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擎蒼抱著落塵走進了內室,像是對待一踫就碎般的瓷女圭女圭似的小心翼翼,輕輕的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月兌鞋,蓋被,這些平日里都是紫蘇的事兒,此刻他全都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紫蘇看得呆了,平日里,冷得像冰山一樣的大將軍,居然對落塵如此溫柔多情。她識趣的退了出去,還好心的給他們關上房門。
看著落塵酡紅的俏顏,聞著她吐出如蘭的馨香。此刻,他的心里寧靜,想永遠這麼抱著她。那麼多日避而不見,他不管有多惱她,怨她,恨她,卻遠遠抵不住對她深深的思念。
十八歲以前,他行走江湖,是聞名遐邇的無情公子,引來無數武林世家女子的愛慕,可他不屑一顧。後來一朝入了朝廷,成了世人仰慕的常勝將軍,也是無數名門閨秀心中的良人之選,可他依舊無動于衷。
普天之下,他見過美好的女子何其多,她們或容貌傾城,或才華橫溢,或性子賢淑,或身份尊貴哪一個不是對他親眼有加,可他的眼里卻獨獨只看得到她一人。
他還記得初遇她的那一日,他與她僅一牆之隔。他听到她在宴會上妙語連珠成功的擊退了余氏的一次次的為難,對她產生了濃濃的興趣。然後他救了落水後的她,因為給她人工呼吸,她對他怒目相向。
那樣出塵絕俗的女子,從他的眼第一次落到她身上,他便移不開眼了。遇見她,是他的緣,亦是他的劫。
他待她好,她卻無動于衷,他相信水滴能石穿,總有一日可以打動她的心。她心里裝著別的人,他亦原意給她時間讓她慢慢忘記。
可是到頭來她卻將他推人別人的懷抱,這便是讓他最難以原諒的事情。
也許對很多有權勢地位的男子來說,三妻四妾是一大福氣,可對他來說卻並非如此。
他對她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飲。他不踫其他的女人,只是想給她獨一無二的愛,可是她卻偏偏破壞了這一切。
真傻,她以為這樣便可讓他放手嗎?
不可能,他說過,此生絕不放開她的手,哪怕是糾纏到死,也絕不。
他這樣剖析著自己的心,她翻了個身,許是做了個美夢,居然露出了憨憨的笑。
這個樣子的她,比往日的冷清更多了三分嬌俏,讓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他從不以君子自詡,此番面對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偷香竊玉也屬正常。這麼想,他便這麼做了。
他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朱唇,她喝了桂花酒,唇間既有淡淡的酒香,又有她獨有的蘭花般的淡淡的幽香,讓他欲罷不能。
落塵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股茶香襲來,而深沉熱烈的吮.吸,更讓她差點窒息。她睜不開眼,只發出不滿的呢喃聲,「嗯」
听在龍擎蒼耳朵里,卻像是邀請聲。而下一刻,落塵的手更是無意識的拉著他的衣領。
他自然不是柳下惠,真的可以做到坐懷不亂。面對她這迷迷糊糊中最自然的反應,他更是苦不堪言。
他強忍著,可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又一個翻身,直接滾到他懷里,還不停的舞動婀娜的身子。柔軟無骨的身子,天然的蘭花體香,無一不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的臉色極為陰郁,暗暗為自己叫屈,他真不該和她做什麼君子約定,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想歸想,他卻抱著她睡了一夜。還好她並未喝太多酒,只是酒量不好而已。當她轉醒來的時候,便看到旁邊一夜無眠的龍擎蒼。
她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她這是做夢嗎?他怎會在此。
「你」她本來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她欲言又止,他也不說話。此刻他應該是在生氣才對,這麼多天,她都不曾主動道歉,他卻舌忝著臉出現在她眼前,似乎顯得他很沒骨氣,因此,他沉默著,等著她開口給他一個台階下。
她自然不了解他的心思,以為他不說話是仍然還在生她的氣。昨夜喝了酒,她此刻頭痛得很,用手輕撫了一下額頭。
他見狀,離開板起臉來,不悅的道︰「別再喝酒了。你那身子骨兒,本就沒幾兩肉,真是不知道要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兒?」
這話好听著好耳熟!好像第一次見面,他便是板起臉來這樣對她說。只是是冷言冷語,但她卻听得出他是在關心她。
自那日他丟下了披風離開,她便將披風收起來了。後來成親,兩個人對往事都不曾刻意提起,因此那披風到現在都還沒還給他。
既然此刻他主動關心她,她自然不會再別別扭扭,該道歉,便道歉。
「龍擎蒼,雖然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還是要向你致歉。那晚的事,是我不對。」
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摟著她的肩膀,一手執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他的眼楮。
然後他狠狠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愚蠢的女人,你若再做這樣的蠢事,我不會讓凌雲翼好過。」
她做那件事,出發點絕對是為了他和馮雲曦,雖然是好心辦了一件壞事,但這干凌雲翼什麼事?他怎麼老提他啊?
見她不說話,他猜她心里又在想凌雲翼,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里更是不快。
他沉聲道︰「說話。」
落塵看著他,自己也沒說錯話啊,他犯得著這樣咄咄逼人嗎?就沒有見過他這般不講道理之人。
「你讓我說什麼?簡直是無理取鬧!」
該死的女人,居然說他無理取鬧,她才強詞奪理好不好。
「無可救藥的女人。」
他原本想給她一個台階下,化解了兩個月來的尷尬,哪里知道她這般不識好歹,讓他覺得今日來此,就是受辱的。看來,他是來錯了。想到此,他郁悶的拂袖而去。
見他要走,她也慌了。每次他生氣便會摔門而去,然後是很多日的不相見。她不想再讓兩人的關系回到那種相看兩相厭的地步,忙拉著他道︰
「站住,真的又到了你摔門而去的時刻了嗎?你就只會如此嗎?」。
「不然你還想如何?」他冷冷的說著話,看也不看她。
畢竟是在自己有錯在心,因此到底還是落塵先低了頭。
「我們和好吧!彼此別再置氣了好嗎?」。她紅著臉說,聲音比蚊子還小。
他以為等不到她這句話了,卻在听到他這麼說了之後,彌漫在心中久久揮不去的陰郁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