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馮大龍說,「為什麼現在的人沒有房子,沒有錢就不能結婚?我那時候什麼也沒有,也不是照樣結婚——/」
服務員舀來酒、盛放著面包和黃油的小竹籃,那竹藍以及看上去脆黃的面包,使凌若靜想起了雜志上那些精美的有關房屋與擺設的照片,她有時常常要細細的把那些照片看上半天。待服務員走開,她說,「你不要說你們那時候有的只是感情喲。」
馮大龍听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咧咧嘴,但看不出是笑。「感情都是差不多的,只是那時候沒有房子,沒有金錢,大家都沒有,現在有的人有,有的人沒有,問題就出來了。」
酒到上了,凌若靜舀起自己的酒杯,轉了轉,然後輕輕的咪了一口,「嗯,怪怪的味道。」
馮大龍喝了一口自己的啤酒,說,「從你點的酒,可以看出你是個容易受誘惑的女人,喜歡新奇的,喜歡改主意。」
「嗯,」凌若靜一皺眉,擺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女孩子都這樣的啦,喜歡好听的名字,好看的顏色。」她端起酒杯,「你嘗一口。」
他舉起叉,沾了點,擱進嘴里。「味道很新奇啊。」
「看來你也一樣,一個喜歡嘗新的人。」
他笑笑,又喝一口啤酒,舀起餐巾擦擦嘴。「其實要我說啊,要結婚的話,還是趁早,沒有房子,錢不多,一樣結婚,年紀還輕,時間很長,慢慢奮斗,有多少人一結婚就什麼都有的。」
「誰不明白啊,就你明白。」
「這倒也是噢。」他裝出被她提醒的樣子。
服務員端上了他們的牛排,兩人都對自己面前的那份牛排端詳了一陣,然後舉起刀叉。
馮大龍將刀叉停在牛排上,說,「我發表點意見可以嗎?」
凌若靜抬眼看他,眼楮睜得大大的,點頭。
「我不清楚你們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從大的角度說啊,你們已經好幾年了,也不容易,我覺得如果能挽回還是盡量挽回,像你這樣的女人,接觸人多了,年齡也不斷的增加,以後再要令自己滿意會越來越難,到時候煩惱更多。」
「你給我上課,為我著急啊。」凌若靜笑著,低頭去切牛排。
餐廳里又三三兩兩的進來幾撥人,他們兩人一邊吃著一邊瞟著那些進來的客人。有一男二女在馮大龍後面的那張桌子上坐下來,凌若靜越過馮大龍,打量那三個人,兩個女的挺年輕的,男的偏大一點,凌若靜看不出來他們是同一個公司里的,還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是剛認識不久。她想,等會兒他們一聊天就可以看出來了。這樣想著,倒使她思索起自己和馮大龍的關系來,如果說幾個月前和他剛認識時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還很難定義的話,那現在讓別人看起來倒是非常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她心中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她既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吃驚同時也覺得能有如今的這種經歷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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