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火月 第三章 帝都劇變(下)

作者 ︰

塔爾大陸廣袤無垠跨越數十億平方公里,即使是一個聖靈師全速飛行至少也要三個月才能橫穿整個大陸,其間大大小小的勢力更是數不勝數,而塔爾大陸上最主要的幾大勢力則是:東方最強帝國卡爾帝國,西方的米亞帝國,北方的埃利帝國,南方的迪斯帝國,西方米亞帝國境內眾神之巔上的九神殿,居于卡爾帝國以墨家為首的九大家族,四大公會總部齊聚的公會之城斯圖亞斯。

這幾大勢力實力原本相差無幾,誰想吞下誰都不是件容易事,而九神殿卻獨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凌駕于其他幾大勢力之上,其原因就是九神殿的背後是站在世界巔峰的九位神君,一旦九神殿請動神諭,神殿掌權者的實力便會暴漲幾個階級,即使神殿的整體實力不會上升,神諭本身也是不可違背的,一旦違反便會被世界規則抹殺,神階以下的修煉者絕無逃月兌的可能性,因此九神殿也是大陸各大勢力最為忌殫的一個對手。

「是神諭!」蕭璃羽難以置信地說道。

「事情麻煩了,希望卡斯爾叔叔能逃過這一劫。」彌月擔憂地看著天空。

驀地,黑色光球輕輕一顫,天空周圍的部隊和修煉者紛紛被彈開,光球底部忽地裂開一道口子,一束強勁的靈力直沖向地面,人群被凶猛的力道震開。黑色靈力散去,地上已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面色蒼白如雪,發絲凌亂不已,藍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斑,正是卡斯爾公爵。

「父親!」雪辰沖到卡斯爾公爵的身邊焦急地喊到。

「咳咳……是你啊!雪辰……或許你不知道……你是個……很令我驕傲的……孩子……咳咳……所以……在今後的日子里……咳……你要堅強,要……記住……咳咳咳……我們藍家的騎士永不向敵人低頭……永不……咳咳……輕言放棄……永不……畏懼……咳咳咳咳……」卡斯爾公爵睜開眼楮吃力地說道。

「父親,我不要听這些,你不是帝國屹立不倒的守護神嗎?站起來,站起來啊!我已經失去母親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求求你,站起來!」雪辰近乎絕望地祈求著。

彌月和蕭璃羽看著如此失態的藍雪辰,不約而同地撥開人群,默默來到他身後給予他無言的安慰。

「咳咳咳……雪辰,你已經長大了,咳……你終會……經歷這麼一天……咳咳……而現在只不過是……提前了……咳……我的兒子啊……繼續向前走吧……我會一直……在你背後……注視著你……」話還未完,便被一陣陰邪猖狂的笑聲打斷。

「哈哈,廢話說完了嗎?卡斯爾,你終究是人,區區人類怎敢與我神相爭,在我神的面前你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而你的所作所為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笑話!」一個周身纏繞著黑色靈力的黑衣男子從光球中緩緩落下,墨色長發直垂腰際,發尾卻完全是殘陽般的血紅,面容略微蒼白帶有一絲女子的清麗,眉宇間卻透出一抹陰邪之氣,墨綠色的眼楮中泛著類似于毒蛇的寒光。

「羅亞爾,……咳咳……」卡斯爾公爵輕輕喊到。

一個身著藍色軟鎧的騎士從人群中沖到卡斯爾公爵身旁,單膝跪地說到:「藍月騎士隊隊長羅亞爾在此,家主有何吩咐?」

「羅亞爾,我的……好兄弟……咳咳咳……九神下達了神諭,……要在……天地間……咳咳……誅滅我……今天……我必死無疑……咳咳咳……今後請你代我照顧雪辰……和……兄弟們……咳咳……永遠記住……藍月騎士……不會向……任何勢力低頭……咳咳……現在……咳咳咳……帶著少主和……那兩個孩子……離開這里……」卡斯爾公爵用盡全力說道。

「是,屬下謹遵命令!」羅亞爾幾乎顫抖著說完這句話後,猛地用袖子擦擦眼楮,站起來走到雪辰面前,躬身說道:「奉家主命令,請少主跟我離開!」

所有的藍衣騎士不知何時都已來到廣場中央,單膝跪地齊聲說道:「請少主跟我們離開!」

雪辰緩緩站起來,望著下面跪著的每一個人,有的身上已有不少傷,有的眼眶發紅,有的目不轉楮地直視著他,突然明白父親的話中的深意,現在可不是任性旳時候,雪辰悲傷地笑著,緩緩移動著腳步,每一步都沉重不已,藍月騎士擁著他走到人群中,雪辰抬起頭說道:「羅亞爾,他是我父親,請讓我在這里親眼見證他的死亡!」

