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薛平的話,莫果果心里一涼,完了,這事兒,更難了!
既然人家有家訓,這個地不能賣,她還怎麼買?
薛女乃女乃听了,很是好奇︰「既然有這個要求,為啥當初給俺們地的時候,沒有人給俺們說?」
薛平嘆了口氣︰「哎,這個本是咱們家的秘密,咱們家總共有兩塊這樣地。因為怕家里人都來搶這塊地兒,這塊地的秘密,只有歷代家主和咱們小家的掌門人,也就是老大知道。因為按照傳統,這塊地都是傳給長子的。當年你嫂子之所以不給你這地,就是偷听咱娘跟我說話了。我攔著你賣這個地,不是出于私心。是因為我不能讓這地從俺手里流出去,我要看住這個家!」
莫果果一听,灰了心,至少說道︰「薛爺爺,薛女乃女乃,讓你們為難了。這個地,我不買了。就把您後邊置的地給賣給我吧!」
薛爺爺听莫果果這麼通情達理,也很高興地說道︰「謝謝你這個小丫頭通情達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好意思啊!」
莫果果擺擺手︰「沒事兒的,我改改合同就好了。價錢咱們還是那樣,一畝地四兩吧!」
兩個人談好了,正準備往修改後的合同上簽字,薛女乃女乃卻忽然伸手阻止了他們︰「等等!」
莫果果以為薛女乃女乃不打算賣了,急忙說道︰「女乃女乃,這可是說好的,你不能反悔!」
薛女乃女乃笑著回答︰「傻孩子,女乃女乃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想,這個地不能賣,我也不打算種,咱們總是要想想辦法啊!」
「想辦法?」屋子里的人都很奇怪地看著她。
「嗯,比如說租給你!」
「租?」莫果果皺了皺眉,「我主要是種水果,租地的話,租期到了豈不是很麻煩?」
薛女乃女乃安慰道︰「這你不必擔心。俺們可以長期往外租,一租至少十年。你種什麼俺們不干涉。如果你種的是水果,將來果樹你也可以帶走。要知道,租可比買要便宜多了!俺給你200文一年,這兩畝半地一租十年,總共才五兩銀子,至少便宜了一半,要不要考慮一下?」
一听「便宜」兩個字,莫果果眼楮立刻亮了。其實,如果她買這個地,要十兩銀子,十年之後,還不知道怎樣呢。現在如果她租下來,才五兩銀子,種點糧食或者是草莓之類第二年可以立刻換掉的東西,十年算下來,到也不算虧。
想到這里,她裝作為難的答應︰「好吧,看著薛女乃女乃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我就租了吧!」
薛女乃女乃看出了莫果果故意拿喬,收起了笑容,故意拉長了臉︰「得,你不想要是吧?那算了,反正俺也不著急用這個錢,如果你也不想租,那就讓這個地荒著吧!」
莫果果一听,急忙抱著薛女乃女乃的胳膊︰「薛女乃女乃,我要,我要!」
莫果果覺得,這下總算能弄好了,剛松了口氣,這次薛平應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你要,我們還不能租呢!」果然,那個薛平又出來干涉了。
薛爺爺明顯是還對薛平有意見,冷著臉說道︰「家主,俺們現在沒有把這個地往外賣了,這地就還是咱們家的,福氣也還是咱們家的。我租給誰是俺自己的事兒吧,這你也要管?」
薛平急忙解釋︰「這個地租出去也是不好的。而且,你也知道這個莫果果跟咱們薛家作對,你怎麼能把咱的地租給她呢?」
莫果果這下也听不下去了,站了出來︰「薛爺爺,我尊重您叫您一句薛爺爺,您還別仗著這個,就拿喬(裝大象)了。有些事兒,咱們現在正好好好說一下!我和薛女乃女乃曾經共患難,而且是您佷女薛鳳兒的佷女,在所有的親戚中,和她的關系最好。至于其他的薛家人,我和他們也沒有起過沖突。指得和薛家作對,就是和您一個人作對吧?」
薛平听了,臉上有些過不去︰「你和我薛家家主作對,就是跟整個薛家作對!」
莫果果白了他一眼︰「虧你活了這麼大歲數,真是白活了!我哪里是在和你作對,明明是在幫你!」
