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火月 第四章 強者之路(上)

作者 ︰

提及西爾城,除了陣紋和無數強者以外,城民們津津樂道的還有一場十八年前盛況空前的世紀婚禮,,那場婚禮雲集了天下各方勢力的賓客,同時也象征著藍家與火家正式成為姻親家族,結婚的一對新人更是舉世無雙的修煉者,火家的四小姐火雲,天賦火身,紅發紅眸,容顏翹麗,乃塔爾大陸上女性第一強者,藍家的少家主藍•卡斯爾,軍事天才,帝國少將,乃帝國學院校長羅伊的弟子。兩人相互傾心,深愛彼此。結婚後,更是恩愛無雙,直到十年前,火雲的弟弟火暮喜得貴子,火雲回家探望,竟一夕失蹤,藍火兩家在一個月內翻遍整個卡爾帝國竟無一絲音訊。一個月後,火家宗族祠堂內火雲的本命魂燈盡數碎裂,一代佳人香消玉隕,一時間藍火兩個大家族烏雲密布,遍尋凶手,卻如大海撈針毫無所獲。六年後,九大宗族之首墨家老家主出面為愛女墨織陽向藍家求婚,迫于墨家勢壓,藍家長老出面勸說已是藍家家主的藍•卡斯爾接受求婚,一個月後,墨織陽嫁入藍家,也就是如今的夫人。

廣場上,一種悲哀的寂靜在人群中彌漫。

卡斯爾公爵不知何時安然閉上雙眼,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帶著一絲恬靜的笑容永遠地沉眠。一旁的夫人一臉難以置信的呆滯,驀地大聲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卡斯爾啊卡斯爾……你可知我為你做盡了一切,到頭來,我在你心里連個死人都比不上,真是一場笑話……哈哈哈哈哈哈」

彌月冷淡地看著失控的夫人,有幾分悲傷地懷念起母親,難怪母親臨死前對夫人說卡斯爾叔叔的心從一開始就只屬于一個人,那個人恐怕就是火雲夫人吧!既然知道卡斯爾叔叔心有所屬,母親又為何苦苦糾纏不清,是為了愛情麼?

等等!她曾幾次悄悄觀察過母親和卡斯爾叔叔在一起的情景,兩人之間並無曖昧之情,反而總是低聲討論著什麼,有一次幫忙端水上桌時,無意間听見九神什麼的,是九神殿!該死,她怎麼早沒發現!看來,他們兩人的關系絕非傳言那般簡單。

對了,那天她們離開小木屋時,暮叔叔曾提醒母親不要離開卡斯爾叔叔太久,小心出事。母親出事不久卡斯爾叔叔便遭到九神殿的毒手,而母親的死中也隱隱透出九神殿的黑手,這一切都太過巧合。從剛才釋血的說辭來看,卡斯爾叔叔很有可能掌握了九神殿一個至關重要的把柄,而母親則因其操控的黑暗神水在塔爾大陸上被稱為魔冥妖女,本身的修為更是達到神階以下的天靈師巔峰,本可以在塔爾大陸上隨便選一處居所隱居安心沖擊神階。現在看來,母親之所以出現在卡斯爾叔叔的身邊恐怕只是出于某種原因需要保護他的安全,而那個原因想必也與九神殿息息相關。

如此一來,想要解開事情真相,恐怕必須要從戒備森嚴的九神殿入手了,一個墨家就算了,還外帶一個九神殿,彌月苦笑起來,無論是哪個都不好惹。罷了,她洛彌月生來就不知道退縮這兩個字怎麼寫,這兩個勢力就算是再能折騰,她也要在老虎頭上拔下一撮毛來。

「墨家丫頭,你們年輕人的恩恩怨怨,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但現在老夫的弟子已永眠黃泉,你作為妻子請將他帶回藍家安葬吧!」一旁的羅伊校長實在看不下去,出言相勸道。

「哈哈,妻子?好一個妻子!我墨織陽在此對天發誓從今以後與藍•卡斯爾恩斷義絕,與藍家勢不兩立,如違此誓,天地誅滅!」夫人猛地站起來大叫道,銀色的陣紋隨之在其腳下升起。

