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冷風中,雲逸初第一次見識到了齊宣的倨傲。浪客中文網雖然齊宣說的話是淡淡的,可是雲逸初知道,齊宣向來都不會做出威脅人的事情。可一旦做了,只怕就是像上一次那般的決絕。
齊宣在自己的懷里飲血的場面,雲逸初再也沒有能力承受第二次。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想見到小菊是嗎?那你跟朕來吧。只是希望你這一次,不要再任性沖動的害了小菊也害了你身邊的人。」
齊宣一愣,邁出的步子瞬間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雲逸初淡然道︰「去了天牢,你就知道了。」
齊宣再次一愣,有些激動的跑到雲逸初的面前質問道︰「天牢,怎麼會在天牢?你究竟把小菊怎麼了?」
看著齊宣為了一個宮女如此激動,對自己如此無禮,雲逸初心里便是一陣無名火起。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在她的心中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可有可無的程度了。
她對一名宮女都是那樣的在乎,為何不能夠將她的在乎分給自己一點點?想到這里,雲逸初突然覺得矛盾,自己做這些事情,不就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嫁去北國嗎?而她如今已經不在乎自己了,那自己應該感覺到高興才是。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雲逸初的心里還是悶悶的堵得慌。看著眼前激動的女子,雲逸初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輕輕推開她,冰冷道︰「去了天牢,你自然就知道了。」
齊宣低著頭跟在雲逸初的身後,一步一步,就像小時候跟隨著他的腳步。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個清楚,可齊宣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說起。
這一個月來,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唯一沒有明白的便是他的心中是否還有自己。
這個問題,齊宣一定要弄清楚。
雲逸初在前面快步的走著,齊宣在後面小跑著跟著。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遠遠的跟在齊宣的後面。齊宣不明白雲逸初為什麼不願意乘坐輦轎,或許,雲逸初心里根本就不想要和齊宣共乘一轎。想到這里,齊宣的心,便是劇烈的疼痛起來。
原來,她那日一心求死,不過是一種解月兌罷了。她的心里,到底還是沒有放下這個男人。
一走進天牢,便聞到一股霉臭的味道。齊宣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口鼻,面前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感覺到齊宣的不適,依舊腳下不停。
陰森黑暗的天牢中並沒有齊宣想象中的那麼多囚犯,相反,很多空置的牢房。齊宣听人說過,只有在太平盛世,牢房才會空置很多。
齊宣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至少,雲逸初是一個出色的帝王。
跟著他東拐西拐,便是來到了一個暗室的門前。
遠遠的,齊宣就听到了鞭打的聲音,還有小菊淒厲的喊叫。齊宣的心不由自主的揪成了一團,那可是小菊啊,和她相處了半年之久的小菊。
情不自禁的扯住了前面雲逸初的衣襟,一如當初那瑟瑟發抖的模樣。雲逸初回過頭來,眸子中閃現著晦暗不明的神色,將衣襟從齊宣手中抽出。
冰冷的眸子里不帶有絲毫感情,道︰「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
雲逸初的冷漠讓齊宣還沒有收回來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又握了握。抿著嘴倔強的往前走,透過暗室門口的小窗戶。她看見了滿身血污的小菊,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膚,全都是縱橫交錯的鞭痕。
齊宣的拳頭猛然搗進自己的嘴里,她害怕自己痛苦出聲。小菊最是愛漂亮的丫頭,如今這個模樣,只怕她不會想要任何人看見。
「為什麼?小菊做錯了什麼?」齊宣哭泣著控訴,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雲逸初此刻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下定決心要讓齊宣見到自己最冷酷最無情的一面。他不想要齊宣對自己還有任何的眷戀,如果是那樣,她一定會拼命的留在自己身邊。
黑暗中,看不見齊宣的臉,只能感覺到她壓抑的哭泣,如同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獸。
雲逸初淡淡的嗓音響起︰「她錯在多嘴,告訴你朕在御書房。」
齊宣痛苦的搖了搖頭,道︰「這也算是錯嗎?」齊宣不明白,曾經的溫潤佳公子曾幾何時變得如此的冷酷無情。
「在皇城中,朕才是規則的制定者。凡是違反了朕的規則的人,通通過都要付出代價。而你,是即將去和親的公主。身負國家社稷的安危,卻自輕自賤。小菊,不過是在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罷了。」雖然看不見雲逸初的臉,可齊宣卻能夠從他說話的口氣中看見他的冷漠。
無力的滑坐在地,苦苦的哀求道︰「齊宣可否請求皇上看在我們往日的恩情上,放過小菊。她是無辜的,一切的過錯,都讓齊宣自己來承擔。」
「哼!」雲逸初的鼻子里傳出一聲冷哼,不屑的道︰「往日恩情,你以為你和朕果真還有什麼往日恩情嗎?若果真是情深似海,朕為你舍了這皇位,舍了這江山,又有何妨?」
齊宣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搖著頭,顫聲問︰「你什麼意思?」
雲逸初轉過身去,雖然在黑暗中齊宣並看不見他的臉,可雲逸初也不想讓那種偶然性發生。
冰冷的聲音混合著暗室里面的鞭聲和小菊的慘叫聲回響在齊宣的耳邊︰「莫非公主以為,朕能夠忘記你的父親對朕母親的侮辱嗎?朕親眼見到我的母親在我面前踫柱而亡。她身上凌亂的衣衫和發髻都清楚的告訴朕,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究竟做了些什麼?」
齊宣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當初她只知道丞相夫人暴斃而亡。具體的如何,她並不知曉。然後丞相的女兒十四歲便入宮為妃,被養在銅雀台,夜夜專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