「奧?你害得我成為村子的笑柄,害得我被那麼多人厭惡,現在居然說是幫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您想想,我怎麼害你了?我只不過是把那些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給救了回來,並且讓村民們都知道了,那個秧歌隊是拐子。這個秧歌隊是拐子的消息,就算我們不帶回村子,別人也回傳回來。您想想,如果這些孩子救不回來,你會怎麼樣?那些人不上門去殺了你,或者趕出村子才怪!到時候你還想做薛家家主?痴心妄想!」
薛女乃女乃這時也勸說︰「是啊,大哥。果果說得對。我之前跟你說過幾次,你總是覺得我是給她說情。你自己想想,這個秧歌隊是你貪便宜請來的,甚至都沒看過他們的文書,沒向縣里報備。如果這些孩子真的救不回來,別說你了,咱們薛家恐怕都沒法在黃泥河村立足了。莫果果是救了薛家!」
薛平是個讀書人,相對而言開明一些。
被他們這麼一說,心里也是明白了,但是還在嘴硬︰「現在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還能怎麼樣?我不管,反正是這個小家伙害得我成現在這樣的!」
莫果果還想再說什麼的,薛女乃女乃卻攔住了她︰「果果,不用說了,他明白。就是這個老家伙嘴硬,醉死不認這壺酒錢!」
薛平不反對了,幾個人又要簽約,薛平再次攔住了他。
這下,別說薛爺爺,莫果果自己都火了︰「我說你這個老頭,你有完沒完啊!」
薛平倔倔地說︰「我不是要攔著你們,我是要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合同不能簽!咱們村子里所有的土地買賣、出租,尤其是跨著家的,都必須要經過村長的同意!」
薛家夫婦和莫果果都驚奇了︰「啊?還有這個規矩?」
莫果果說道︰「我去年跟二嬸買那個果園的時候,也沒有經過村長啊?」
薛平搖搖頭︰「你那個事兒本來村長就不高興了,只不過因為你們兩家是親兄弟,而且你又是個小孩子,才不跟你們計較。這個事兒,你必須要給村長先說一聲,得到他們的同意之後,再簽這個轉讓的契約!」
听了薛平的話,莫果果簡直都想要爆粗口了!尼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賣個地先是要征得家主同意,接著還要征得村長同意,要不要再去找鎮長簽字,或者找縣丞簽字?雖然莫果果想爆粗口,但還是壓著火,問道︰「怎麼這麼麻煩,非要這樣不可嗎?」
薛女乃女乃也是問著︰「我也覺得這很不合理,難道村長出門了,咱們就不賣地了?」
薛平嘆了一口氣︰「哎,這是新任村長薛大牛定下的規矩,你們常年在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子,四六不上線兒,連我這個家主的話都不听,卻深得鎮長和縣丞的新任。咱們還是別惹事兒了,尤其是這個小丫頭,家里更是沒啥人能撐腰,還是少惹事兒好。」
薛爺爺一听,嘆了口氣︰「哎,真是世風日下啊。好吧,我改天準備點東西,去趟咱們那個晚輩村長家!」
莫果果搖搖頭︰「薛爺爺,薛女乃女乃,這不能麻煩你們。我跟你們買地,還要你們去送禮,這簡直不合理。更何況,我還要買別的地,這事兒,還是我自己去解決吧!」
「這……」薛爺爺還想說什麼,薛女乃女乃卻攔住了他︰「這事兒還是讓果果自己解決吧!畢竟,咱們不能幫她一輩子。這個孩子不是池中之物,肯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的。」
薛平也模著胡子︰「那個小姑娘能的很,你們不用管她!」
薛爺爺點點頭︰「好吧,果果,要是需要我們幫忙,你就來找我們,爺爺一定幫你!」
她拿著兩家簽好的賣地和租地的文書回了家。
楚氏見莫果果愁眉苦臉,問道︰「怎麼,是不是因為你當初得罪過家主,薛家不賣?我說我要跟著你以前去,你不同意,這下好了!我明天跟著你一起去吧!」
莫果果伸了伸舌頭︰「娘親,有沒有人說你像唐僧啊?」
「唐僧?娘親明明是女的,怎麼會像和尚?」
楚氏的反應,終于把莫果果給逗樂了,嘻嘻,娘親哪里知道,她說的唐僧是那個和楚氏一樣能嘮叨的電影人物啊!
