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忌憚的是,這宣美人才剛剛進宮,還僅僅是個美人。皇上寵眷她也就罷了,連帶著太後也對她這樣的照顧。若是他日生的龍子,只怕地位果真要直逼皇後了。
皇後一派的妃子瞧著皇後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了,那些獨門獨派的妃子明顯的有想要靠近齊宣的意思。
齊宣微微一福,笑道︰「齊宣先謝過太後。既然太後愛听《采蓮曲》,那齊宣便為太後獻舞一曲。」
齊宣說完,便走了出來,長長的水袖蕩漾而開,大大的裙擺也隨之擺動。齊宣自小就被當做男兒教養,雖然說不是精通武藝,可架子也能擺的像模像樣。
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那舞蹈跳出來的感覺就不同了。集女子的柔媚和堅毅于一身,一舉手一投足間,都能見到江南女子那嫵媚的風情。
只听得齊宣朱唇輕啟,唱到︰「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隨著齊宣的歌聲,大家似乎看到江南六月的那種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景象。在艷陽的照耀下,一群女孩兒搖著扁舟嬉戲蓮葉間的情形仿若就在大家的眼前。
一曲舞畢,齊宣跪在太後面前,柔聲道︰「太後。」
太後的神情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段時光,和那人泛舟湖上,采蓮嬉戲。那時候的青春無限和懵懂情感,足以讓太後追憶一聲。
瞧著太後陷入沉思,藍天凌大聲叫道︰「母後,不知道母後覺得宣美人的歌舞如何?有沒有太後心目中那種江南女子的形象?」
半晌太後才沉吟道︰「來人,賞賜哀家的黑狐狸披風給宣美人。宣美人,來,坐到哀家身邊兒來。」
太後對齊宣毫不避忌的喜歡讓所有的妃嬪也包括皇後都傻了眼兒,包括齊宣本人也不明白太後為什麼會對她另眼相看,不過自小就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齊宣倒也不至于在這點兒寵愛之下就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得意忘形了。
依舊規規矩矩的對著太後行了禮,領了太後賜下的披風才回到了太後身邊。太後連忙將齊宣的手拉了過來,驚訝道︰「宣美人果然是寒性體質,才這樣一會兒的功夫,手竟然就這樣冰涼了。來,把哀家賜給你的披風披上。」
齊宣的宮女忍冬聞言,原本想要給齊宣披上那件白色披風的,連忙把白色披風放下,拿起那件黑色的披風就披在了齊宣的身上。
在滿屋子羨慕的眼光里,太後贊賞的看著齊宣道︰「哀家就說這件披風會很適合你,果然。皇上,你瞧瞧,這件披風是不是很適合宣美人啊。這樣華麗的披風,才能配得上宣美人這樣標致的人才。」
藍天凌也微笑著點頭,道︰「母後的眼光向來是極好的,這件披風的確很適合宣美人。」
在藍天凌的眼中,原本就只剩下齊宣一個女人了,瞧著太後也這樣的喜歡,藍天凌心里便是越發的高興了。只要太後喜歡齊宣,那齊宣在這宮里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就水漲船高了。就算日後有人想要打齊宣的主意,可也要掂量著太後的分量。
對于這樣的發展,藍天凌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齊宣在宮里有所依仗,那麼藍天凌也就不用時時刻刻都惦記著齊宣了。
藍天凌卻是不知道,太後對齊宣這種是無忌憚的寵愛,卻成為了後宮妃嬪們惦記齊宣的理由。
看著太後和藍天凌眼眸中掩飾不住的贊賞,齊宣卻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連忙謙虛道︰「皇上和太後謬贊了,齊宣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論品行和容貌,都無法和在座的諸位姐姐相提並論。皇上和太後不過是瞧著齊宣初來乍到,才會對齊宣多加照顧。齊宣心里實在是很感激皇上和太後。」
太後笑眯眯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那些妃嬪們,笑道︰「能成為皇家的女人,就沒有哪一個女人是簡單的角色。宮里的妃嬪們自然也都是多才多藝,不過哀家卻最喜歡南國小調。剛才宣美人跳的舞蹈也是分外的好,哀家十分喜歡。只是不知道宣美人是否會烹制南國菜肴。雖然哀家這宮里請了些南國的廚子,可都有些不盡人意。」
藍天凌連忙打圓場道︰「母後果真是太喜歡宣美人了,宣美人好歹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哪里會去廚房那種煙燻火燎的地方。母後真是愛說笑。」
太後听罷這才哈哈的笑道︰「是了,是了。哀家怎麼會忘了這一層,還是皇上更加細心一些。哀家到底上了年紀。」
齊宣感激的看了藍天凌一眼,笑道︰「太後這是哪里話呢。太後一點兒都不老。哪里有上了年紀這一說呢。只是太後太惦記南國了,只怕太後年輕的時候也時常去南國吧。才會對南國的小調歌舞和食物都這樣的惦記。」
藍天凌接過話茬道︰「母後放心,在母後有生之年,朕定然會圓了母後這個心願。」藍天凌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瞟過齊宣平靜如水的臉。見到她沒有什麼反應才安安心心把話說了下去。
太後卻是頗有深意的看了藍天凌一眼,道︰「皇上有心就好,今兒個的歌舞可真是讓哀家開了眼界。素來只有皇上能夠欣賞到這後宮妃嬪們的歌舞,卻不曾想著今兒個哀家一次性看了個夠。」
藍天凌有些尷尬的笑道︰「母後真是折煞朕了,若是母後喜歡,讓她們時常去慈寧宮給母後表演就是了。指不定到時候朕還要借著母後的榮光才能看一看妃嬪們的歌舞呢。」
藍天凌的一席話將大家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