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齊齊跪在雲逸初面前,恭敬道︰「奴婢誓死保護齊貴妃,還請皇上放心。」
雲逸初不忍心看著齊宣那蒼白而痛苦的臉,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汗水的太醫和苦笑著的兩個宮女。
那太醫淌著汗,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宮女,有些底氣不足的道︰「敢問兩位姑娘,眼下該當如何?」
小梅沒好氣的道︰「該當如何?你是太醫,你來問我們該當如何?自然是應該如何就如何。皇上可是說了,若是貴妃有什麼差池,我們姐妹的腦袋保不住。只怕你的腦袋,也是保不住的。」
小梅冷冷的話語,讓他太醫剛剛擦干淨的汗水立刻又淌了下來,連忙道︰「老夫立刻回太醫院找來同僚會診。」
小菊一把拎著太醫的衣領給拎了回來,道︰「不勞煩您的大駕了,太醫稍後就到。」
小菊話音一落,便有好幾名太醫先後進來了。
見到太醫們也都到齊了,小菊和小梅才默默的退了出去。整個宮里的太醫基本上都在這里了,若是此番仍然是回天乏術,只怕就只能說一句,命該如此!
不過幸好,一切順利,而齊宣也在昏迷三天三夜之後醒了過來。
「娘娘,你醒來了?」守在齊宣床邊的小菊連忙將齊宣扶了起來。
齊宣第一反應便是捂著肚子,眼神空洞的看著小菊,道︰「小菊,你告訴本宮,本宮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沒有了?」
小菊雖然同情齊宣,可是也不得不點了點頭。齊宣的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呢喃道︰「這一定不是真的,本宮昨天還感覺到他在本宮的身體內翻滾,嬉戲。如何今兒個就沒了呢……」
小菊輕聲的安慰著,道︰「娘娘,您現在不可以哭。您正在坐小月,若是哭多了,只怕對眼楮不好。」
小菊的話音一落,蘭妃尖細的嗓音就響了起來︰「喲,本宮還以為本宮來的不是時候,卻不曾想,我們的長公主殿下正好起來了。也罷,本宮親自前來宣旨,長公主殿下不想起,也不行啊。」
听著蘭妃一口一個長公主,齊宣的臉色陡然一白,厲聲道︰「蘭妃,本宮是齊貴妃,什麼時候變成了長公主?」
齊宣血紅的眼楮看在蘭妃的眼楮里卻是十分的舒坦受用,拖長了聲音道︰「喲,我們尊貴的長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撤消了你的貴妃封號,並且加封你為長公主,而且三個月後,長公主殿下就要去北國和親了。」
齊宣艱難的搖頭,眼淚淌過臉頰,原本身體就異常虛弱的齊宣此刻也是強自掙扎著,猶如一只泣血的鳳凰,哀哀的道︰「蘭妃,你胡說!本宮是齊貴妃,如何會變成長公主。我不相信,我要見皇上,我要見逸初哥哥……」
蘭妃妖嬈的笑著,那聲音簡直如同地獄中來的夜叉一般的難听。走進齊宣的身邊,一根手指挑起齊宣的下巴,滿意的扯開了嘴角,揚了揚手中的聖旨,道︰「皇上不想要見到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否則,怎麼會讓本宮來宣旨呢。本宮告訴你吧,皇上正在本宮的合歡殿等著本宮回去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蘭妃將齊宣的臉撇向了一邊,鄙夷的看著那張略微有些憔悴的臉。眼眸中的嫉妒卻是再也掩飾不住,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形容枯槁,可那精致的眉眼卻不曾走了模樣。
含恨的收回了目光,將手中的聖旨「噌」的一聲拉扯而開,嘴角譏諷的上揚,輕蔑的看了齊宣一眼,道︰「估模著長公主殿下眼下已經是歡喜的起不來了。也罷了,長公主殿下就躺在床上接聖旨吧。想必皇上也不會介意他心愛的皇妹放肆一點的。」
說完,蘭妃便是得意的大聲念道︰「廢漪瀾殿齊貴妃為庶民,封庶民齊宣為長公主,下嫁南國之君為妃。欽此。」
用詞干淨利落,是雲逸初一貫的作風。
只是齊宣不肯相信,雲逸初為何會突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他昨日還把自己摟在懷里,堅定的說一定會封自己做皇後的。可今日,卻是一紙詔書將自己變成了長公主。
一向溫婉的齊宣猙獰的眼神狠狠的盯著蘭妃,咬牙切齒的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一出哥哥面前說了我的壞話。說,是不是你?這聖旨定然是你偽造的,逸初哥哥絕對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我的。他不會的……」
齊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奈何已經三天三夜粒米未進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蘭妃將聖旨扔在了她的床上。
原本蘭妃扔的方向是齊宣的臉上,可齊宣身邊的小菊輕輕動了動手掌,那聖旨就落在了齊宣的身邊。
顧不得蘭妃那怒火中燒的眼神,齊宣顫抖著手將聖旨撿了起來,閉著眼楮打開了聖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去看那聖旨一眼。
只見上面的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的的確確是雲逸初親筆書寫的聖旨。晶瑩的淚水滑下,暈染了剛寫下不久,墨跡未干的字體。見到那些暈染開的字體,齊宣便仿佛見到雲逸初在書寫這張詔書時候的決絕。
若不是如此,如何能夠力透紙背!若不是如此,如何能夠讓齊宣如此心痛!
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黃底的詔書上面便是憑添了朵朵紅梅,映著黑色的字體,紅黑相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