楚氏看著莫果果這樣,很是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說啊!」
莫果果嘆了口氣,把在薛家的情況一一講了一遍。最後,她問道︰「娘親,你知不知道村長薛大牛是個什麼樣的人?咱們如果去找他,他能給咱們批嗎?」
楚氏想了想,說道︰「村長這個人吧,平時不喜歡惹事兒,但是為人好佔小便宜,如果咱們不給他點好處,怕是不能輕易的得到審批。」
莫果果低頭想著︰「那咱們是不是要拿點東西給他?這兩天我還要買其他人的地,所以肯定不能得罪他。」
這個時候,樂樂從外邊走了進來,嘴里拿著一些果脯,邊走邊吃。而她後邊追著一個小姑娘,不時地說著︰「樂樂姐姐,你最好了,給我吃點成不?」
「樂樂姐姐,你那個果脯真好吃,能再給我兩片不?」
莫樂樂則像是一個大姐大,很滿意地听著後邊人的恭維,不時地給她幾片果脯。
楚氏看見,很不高興︰「小樂樂,讓你好好跟咱們村子里的小孩兒玩兒,你這是干嘛,怎麼能這麼對別人?」
莫樂樂一邊吃,一邊說著︰「這是婷婷自己樂意的,不關我的事兒!」
「婷婷?」莫果果疑惑了。
「是啊,這是村中的薛婷婷,我們經常一起玩兒的。」
楚氏听她一說,急忙從樂樂手里拿了一些果脯遞給她︰「天不早了,趕快回家吧!來,這點果脯,給你吃!」
「謝謝嬸子!」接過了楚氏手里的果脯,婷婷樂顛顛地回去了。
莫果果看見楚氏這樣,很是奇怪︰「娘親,你怎麼給她那麼多果脯,對她那麼好?」
楚氏笑著問道︰「你不是想知道該怎麼樣讓村長同意嗎?現在有辦法了。」
莫果果驚喜地看著楚氏︰「娘親,難道那個小姑娘,是村長的孩子?」
楚氏點點頭︰「正是!剛才樂樂說了,她叫薛婷婷。薛大牛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家里很重視。如果我們從她入手,肯定會成功的。我這會兒給她果脯,她一定會喜歡吃,吃了還想吃。到時候村長家沒有果脯,她肯定會鬧,會嚷。而咱們雪中送炭,你覺得他會不給咱們這個面子嗎?」
莫果果朝著楚氏伸了伸大拇指︰「娘親,你太聰明了!」
楚氏嘆了口氣︰「這個辦法可是有些缺德,以後還是少用。不過那個薛大牛也不算是什麼好人,以前也坑了不少人,咱們不算是坑好人。」
楚氏沒有說的是,她的這些辦法,可都是她曾經的血淚史啊!