「你!」一眾藍月騎士憤怒地看著她,一雙虎拳被捏得咯咯作響。

「這大概就是由愛生恨吧!」蕭璃羽看著夫人癲狂的模樣嘆息道。

「與其說是由愛生恨,倒不如說是一場鏡花水月,她從一開始愛著的就是自己心中的卡斯爾叔叔,在現實中怎麼可能得到回應,到頭來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美夢。現在夢醒了,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她表現如此也無可厚非。」彌月搖搖頭說到。

驀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乖戾插進來:「好一個尖牙利嘴的丫頭,當初是你仗著墨家老爺子的寵愛千方百計地慫恿他向我藍家頻頻施壓,我們顧忌九大家族之間的和平,不與你墨家撕破臉,出面勸說卡斯爾勉強接受與你的婚姻,不想今日你竟如此絕情。從今以後,你不再是藍家的家主夫人,我藍家也與你墨家斷絕一切來往。」

遠處,十來個藍衣長老御空而來,為首的是一位銀發長者,一雙墨玉般的眼楮透出的精光如同翱翔于天穹的蒼鷹,一襲藍色的靈師長袍上繪滿了玄異的銀色星陣。不稍片刻,一行人便來到廣場中央。

「是藍家的長老閣。」蕭璃羽看著那清一色的藍衣和來者身上恐怖的威壓說道。

夫人听到這個聲音,眼神微微波動,咬著嘴唇囁嚅了一下,便恢復冷靜站起身離開卡斯爾公爵身旁,漠然地走進人群。

為首的長老看著躺在地上的卡斯爾公爵一直緊繃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悲傷,沙啞得說道:「藍玉,去看看卡斯爾可還有一線生機。」

一個約模三十歲的端莊女子從眾多藍衣長老中走出,一襲水色長裙,及腰的藍色長發,一雙碧色的眼楮如同春日瀲麗的湖水。她輕輕來到卡斯爾公爵身旁伸出修長的左手,銀光一閃,一層光幕便籠罩在卡斯爾公爵身上。

少頃,女子便收回光幕,明麗的臉上出現一絲悲哀,她看著為首的藍衣長老,搖搖頭說:「大長老,恕藍玉無能,家主體內的經脈已被破壞殆盡,無法使用藍家的碧海回天之術。」

藍衣大長老苦笑了一下,沙啞得說道:「罷了罷了,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這孩子自小父親戰死沙場,什麼都習慣一個人決定,倒苦了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唉,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晚輩神傷。逝者已去,但他永遠是我們藍家的榮耀,將他帶**地安葬吧!」

「是!」一眾長老舉起左手,各色靈力如同彌漫的雲煙布滿卡斯爾公爵周身,已然沉眠的卡斯爾公爵突然凌空懸浮,五顏六色的靈力在他身邊慢慢凝結成堅硬的碧色靈石。

「碧風的詩歌,水妖的言靈,藍鷹的羽翼,逝者輕聲呢喃,風神唱著輪回的歌聲遠去,魔月,藍蜩,天空和雲,秘術,紺碧之棺!」藍玉長老走上前,輕聲念出秘術的禁咒,一圈碧色的光暈從她身上散開,青藍色的光芒包裹住卡斯爾公爵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光團。

驀地,青光大盛,周圍的人不由地眯起眼,青色光團劇烈地震動起來,周圍的空氣隨之不安地波動。

「轟」地一聲青色光團突然炸開,青色的能量如同煙霧一般散開,一樽紺碧色的透明石棺赫然出現在人們眼前,晶瑩的棺壁上雕刻著不少神秘的陣紋,而卡斯爾公爵正安詳地躺在其中。

藍衣大長老走到羅伊校長面前,輕輕說道:「羅伊,多謝!」

羅伊校長睜開睿智的雙眼,看著一臉悲戚的大長老,長嘆一聲:「卡廖,你我是多年的老友了,何需言謝。節哀順變,等藍家將卡斯爾安葬後,我們再好好一敘,保重。」

「走吧!」大長老嘆息道,藍衣長老們的腳下十幾個陣紋升起,青色的輪盤相互交錯,身體一輕便浮上天空,紺碧色的透明石棺隨之升起,緩緩向藍家飛去。

天空中,微風輕舞,一陣細碎而清越的風鈴聲便從石棺中發出,如同生命祭祀歌唱的亡靈之歌一般空靈而縹緲,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凝望著天空,默默地追悼著逝去的英雄,直至藍家長老們帶著紺碧之棺消失在天際。

