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齊宣的珠玉在前,後來也有不少出色的歌舞,都再難以讓太後表現出百分之百的興趣。反而是有些神色倦怠,當歌舞表演到一半的時候,太後就說有些困倦了想要回宮休息。
藍天凌連忙起身命令兩個住在慈寧宮附近的妃子將太後送回去。
太後卻擺手道︰「哀家自己會乘坐肩輿,不用皇上如此操心。皇上還是在這里好生陪著宣美人。哀家還指望著宣美人給哀家添一個皇孫呢。」
齊宣的面孔在頃刻間紅到了脖子根兒,藍天凌卻意味深長的看著齊宣,笑的十分的無奈,此前他答應過齊宣,只要齊宣不願意,他是不會強迫齊宣的。不管藍天凌是不是天子,他對齊宣的允諾始終都是有效的。
太後走了,這一場為太後而舉辦的歌舞會在再繼續下去也沒有別的意義。太後臨走前的意思很清楚,要皇上在這翠雲閣好生陪著宣美人。皇上仁孝,對太後的話,說不上是言听計從,可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不會違背的。
更何況,宣美人進宮一月有余,藍天凌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這翠雲閣度過的。太後如此吩咐,藍天凌原本就求之不得。
這下子齊宣就為難了,前段時間,藍天凌老是逗留在翠雲閣,哪怕是夜夜去睡偏殿,他也甘之如飴。好容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讓他去了別的妃嬪那里。可眼下太後的一句話,就又把藍天凌留在了翠雲閣。
看著藍天凌臉上的笑容,齊宣就有些無奈了。瞧著皇後臉上的笑容,齊宣更加有些毛骨悚然。不管怎麼樣,齊宣都覺得皇後的笑容里透露著一種詭異的味道。甚至齊宣有種錯覺,皇後似乎知道齊宣的真實身份。
可這一點,齊宣卻無從證實。問藍天凌,他肯定是不會成熱的。之前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為她掩藏身份,這一刻藍天凌是決計不會把齊宣的真實身份抖露出去的。
看著偌大的大殿,出了藍天凌和齊宣兩個人便是那些走來走去收拾殘局的太監和宮女們。齊宣心里驀然有種說不出的悲哀,那種曲終人散的悲涼讓齊宣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看著齊宣陡然間變得落寞的申請,藍天凌便是知道齊宣的心里又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知道齊宣的心里還放不下雲逸初,藍天凌也是無可奈何。
最值得欣慰的是,齊宣此刻在北國,在他的皇宮里,他能夠在他想要見到齊宣的時候就見到齊宣。雖然他每次都刻意的忽略齊宣臉上那些淡淡的憂愁。
他始終相信,只要他堅持不懈,只要他一直就在齊宣的身邊,他總有一天能夠等到齊宣的回心轉意。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多久。
「美人,該吃藥了。」齊宣的婢女嫣紅端著湯藥走了上來,見到藍天凌在身邊,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甚至,端著湯藥的手都有些發抖。
齊宣將藥碗端了過來,順手放在桌邊,輕聲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嫣紅有些為難的看著齊宣,道︰「美人,這藥的溫度已經差不多了。美人還是趁熱喝了吧。美人的病從進宮至今已經一月有余了,還麼有痊愈。皇後娘娘已經不止一次的責怪奴婢們伺候不周。美人,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們吧。」
齊宣的臉陡然間冷了下來,言語中也不帶絲毫感情的道︰「難道本宮的話在你們的耳朵里都是耳邊風了不成。本宮說了,你下去。今兒個皇上在這里,橫豎本宮將這藥喝了便是。難道你覺得你在這里的功效比皇上在這里的功效還要大許多嗎?」
齊宣素日里從來不輕易發脾氣,可今兒個板起臉來倒也有幾分威信。就連在那邊收拾的小宮女們也被唬了一跳,心里想著,這素日里體貼下人的宣美人怎麼在今日脾氣卻漸長了。
藍天凌瞧著負氣進入自己寢宮的齊宣,若有所思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直到那宮女可憐兮兮的指著桌上的藥碗道︰「皇上,這藥……」
藍天凌點頭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自然會讓宣美人喝了這藥。」
藍天凌苦笑著端著藥碗進入了齊宣的寢宮,一進門就看見齊宣將窗戶打開,看著窗外怒放的一樹紅梅。
「宣兒,外邊兒涼,宣兒如何不會保重身子。怪不得你的風寒這麼些日子都沒有痊愈,感情是整日里站在窗邊的緣故。若宣兒果真這樣的喜歡紅梅,朕讓忍冬去給宣兒折下來幾支,插在花瓶里,如何?」藍天凌討好的看著齊宣,伸手將她剛打開的窗戶給關上了。
齊宣揚了揚眉毛,道︰「我才不稀罕呢,這梅花也只有長在梅樹上,和她的兄弟姐妹們在一起,才能夠體現出梅花的風格。若是她月兌離了自己所生長的環境。過不了多久,自然就會死亡。如同齊宣一樣。齊宣離開了自己自小生長的南國,到了這萬里冰封的北國。除了慢慢的枯萎,也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听著齊宣說的悲涼,藍天凌的心也仿佛被狠狠的攫住了,一把抓住齊宣的肩膀,認真道︰「齊宣,朕不會讓你枯萎的。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
齊宣輕輕的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就不和他去爭辯。轉過身,坐在躺椅里,自在的搖著。
藍天凌也嘆了口氣,正逢外面的忍冬進來給齊宣送湯婆子,藍天凌接了過來就準備開口。齊宣就搶著道︰「忍冬,出去,沒有本宮的召喚,不許進來。」
忍冬奇怪的看著兩個人站著的姿勢,她明明感覺到兩個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可這宣美人的話,卻又讓她感覺有些曖昧不明。
想著或許是宣美人臉皮薄,抿著嘴兒笑著也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