一連幾天,莫果果和楚氏都在打听還有沒有賣地或者是租地,並沒有去村長那里。也吩咐樂樂不準再給薛婷婷果脯吃,甚至少和薛婷婷接觸。
直到有一天,樂樂回來問莫果果︰「姐姐,那個婷婷很想吃果脯,我能不能少給她一點?就一點!我看著她這樣,覺得好可憐啊!」
莫果果問道︰「她可憐?」
莫樂樂點點頭︰「是啊,今天我看見她問她媽媽要果脯,她媽媽訓了她,嫌她什麼不喜歡,喜歡這麼貴的東西!姐姐,果脯很貴嗎?」
莫果果一听,笑了︰「是啊,這個果脯,一斤就能買好幾十斤肉肉,你說貴不貴呢?樂樂,你不用擔心,姐姐和娘親過兩天給她送一點果脯去好不好?」
莫樂樂點點頭︰「好吧,姐姐,既然果脯這麼貴,以後樂樂少吃點。不過你不準騙我奧!」
晚上,莫果果和楚氏一商量,拿上了大概半斤的果脯和那個合同去到了村長家里。至于為什麼不等到第二天再去,莫果果當然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們有自己的理由了,但是送禮還是要在晚上,這樣村長才能放心的收啊!敲開門,是村長開的門。見到是這兩個人,開始往屋子里讓︰「大生媳婦,你咋來了?趕快進屋!」
路上,里邊隱隱能听到女人訓孩子的聲音︰「你這個熊孩子,想吃啥東西不好,想吃那麼貴的,爹娘哪里能買的起啊!」
村長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跟楚氏笑著說︰「讓你們見笑了。我們家就這麼一個丫頭,還是老來得子,都讓我給慣壞了。非嚷著要吃什麼金貴的‘果脯’,那玩應,比肉都貴好多,哪里是咱們莊家人吃的起的啊!」
莫果果心里暗自發笑,他明知道自己家是賣果脯的,還故意這麼說,不就是想問他們要嗎?不過正好,今天他們來找他們辦事,本來也打算送這個東西,正合適。
楚氏裝作是為難的樣子,說道︰「果脯嗎?正好,我這里還有些,本來想是找您辦完事兒,一會兒給三嬸家東哥的。要不,您留下來給婷婷吃吧,我改天再給東歌拿!」
她這麼一說,莫果果立刻就把果脯遞了過去。
村長裝模作樣地推辭了一下︰「這哪兒能行?俺不能要,這玩應兒這麼金貴!」
莫果果和楚氏客氣著︰「沒事兒,咱們家不是能加工這個麼?小孩子想吃,干嘛舍不得?」
說著說著,就進了屋子。村長還是不同意收,不過這眼楮卻時不時地瞥向那個籃子。
莫果果心里奇怪,他總是看,卻不接,難道是嫌這個果脯少?
還沒等她細想,還帶著淚光的薛婷婷正好看見了籃子里的果脯,立刻站起來沖了過來︰「果脯?果果姐姐,我可以吃點嗎?」
莫果果一見,心里高興,薛婷婷拿過去,你村長還能怎麼拒絕?
于是,她直接把小籃子就地給她了︰「好了,好了,姐姐都給你吃好不好?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有了果脯,還被莫果果這麼一說,婷婷捧著籃子就笑了︰「嗯,果果姐姐,我不哭了!婷婷要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村長的媳婦一見,訓道︰「你這個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兒呢,這些東西是你要的起的嗎?」
薛婷婷跟沒听見村長媳婦的話一樣,根本不回答,不過卻把籃子抱得更緊了。
村長媳婦急了,上去就要搶︰「你個小熊孩子,趕快放手!這是你的東西嗎?再不放手,我要揍你了!」
莫果果心里都擔心呢,如果薛婷婷放手了,他們這個果脯就送不出來了。
沒想到,婷婷不但沒放手,反倒是哭了起來︰「我就不放,我就不放,我要吃果脯,我要吃果脯……」
村長一看,心疼了︰「媳婦兒,別打了,咱們可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哭壞了可咋辦?」
楚氏也勸著︰「可不,就是一點果脯,婷婷吃了和樂樂吃了、東哥吃了不一樣嗎?您就別計較了!」