羅伊校長收起臉上肅穆的神色,轉身冷漠地對在一旁漫不經心的釋血說道:「教皇殿下,神諭已經執行完畢,是否能請你散去西爾城上空的能量球,歸還我帝都往日的平和!」

釋血聞言,冷邪地一笑,一雙冰冷的瞳孔不帶絲毫感情地掃過眾人:「既然,被稱為大海之神的您都發話了,晚輩我也不好推辭。我神向來以仁慈著稱,自然是要還你們一片清淨,只是你西爾城竟公然窩藏叛神者,該做何解釋呢?」

羅伊校長勃然大怒:「釋血,你不要欺人太甚,叛神罪名與這千千萬萬的城民又有何干,你若敢傷及無辜,老夫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釋血倏而一笑:「呵呵,老家伙,你還是先跨入神靈尊再說吧!黑暗結界——黑矢之陣。」伸出仍帶著些許血跡的右手,一道黑色的靈力瞬間籠罩羅伊校長,六支黑色巨矢破地而出形成一個六芒星陣,將羅伊校長困在其中。

靈力波動一消散,羅伊校長便極其憤怒地朝釋血大吼道:「釋血,放我出去!你這個瘋子要干什麼,啊……」話還未完,羅伊校長便慘叫著移開撐在結界上的手,原本修長的手此時已是焦糊一片,血肉模糊的手掌上一片片血紅的肉從焦黑的皮膚下翻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糊味。

釋血看著狼狽的羅伊校長冷笑道:「老家伙,別忘了我可是雷暗雙系的修煉者,你還在里面安分地呆著吧,放心,我只是要給西爾城一個小小的懲戒罷了!」

釋血走到人群面前放出一絲神靈尊的威壓,所有人的呼吸頓時沉重了幾分。倏地,他輕輕一笑,抬手收起威壓,問道:「你們有意見嗎?」。

人們顫抖著搖搖頭,唯唯諾諾地說道:「沒……沒有!」

釋血滿意地笑了笑,抬手指向天空,輕聲念到:「眾神的榮耀,神靈的救贖,聖者的仁慈,黑暗帶著希冀降臨,天嵐,神風,聖羽和雪,神術,天遣!」

天空中的黑色靈力球猛地一顫,開始飛速地旋轉變形。少頃,天空中便出現一個碩大無比的黑色漩渦籠罩著整個西爾城。

驀地,轟地一聲巨響,無數的黑色雷電便從漩渦中心直沖而下,人們慌亂地尖叫著躲避,彌月和蕭璃羽只得小心翼翼地隨著人群移動。突然,一道黑雷落在人群中間,幾股人流沖向彌月和蕭璃羽,兩人一下就被擠開,不稍片刻便被淹沒在人群中。

彌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出來,趴著路邊的牆壁喘了一大口氣,一雙深邃的紫色眼楮焦急地在人群中來回尋找蕭璃羽的身影。

尖叫,哭泣,叫罵充斥著黑壓壓的人群,黑色雷電落下的地面上青色的玉羅磚直接被劈成細碎的粉塵。彌月到處都看不見蕭璃羽不由擔心起來,不過片刻,她便釋然地笑起來,關心則亂,她在瞎擔心什麼,他若躲不過這些小風浪也就不是那個人了。

彌月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看準一個間隙便沖進人群,如同一只泥鰍一樣在其中見縫就插。不稍片刻,便來到一條極為偏僻靜謐的街道。

彌月看著幽深陰暗的道路前定了定,紫色的眼楮忽地帶上了幾絲狡黠,從容不迫地笑著走進街道。

驀地,一片灰色的衣襟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在彌月身後,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輕輕響起:「灰鴉,恭迎吾主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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