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一也被埃蒙推了過來,羊五與鈕十緊隨其後血色之殤083重逢章節。
「隆一,發生什麼事了?」燕淑婷也不客氣,質問的口氣直接問了過去。
「是我,與叔叔無關,」鐘離瑞尷尬地說道,「是因為我的緣故,連累了薇兒與她的朋友。」
燕淑婷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慕薇雅卻按捺不住了,著急地問道,「燕姨,你們今天都不在院里嗎?」。
「今天組織了春游活動,院里所有的工作人員和孩子都參加了。活動是早就計劃好的,因為前段時間市里有活動,所以才拖到現在。」
「還好你們都出去了,不然……」慕薇雅吁了一口氣,壓在胸口的郁結終于減輕。
「我叫了車,大家都到路口去吧。」一向少話的鈕十難得主動招呼眾人。
燕淑婷跟在慕薇雅身後,轉身的時候瞅到人群最末處的羊五,腳步一滯,眼神慌亂地挪開,再繼續向前的時候,已經沒了先前的淡定,不自然地僵著後背,她手腳不協調地朝前走去。
羊五勾著嘴角笑了笑,淡漠的眼神輕輕掃過燕淑婷,慢悠悠地走在人群的最末處。
鈕十叫了一輛客運車,將老師和孩子帶上車,他又站在鐘離瑞的身邊與他低聲說了幾句,隨後點了點頭,坐在了駕駛座位上。
看著客車慢悠悠地朝市里的方向開去,慕薇雅對鐘離瑞說道,「瑞,鈕十一個人沒問題嗎?」。
「放心,下了高速路會有人在出口處等他們,不會出事。‘德善堂’在市里有處空置的庫房,有管理辦公室,也宿舍,我叫鈕十把他們送到那里,有我們自己的人隨時巡邏,而且靠近市里,那群人即使想動手,也沒那麼明目張膽。」
慕薇雅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剩下的幾人,「我們怎麼回去?」
「我開了車,」模樣不算狼狽的埃蒙說道,「我先帶叔叔回公寓。」
「五叔,你與他們一起吧,路上安全些。」鐘離瑞對羊五說道。
羊五也不推辭,點了點頭,跟在埃蒙身後,朝汽車走去。
慕薇雅回頭看著鐘離瑞,他的腦門上還有干涸的血漬,衣服上也落上了灰塵,整個人灰頭土臉,又滑稽又狼狽,可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異常明亮,那里有她熟悉的溫柔,似一潭湖水,寧靜深邃,就連陰鷙的眼角也帶上了笑意。
她突然想到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緊繃著神經的較量,那互相利用的曖昧……
那時的鐘離瑞完全與現在不同,他身上是那種疏遠、淡離的氣息,即使他就在身邊,說著挑、逗的話語,可是眼底仍舊是清澈一片,過于理智的眼神雖然邪魅,卻冰冷得讓人心里發怵。那時的他,就是一株踫不得的玫瑰,雖然漂亮,但是帶刺,一不小心就會扎了手,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神變成了這般溫暖,就連眼角都彎了起來。
見慕薇雅痴痴地看著自己,鐘離瑞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抓了抓頭發,他尷尬地問道,「薇兒,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沒,沒有,」慕薇雅收回渙散的情緒,笑著說道,「我只是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鐘離瑞心里一緊,急忙辯解道,「那個女人是自己月兌光衣服的,我什麼都沒做,看都沒看她一眼。」
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慕薇雅也不解釋,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柔聲說道,「痛不痛?回去我幫你擦點藥,別感染了。」
鐘離瑞笑著點頭,兩人朝轎車走去。
坐在副駕位上,慕薇雅突然說道,「瑞,難得見你對外人笑。」
見鐘離瑞奇怪地看著自己,她解釋道,「你平時都是陰著一張臉,雖然會對我笑,但對別人……就嚴肅了點,難得你今天對燕姨的態度還算和藹。」
「那是你阿姨,我當然要特別對待了,更何況我還要謝謝她。」
「謝什麼?」
「沒有她把個你照顧得這麼好,叔叔就不會領養你,我更加不會遇到你。」
沒想到鐘離瑞的回答竟然會是這個,慕薇雅心里一柔,淺淺笑了,可心里的惆悵卻越來越深,如果某一天她知道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會變成什麼模樣?