羅亞爾俊朗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悲傷,輕輕說道:「少主,請好好看著您的父親,永遠也不要忘記這一天,今後,我們藍月騎士會永遠站在您身邊保護您。」

「卡斯爾,給我受死!」黑暗教皇釋血獰笑著高舉右手,黑色的靈力在他的手臂上幻化出一把彎月長矛。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天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面帶慈祥的白發老人,身著一襲海藍色的長袍。

「是帝國學院的校長,連那個老頭子都被驚動了啊!」蕭璃羽苦笑著說道。

「如果被稱為大海之神的他都無法阻止釋血的話,就真的再沒有希望了!」彌月蹙著眉頭說道。

「釋血,你身為掌權神殿的黑暗教皇,未經宣戰,在我卡爾帝國的都城胡作非為,是為不仁,身為神階強者,肆意擊殺我卡爾帝國護國大將,是為不義!敢問教皇可否給我皇一個交代?」老人身上騰起一股沖天的藍色靈力,足下升起一個巨大的藍色陣紋。

「羅伊,你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本教皇只不過是在執行神諭罷了,九神殿的諸神下達了命令誅殺這個叛神者!」釋血冷冷地張開手掌,一朵七彩的桫欏花靜靜地懸浮其上,花心中射出幾道白光在天幕上打出一個模糊的虛影,一個虛渺的聲音響起:「叛神者藍•卡斯爾,隸屬塔爾大陸卡爾帝國護國,本為大陸上具有頂尖天賦的修煉者,現今因其嚴重的判神行為,吾等深感惋惜,特在此發布神諭,將其誅滅于天地之間。」

「就算是神靈,也會有犯錯之時,老夫相信自己的弟子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況且卡斯爾並不是神殿信仰者,何來叛神之說!」老人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羅亞爾看著天空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師,這件事請您無論如何都不要插手,今後的日子里請您代為照顧藍家和雪辰!」卡斯爾公爵突然掙扎起來大吼道。

天空中的藍袍老人聞言身軀一震,從空中緩緩降下來,專注地凝視著卡斯爾公爵,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流露出極為深沉的哀傷,驀地,長嘆一聲:「唉,你這是何苦!罷了罷了,你從小就這樣,我早已習慣了,卡斯爾,記住你們藍家的人永遠不會向敵人低頭,給我抬起頭來,你永遠是我所驕傲的學生,也永遠是卡爾帝國的榮耀!」

「是,老師!」卡斯爾狂野地笑著,用盡全身的力量長嘯一聲,一點點從地上站起來站起來。

「釋血,動手吧!」卡斯爾冷冷地說道。

「不!」遠處夫人絕望地大叫道,瘋狂地向廣場中心跑來。

彎月長矛再度被釋血高舉而起,筆直地刺向卡斯爾公爵的胸口,殷紅地鮮血噴濺而出,如同殘陽的余輝一般充斥著無盡的紅,讓人感到窒息般的絕望。

卡斯爾臉上帶著一絲剛烈說道:「釋血,你給我記住,千年易過,神殿罪惡難消!」

釋血微微一愣,轉瞬狂笑起來:「難怪神殿未經請示就收到了我神的諭令,卡斯爾,你的確該死!」言罷,伸手將長矛一轉,從卡斯爾公爵的胸口穿心而過。

彌月不忍地撇過頭,在敵人的面前她還是太渺小,只能在這里看著卡斯爾叔叔陷入困境而無能為力,母親死時那種無力的感覺又充斥著心頭,真痛恨這樣無能的自己,緊握的雙拳中指甲深深得嵌入手掌。

「少主……」羅亞爾一聲驚呼。

彌月和蕭璃羽看向雪辰,都不約一陣吃驚,站在廣場邊緣親眼見證父親死亡的藍發少年雙拳死死緊攥,殷紅的鮮血從指縫中一滴滴地滴落,將青色的地面染得血紅。

「羅亞爾叔叔,不用擔心,我沒事,從今天開始,九神殿便是藍家的死敵!」雪辰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廣場中心自己父親高大的身影說道。

「是!」羅亞爾一臉堅毅地回應著。

釋血緊握彎月長矛倏地從卡斯爾公爵的身體拔出,卡斯爾輕輕一顫繼而緩緩倒下,那雙蒼藍色的眼楮卻一直溫柔地注視著天空中緩緩飄動的浮雲,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卡斯爾!」夫人沖到卡斯爾身邊想要扶起他。

躺在地面上的卡斯爾公爵眼角突然滴落一顆晶瑩的淚珠,他緩緩伸出血跡斑斑的右手,似乎想要觸模天空,慘白的臉上露出極為溫柔的笑容:「都結束了呢……雲兒……終于可以……去黃泉之下……與你……相見了……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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