村長媳婦一听楚氏的話,立刻笑了︰「大生媳婦,你真好!俺這個孩子啊,就是不听話!讓你笑話了。」
莫果果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村長媳婦也是個精明的主,她這麼訓薛婷婷,就是讓楚氏主動說要把這個給薛婷婷,不再要回去。
莫果果也跟著說話︰「沒事兒,樂樂也喜歡吃,小家伙都是這樣!」
雖然嘴里這麼說,莫果果心中可不是這麼想。雖然兩個孩子同歲,莫樂樂要是要比這個婷婷懂事兒多了。她從來不要貴的東西,就是想吃一兩文錢一個的糖葫蘆,都會很猶豫,很小心的跟莫果果他們提,這也是她一直特別心疼莫樂樂的原因。這麼懂事兒的孩子,沒有人會不心疼。
村長媳婦和村長對視一眼,村長楚氏說︰「大生媳婦,俺代表俺這個不听話的姑娘謝謝你啦!」
接著,他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問道︰「大生媳婦,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兒呢?」
楚氏笑道︰「俺們家想買點地,听說要村長您的批復,所以過來問問。」
吃人家最短,那人家手短。這個果脯且不說多值錢,就算是他們舍得錢,也要找人去鎮子里捎。有了這些果脯,可比村子里其他人送到里重多了,村長還哪里好意思為難他們啊?
于是,他笑著說︰「大生媳婦,你盡管買,買了拿文書來,俺給你簽字就是!」
有了村長的話,楚氏他們就放心了。
莫果果眼楮轉了轉,掏出和薛女乃女乃他們的合同說道︰「村長叔叔,俺怕他們不相信你會給我簽字,能不能先幫我把跟薛女乃女乃家的合同簽了啊?」
村子一听,不怠慢︰「成啊,等著!」
說完,他取來筆墨,在兩份合同文書上都簽了自己的名字,簽完遞給莫果果︰「你還買誰家的地,直接簽了給我就好!」
楚氏和莫果果千恩萬謝的離開了。離開之後直接就去找薛家,付錢,拿地契。
兩畝半買的,加上兩畝半租的,總共15兩銀子。錢貨兩清,兩家人都放心了。這些地,加上自家的半畝地,算是五畝半地,按照楚氏的意思,就差不多了。
可是莫果果卻不這麼認為︰「娘親,你沒看見村長那個樣子,咱們這次如果不一次把事兒辦好,下次恐怕還要給他東西。我看著薛女乃女乃家地和咱們家地中間有個王寡婦家的地。她丈夫是個外來戶,她又要改嫁了,我明天去跟她談談。反正就兩畝地,咱們買了也不算多。如果他們的地也買了,咱們家估計就不需要別的地了。」
楚氏還不想同意,莫果果又勸道︰「娘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地買了,將來也不會怎麼跌價,大不了將來再賣出去;如果不買,將來還要合適的,還要再去打通村長的關系,你好好想想看啊!」
楚氏思考良久,終于點了頭︰「好吧。這事兒,娘親去談。你一個小姑娘,和寡婦打交道不吉利!」
雖然莫果果不相信什麼迷信,不過不用自己出面,莫果果樂得清閑。楚氏去了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就拿著王寡婦的合同回來了,價格和莫果果給薛家的一樣。
原來,王寡婦正急著把這塊地月兌手好改嫁到鄰村,正好楚氏過去,又說了他們買薛家地的事兒,王寡婦便二話不說,當場就簽了合同。
第二天,楚氏又去找了村長簽了字,然後去王寡婦家付錢,取了地契。莫果果這個土地擴張的過程,算是全部完成。有了地,莫果果就一心撲到了預備種子身上。西紅柿和黃瓜的苗子已經長到了一個兩個手指關節那麼高,這個莫果果不用管。玉米種子呢,現在還在房檐底下成串成串地掛著,這個也不用擔心;不過家里的菜種子,似乎除了豆角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正巧,莫果果也想看看古代的農具店是什麼樣,就自告奮勇地去采購種子。
楚氏開始答應了,後來還是不放心的跟著她一起去。畢竟對于農家人來說,種子可是關系到家里收成的大事兒!