發生了這件事,鐘離瑞也不打算回「德善堂」了,兩人買了外賣帶回公寓,留了一份給鈕十血色之殤083重逢章節。隆一到沒有因為今天的事過多責難鐘離瑞,午飯後推說自己困可,回到了臥室,埃蒙也因為下午有手術,要回醫院。
起初慕薇雅還擔心今天的事會影響到埃蒙的情緒,畢竟手術是關乎性命的事,問他可不可以改在明天。埃蒙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還要慕薇雅放心,說自己是職業醫生,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把「職業」兩字咬得特別重,慕薇雅不放心地多瞅了他幾眼,才點頭讓他離開。畢竟是「死士」,什麼樣子的情形沒有見過,只是場爆炸,是她過于擔心了。
羊五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樓下的眾人,對鐘離瑞說道,「大少,要不我回別墅看看,老爺子還在那里,我不怎麼放心。」
鐘離瑞點頭,低聲說道,「父親那邊多派點人,再抽一部分力量對付韓源子。」
羊無也不多話,開了門直接朝樓下走去。
鐘離瑞抬眼看著慕薇雅說道,「薇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問這句話的時候,鐘離瑞心里有點忐忑,他不想讓慕薇雅看到他陰森的這一面,可是他又不想在慕薇雅面前有所保留,他想讓她了解自己的全部。帶著這種矛盾的情緒,他硬著頭皮對羊五做出了先前的吩咐,然後小心翼翼地問著慕薇雅。
慕薇雅抿嘴笑了笑,側腿坐在他身邊,將他抱在懷里,「怎麼會,這就是你啊,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性格,也不是因為你的處事方法,只是因為你,因為你是‘鐘離瑞’。」
說到這里,慕薇雅眼神黯了黯,是啊,只是因為他是「鐘離瑞」,所以她必須「愛」他,如果他不是「鐘離瑞」,那……
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如果」,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果」,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只是鐘離瑞卻誤會了慕薇雅的話,噙嘴笑了笑,他側過身子對她說道,「薇兒,這件事結束了,我想到你回島上,我想讓你見個人。」
「誰?」慕薇雅一邊替鐘離瑞上藥,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我……母親。」
母親?
慕薇雅皺起了眉頭,隆一給的資料上從未提及過鐘離瑞的母親,在她的記憶里,鐘離宇正的老婆應該是難產死的,沒听說他又娶了別人。
等等!
難道是……
慕薇雅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影,抬眼,她緊張地盯著鐘離瑞,難道是那個人,她什麼時候成了鐘離瑞的母親,她父親被鐘離宇正殺死了,就連母親也被他霸佔了嗎?
她拿著藥膏的手指用力蜷縮成了一團,似乎要將手里的藥棉捏碎。
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鐘離瑞以為她是害怕見到自己見人,好笑地說道,「我家人沒那麼嚴肅,你不用緊張。我母親早就想見見你,春節的時候就在怨我怎麼不帶你回家讓她瞧瞧。她身體不好,不能離開島,所以這次只是我父親來了,但對我而言,我母親比父親更重要,我想過幾天帶你回去。」
說完,他伸手撫上慕薇雅的臉,帶她回去是其次,他想把她帶離這里的危險。與韓源子之間的事,不會那麼容易結束,把慕薇雅帶回島上,至少那里是他的地盤,韓源子不敢輕舉妄動。
「上次的平安符就是給你母親的?」
鐘離瑞笑著點頭,「其實她並不真是的是我母親,只是我在島上與她生活了十多年,她對我極好,我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她一直催我帶你回去讓她瞧瞧。」
仿佛怕慕薇雅會拒絕一般,鐘離瑞碎碎念道,「我想在婚禮前帶你回去,順便看看迦南島,那是座很美的島。」
當然美了,那座島是d國最大的熱帶島,上面的風景是整個d國最美的,那是她出生時,父親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慕薇雅垂著眼簾,不自在地說道,「你母親,一直都在島上?怎麼‘德善堂’里知道她的人不多?」
「母親一般不見外人,知道她的人自然不多。她身體一直不好,不能離開島。」
不能離開?
呵呵,是軟禁吧?
慕薇雅冷笑,只有將她母親禁錮起來,鐘離宇正才會安心地坐在那個位置上,沒人敢質疑當年的事。
吃藥?
是為了迷惑她母親的神智吧,只要她母親一天不清醒,鐘離宇正就穩坐那個位置。
她到很想看看,如果鐘離宇正知道自己的兒子那個女人當成自己的母親,會是怎樣一副嘴臉,心里那份淡然會變成澎湃的憤怒還是喧囂的殺氣。
慕薇雅垂著眼簾,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氤氳,眨了眨眼,眼底立刻恢復一片清澈,抬頭,她笑著對鐘離瑞說道,「好,瑞,你先處理現在的事,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放心地松了口氣,鐘離瑞將慕薇雅攬在懷里,薇兒,你一定會喜歡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