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蘭妃滿意的扭著水蛇腰,徑直去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她很滿意,非常的滿意。
瞧著蘭妃妖嬈而去,小菊心疼的轉過身,看著臉色鐵青的齊宣,小聲的叫道︰「娘娘,娘娘你怎麼樣?」
齊宣唇角扯開一抹難看的笑容,道︰「小菊,別叫本宮娘娘了。眼下本宮已經不是娘娘了,听著,添堵。」
小菊輕輕的為齊宣掖好被角,這樣的事情,讓她一個做宮女的如何去說呢。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好生的照顧齊宣。自小就被特殊培養的她並沒有太多的情感,不管眼前的齊宣是貴妃還是長公主,她都是皇上深愛的女子。而自己的任務,便是保護她的平安。
小菊背過身去,輕輕的擦了擦眼淚。公主是那麼的善良,那麼是單純,她不明白皇上為何會這樣的狠心。
半晌,齊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皇上有沒有追查是誰下了毒手,害了本宮的孩子?」
看著齊宣那渴求答案的眼神,小菊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只是支支吾吾的道︰「長公主,奴婢只是負責伺候長公主,保護長公主的安全。別的奴婢一概不知,請長公主不要為難奴婢。」
瞧著小菊一臉為難的樣子,齊宣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是自己最不想要看見的模樣。
嘆了口氣,道︰「我真傻,太醫那麼早就來請脈,卻在他來的時候才送來了藥。而他也警告我,叫我去床上躺著,說會肚子疼。我真傻,我當時還以為是他太過于緊張了。我真傻,原來他一直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不肯說出來。原來,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我竟然想到去相信自己的殺父仇人……」
齊宣似乎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小菊,只是自顧自的念叨著。小菊也能夠理解,從小梅的口中知道那墮胎藥竟然是皇上親口吩咐的,小菊也曾經想過要阻止。可是,她始終都是忠于皇上的影衛,她的使命便是听從皇上我指揮,而沒有任何資格去質問皇上做的任何事情。
可看著眼下有些神志不清的齊宣,小菊的心也輕輕的疼了起來。在公主身邊快半年了,小菊那沒有多少情感的心已經將齊宣當做了自己人。如今,才不過十六歲的齊宣遭遇了這樣的折磨,小菊的心,也仿佛在接受輪回煎熬一般的痛苦。
只是這痛苦的主僕兩人不知道,那個一手謀劃了這一切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否也會痛苦。
窗外,一抹修長的身影落寞的站著。墨金色的衣衫將他整個人襯托的分外的瘦削。幾天不見,雲逸初的眼眶已經明顯的凹陷了下去,下巴上也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齊宣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便是三天沒有上朝,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三天三夜。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影,雲逸初的心也撕裂一般的疼痛。
這種無法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痛苦,雲逸初不知道能夠向誰言說,而又有誰能夠明白這種蒼白無助。
看著他有些瘦削的臉,小梅輕聲道︰「皇上,娘娘已經醒過來了。皇上要不要進去看看。奴婢瞧著,娘娘此刻只怕十分的傷心呢。如此下去,倘若傷了心脈,可如何是好啊?」
雲逸初原本就黯淡的臉色更加的黯淡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小梅,道︰「這是天王養心丹,最能護住心脈。你拿去給宣兒。記住,以後她不再是什麼娘娘,她是長公主,即將去北國和親的長公主。」
小梅默不作聲的接過盒子,目送雲逸初遠去。她不明白,皇上的心里分明就愛著長公主,卻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深愛一個女人,不是就應該把她好好的保護在自己的身邊的嗎?
小梅嘆了口氣,只能夠依言將天王養心丹拿去給了小菊。
小菊接過盒子,驚訝的道︰「小梅,你怎麼把皇上的天王養心丹拿來了?這普天之下也只有這一顆了,這還是好容易得來的。皇上因為至親的死而傷了心脈,正是需要這個的時候,你如今拿過來干什麼?」
小梅朝著床上已經睡著的齊宣努了努嘴,道︰「皇上瞧著公主剛才吐血了,只怕是傷了心脈。便是叫我拿了這天王養心丹給公主。皇上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拿出手的東西,決計不肯收回去的。」
小菊嘆了口氣,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齊宣,道︰「原本是那麼恩愛的一對璧人,眼下卻硬生生的弄成了眼下的這幅模樣。若是公主能夠好起來也就罷了,若是公主因此一病不起,只怕皇上,也是熬不過的。」
小梅也嘆了口氣,道︰「可不正是這話呢。可我們做奴婢的也是有心無力啊。只能夠盡量的順著公主,讓她心情舒暢些,盼著她能夠好得快一些吧。」
兩個人都是為齊宣和雲逸初的如今感覺到悲傷,事情怎麼就會發展成為如今的這個模樣。可眼下兩個人能夠做的,也只是好好的照顧齊宣罷了。
齊宣這一睡,便是又睡到了黃昏才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本宮想要見皇上。」
小菊和小梅面面相覷,道︰「啟稟公主,眼下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只怕皇上也已經歇下了,公主若是想要見皇上,明兒個奴婢去幫公主通傳可好?」
齊宣恍若不聞的道︰「本宮說,本宮想要見皇上,立刻,馬上,現在就要見皇上。」
小菊和齊宣的關系素來不弱,如今也只能大著膽子上前道︰「公主,明兒個……」
小菊的話還沒有說完,齊宣便是吼了起來︰「本宮什麼都不要听,本宮要見皇上!難道皇上眼下還在合歡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