農具店在鎮子里,跟現代的有些相似,只是沒有現代的那麼高科技。沒那些化肥啊,塑料布和農藥什麼的,只有一些種子。糧食種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蔬菜種子擺在另外一邊。最里邊的,是一些農具,比如說犁杖、鐵鍬、搞頭之類的。
楚氏挑了一些小米種子和高粱種子;這些莫果果沒有參與,畢竟她對于這兩種植物不太了解。
接著,他們來到了蔬菜櫃台面前。
讓莫果果吃驚的是,她一直以為家里的蔬菜不多,是這個時代都沒有,但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這個農具店里,倒是什麼菜都有!
這里茄子、黃瓜、扁豆、刀豆、蒜、香菜、芹菜、金花菜、大白菜、茭白、黃瓜、蠶豆、豌豆、蕹菜、扁豆、萵筍、辣椒、苜蓿應有盡有,甚至還有菠菜、胡蘿卜這種在正史上在唐代才出來的東西,在這個朝代倒是都有。
楚氏只是挑了豆角、白菜、蘿卜、茴香、芹菜幾種。莫果果又幫忙添了茄子、萵筍、苜蓿之類的幾樣菜。楚氏開始不怎麼同意,尤其是那個茄子︰「不行啊,這些東西,尤其是茄子,咱們這里太冷,根本種不了啊!」
莫果果給楚氏打了包票︰「放心吧娘親,我挑的都是肯定能長的,不信你到時候看看。這個茄子,交給我,我肯定能解決!」
雖然不了解這些菜,但也知道農具店賣的,肯定能吃,又有莫果果的那些話,楚氏想了想,終于同意了。
之後,莫果果和楚氏又去看了一下農具。這個時候的農具,肯定沒有太精致的。只有犁杖、鐵鍬、搞頭、鐮刀幾種。楚氏家里倒是不怎麼缺農具,只是又買了幾把小鐵鍬,以供莫果果使用。
弄完了這些,莫果果他們回家,準備弄些別的了。
這些蔬菜基本都是楚氏料理的,莫果果只是把茄子的栽培攬到了身上。既然西紅柿和黃瓜可以栽培好苗子,這個茄子,她也可以。
春天的日子就是短,轉眼之間,雪已經化光了,也算是真正的開春了。
這天,楚氏跟莫果果和易風說︰「我看地差不多撒漿(地里的雪水都滋潤到了地里)了,咱們也準備種地吧。」
種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先打柵子,就是把地里高粱剩下的秸稈給刨出來;然後就是趟地。莫家本來種的高粱就不多,楚氏帶著莫果果和易風一起,不到一上午就把這些柵子打完了。而從薛家買的地,這兩年也沒怎麼種,最多是長了點野草,也根本不用管。
從王寡婦那里租來的地倒是比較麻煩,那里去年整整種了兩畝的高粱,莫果果他們實在是忙不過來,還有把去年幫忙的大花雇來幫了一天忙。這個大花果然是農家活的一把好手,不到一天,就把兩畝地的柵子打完了,還捎帶著把野草都除了干淨。為了感謝她,莫果果特意給了她20文錢的工資,這相當于農村的一個壯勞力。
拿著錢,把二妮樂得︰「嬸子,果果,給你們家干活就是好!不出力,吃的好,掙得還多。以後你們家有活兒,一定記得叫俺!」
楚氏和莫果果對她也特別滿意,樂呵呵地應著︰「那肯定啊,不過就怕你嫁出去了,找不到你了呢!」
打完柵子,一般人家都會翻地,然後播種。
莫果果卻改了改流程,打算先給地里和果園施肥。
村子里的人多半是等著種地之後,稍微施點肥。可是莫果果卻知道,應該先施上肥。這樣,犁完地,把肥翻到地里,肥料會更好的發酵,也會更好的起作用,種上了種子之後,種子會長得更旺盛。
