塵不曾料到的。龍擎蒼也不是柳下惠,馮雲曦又是一等一的美人,他又怎會坐懷不亂。面對她時,龍擎蒼每次都會尋著機會對她動手動腳,又怎麼可能對馮雲曦不動心呢?落塵臉上泛著猶疑,對馮雲曦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馮雲曦和龍擎蒼在一起的事情,與她何干。何苦要把她牽扯進來。
「此事,乃妹妹與將軍的房中事,姐姐是局外人,也不便過問。」
「姐姐此言差矣。我與將軍是表兄妹,我自小心中便對他愛慕。後來成了他的側夫人,是我最幸運之事。盡管他對我很冷淡,但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若非姐姐的出現,將軍早晚會愛上我的。」說這話的時候,馮雲曦淚眼婆娑,惹人憐愛的看著落塵。
馮雲曦那麼早便愛上龍擎蒼,他就該是屬于她的,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做了一個破壞被人感情的壞女人,也難怪她對她三番兩次的刁難。落塵是個心善的女子,見馮雲曦這樣情深,心里也有一絲動容。只是她並不知道此番她的心軟,又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她問︰「妹妹的意思是?」
見她有一些動容,馮雲曦忙乘勝追擊。「希望姐姐能成全我。」
成全她,這真是她听過的天下第一大笑話。馮雲曦居然以為,這世上還有人會傻得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讓的。她憑什麼這麼篤定她會幫她?難道真當她是痴兒不成?
她挑眉問︰「妹妹這是從何說起?」
馮雲曦道︰「姐姐心中另有其人,妹妹也就不用多說。姐姐的心思既然不在將軍身上,就請姐姐高抬貴手,成全了妹妹吧!」
落塵暗思討,馮雲曦是如何知道她的過往的,難道她調查她,又或許她的身邊出了內奸。
似乎是看出了落塵的顧忌,便說「姐姐盡管放心,我不會告訴旁人的。只求姐姐能幫幫我,讓我能做一次將軍的女人。」
落塵冷笑,她不是忌憚她,只是想著眼前的女子是當真深愛著龍擎蒼的。若非如此,她這樣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放得下面子來求她。
只是馮雲曦想錯了,她何德何能,能左右龍擎蒼的心思。「妹妹也太高看姐姐了,將軍的心思深不可測,又豈是我能左右的?」
馮雲曦杏眼一挑,明明要成功了,可眼下卻見她多了顧忌。她有些不悅的道︰「姐姐就不要過謙了,將軍對姐姐的心思,我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姐姐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不行呢?除非姐姐不願意幫妹妹。」
其實此次歸來,落塵感到龍擎蒼對她越發上心,而她越來越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對她的好,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他,或許幫住馮雲曦是她的一次契機。
而她早就決定,既然自己不能回應龍擎蒼的感情,便為他物色一個值得他真心相待的女子。馮雲曦人美,對他又是一片痴心,是最好不過的人選。若此份能成全她,自己也能換來清閑。這樣想著,她道︰「我幫你便是!只是妹妹要我如何幫你呢?」
「以姐姐的聰明才智,若真心想要幫我,便一定能成。除非」馮雲曦的話,再一次讓落塵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落塵無奈的嘆息道︰「好吧,我盡量。」
自從打定了主意,落塵便開始準備了。馮雲曦以為讓她在龍擎蒼面前美言幾句,就能成事。她可不認為他那麼好掰。必須用非常手段才是。只是此事,不管成敗,她注定會為他所不齒。
龍擎蒼回到府中,落塵早就命人準備了一桌好飯。她仍舊是白衣,脂粉未施,卻更顯月兌俗,整個人看起來既明艷又月兌俗。
見他來了,她笑靨如花,溫柔而多情的看了他一眼。「夫君,是累了吧!用過晚膳了嗎?」。
他沉默的看著她,她這樣主動示好的一面,他不曾見到。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落塵忙給他斟了一杯紫蘇自釀的桂花酒。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錯,好酒!」
她滿意的笑了。嘴里說著他听不懂的話。「夫君,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百般容忍,我很是感激。今日我便還你的情,為你尋一個值得你真心相待的女子。」
她的話,他听得懵懵懂懂,但這酒卻有問題,他一向是千杯不醉,為何今日只喝了一杯,便覺頭有些暈暈沉沉的。突然,他的酒杯掉在地上,人也昏倒在酒桌上。
見他暈倒,落塵立刻命人把他送到了馮雲曦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