上次,莫果果是出去買了肥料。這會兒,時間比較緊,她要去買肥料根本來不及。幸好她家里喂了牛,肥料已經夠了,也根本就不用再出去買了。
莫果果往自己家的那些牛糞上拌上了草木灰,然後雇佣了幾個不嫌髒的男人,把這些肥料拉到了山上,均勻地撒到地里和果園。
在他們農村里,最常用的肥料也就算是草木灰,莫果果家用牛糞來上肥,也算是村里的獨一份了。
這種活兒,是肯定不能讓女人干的,畢竟都是臭烘烘的;當然,女人們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干。
就算是男人,知道莫果果家的肥料是什麼東西之後,也多半不打算干,因為這些體面的莊家人都覺得特別臭,特別不舒服,甚至有人接了活之後,又決定不做了。
所以,莫果果找這些人也找的很費勁,最後,還是用了二十五文的高價找了幾個平時游手好閑,想賺錢買酒喝的地痞。
反正他們想要錢,她想要人幫忙,各取所需,只要看著他們別投機取巧就好了。
這些男人不好管理,莫果果就提前跟他們講好了要求,如果做好了,每個人多給五分錢的工錢,如果做不好,少給十文錢。而且整個過程,莫果果都領著易風在田地里看著。
被莫果果拉來看著人家撒糞,整個地面臭氣燻天,易風真是很郁悶。這個莫果果真是借機報復,明明不用看著的,還非得拉著自己過來。于是,他整個過程都一直皺著眉頭,捂著鼻子。
莫果果雖然也是一直捂著鼻子,不過看到易風這樣的表情,她心里格外開心。其實這個牛糞也不算是難聞,這叫糞香。當天,莫果果這樣的想的原因,也是因為不是她親自去撒……莫果果給山上上糞的事兒,再次在村子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村里人都又開始說莫果果瞎折騰︰
「也不知道這個莫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又往山上拉糞!」
「用糞養出來的東西,怎麼能吃啊?」
「還說呢,我家地跟他們的很近,臭死了,弄得我都不敢去地里。」
薛爺爺薛女乃女乃因為把地租給了莫果果,也受了親戚的一些埋怨。薛爺爺開始心理也有點不得勁兒,不過薛女乃女乃是完全信任莫果果,對于找他們告狀的人,她一律是一樣的回答︰「我地租給莫家了,他們做什麼就是他們的事兒了,只要不給我賣了,我就不管。」
那些人見都是這樣的反應,告了幾次狀也厭煩了,最後只是邊干著自己家的活邊等著看莫果果的好戲。
撒完了糞,莫果果他們也跟別人一樣,開始想辦法犁地。
其實村子里的人富裕的不多,除了幾個財主家,就只有宋滿存和莫果果家有牛。
村子里有點錢的人,多半是雇上人和牛來犁地,而家里很困難的,就只能用人拉地了。
宋滿存平日里都很忙,也沒有在村子里種地。而莫果果家雖然有牛,卻沒有人會趕犁杖。就算是嫁到農村多年的楚氏,也只是會扶著犁杖而已。
于是,有些人就打起了莫家牛的主意。
有的人是想來借牛,還有的人是想兩家合作,他們出人給莫家耕地,然後莫家出牛給他們家耕地。這會兒用牛了,誰都不嫌棄莫果果家里的地「臭」了,每天都有男人來找莫果果他們商量要合伙。
這個牛,對于農家真是個重要的東西,有了牛,人就要輕松地多,在村里的地位也要高的多;而且莫果果家的牛還懷著小牛崽兒,莫果果哪里舍得別人趕著這個牛啊!
于是,她和楚氏拒絕了很多人,一直想等著找個穩妥些的人。讓莫果果郁悶的是,一直沒有個比較穩妥的人,莫果果甚至都想著,再找不到就要自己去趕了。
這天,莫果果正愁著的時候,三嬸忽然來了。
一進門,他就開始叫著︰「嫂子,嫂子,俺跟你商量個事兒!」
楚氏急忙把她讓進去︰「孩子都是這麼大的人了,你還這麼一驚一乍的,不怕教壞了孩子?」
三嬸往炕上一坐︰「俺這不是著急麼。這馬上就要耕地了。俺們家沒有牛,往年都是找人去犁地的。現在你們家有牛,沒人,你看咱們兩家一起成不?」
三叔這個人做事,是極為穩妥的,莫果果和楚氏也都放心。只是有一點,莫果果特別不好意思,要是她和三嬸家合作,是佔了人家便宜的。
于是,莫果果說話了︰「三嬸,你這個辦法不錯,就是你們家才兩畝多地,俺們家七八畝呢,你們太吃虧了!」
三嬸一拍大腿︰「唉呀媽呀,果果,你是說俺們佔你們便宜呢?你不知道,這牛可比人金貴多了。你家有這一頭牛,你們直接讓別人給你們犁地,你們在家里坐著,甚至還可以要點銀子呢!俺們只出一個人,你們出一頭牛,可是佔了你便宜的。」
楚氏听了,瞪了她一眼︰「你這臭丫頭,你們平時幫了我們多少,現在居然說什麼佔了我們便宜,你這是故意讓我不舒服呢?」
從他們的話里,莫果果這才明白,原來在這農村里,牲口是多麼重要。
三嬸離開後,莫果果想起這兩天村子里來的幾個二流子,她急忙提醒楚氏︰「娘親,咱們村子里忽然出現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我開始沒想到,以後也開注意點,別再是來打咱們牛的主意!」
楚氏點點頭︰「嗯,我也這麼想。咱們每天在大門外邊弄點老鼠夾子,然後把大門上了大杠子。加上有大黃和小黑,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就這樣吧,咱們平時小心著點也好。」
莫果果邊說,邊模著一旁的小白,對著它耳朵說著︰「小白,你平時也留意著點,尤其是晚上,有什麼動靜及時叫我啊!」
小白「嗚嗚」地叫了兩聲,好像是答應著。
現在的小白,長得又大了些,現在個頭已經長得比小黑大了,可是還趕不上大黃,幾乎是介于二者中間的。這樣的小白,莫果果平時都不怎麼敢往外帶了。那些小孩子和小動物看到小白,平時都嚇得不敢有什麼動作,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不過莫果果、易風、念兒和樂樂對小白的態度還是一如往昔,時不時地逗一下,欺負一下,或著是給他洗個澡。習慣了被那些人和動物怕著的小白反倒是很開心。
這會兒,有了莫果果的囑咐,小白自然是要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經歷,讓莫果果慶幸,虧了她提前想到了這一點,做了安排,不然,她和楚氏,想哭都沒有地方哭!
三嬸那天來過了之後,兩家人商量了一下,就開始了耕地。三嬸家的地比較肥沃,也比較好耕,他們就先從三叔家的耕起。三叔牽牛,楚氏扶犁,莫果果和易風負責後勤,給大家準備飯和水。
由于這個牛也快生了,三叔也很是愛護,一天也就耕了兩畝。雖然進度比較慢,但三叔這麼愛護自家牛,莫果果挺高興的。
干了一天活,大家都累了,晚上草草吃了飯,就開始睡了。
半夜時分,大黃和小黑忽然狂叫起來。小白也是著急地用大爪子挨個拍楚氏、易風和莫果果,甚至使勁兒使得大家都很疼。
小白平時都是很有分寸的,被它這樣叫醒的大家覺得不對勁,都趕忙爬起來沖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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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愛姐姐的票票……
某人跪在竹子面前求婚︰「竹子……」
竹子一把接過來他手中的花和鑽戒︰「你想跟我求婚嗎?好,我答應你!」
該人尷尬︰「竹子,你誤會了,我是想跟你說,請允許把果果嫁給我!」
竹子瞬間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