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藍色衣衫的藍天凌從暗處閃身出來,笑眯眯的看著雲逸初,就像一對許久未曾見面的老朋友,似乎剛才被雲逸初殺死的宮女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兩個男人再次針鋒相對,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涌動的那股戰意。可這兩個男人的戰役卻不是真刀真槍的戰役,這是一場看不見刀光的戰役,目的便是要取得齊宣的心!
最終還是藍天凌開口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雲逸初,你再不走,難道還等著朕的侍衛抓你進天牢嗎?不過朕的天牢可沒有關押過一國之君呢。若是逸初兄有興趣,朕也是樂見其成。」
雲逸初冷哼了一聲,道︰「哼,就怕你的天牢困不住真龍。上一次,朕不過是中了你的奸計才會敗給你。今日,朕可不會怕你。」
藍天凌笑道︰「若是逸初兄想要和朕切磋,朕甘願奉陪,只是這樣便會讓齊宣知道昨夜是你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朕想著,逸初兄應該是想要和朕公平競爭吧。」
雲逸初面色變了變,道︰「昨夜那個人是你?」
藍天凌笑道︰「難道逸初兄覺得朕會任由齊宣在浣衣局中被人欺負嗎?只是沒有想到逸初兄捷足先登了。」
雲逸初面無表情的收起長劍,瞟了一眼地上的寶琴,道︰「看來倒是朕多事了。此處到不是說話的地方,下一次再見面,一定是朕帶走齊宣的時候。」
藍天凌的眼楮微微眯起,唇角綻開一抹好看的笑容,道︰「朕很期待下一次見面。不過朕敢打賭,你一定不會有將齊宣帶離朕身邊的機會。」
雲逸初回頭看了藍天凌一眼,眼眸中竟有些許不屑,似乎在嘲諷藍天凌的自信。
「快快,這邊有動靜!」
侍衛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夾雜著侍衛長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雲逸初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藍天凌的手微微揚了揚,那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宮女也只是輕輕的抽搐了兩下就沒有了呼吸。
有些事情,既然要隱瞞,那就要隱瞞的徹底。
「來人啦,有刺客!」侍衛長眼尖的看見藍天凌身後那兩句逐漸冰冷的尸體,鎮定的指揮侍衛將藍天凌環衛其中。
「都下去吧。這兩個宮女沖撞了朕,朕將她們賜死。」藍天凌說完大踏步的離去了,眼眸中看不見絲毫表情。獨獨留下那一群目瞪口呆的侍衛。
大家都在猜疑,皇上的性子向來的極好的,在宮里也甚少發脾氣。不知道這兩個宮女是哪里得罪了皇上,竟然讓皇上親自動手。
不過皇上便是皇上,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予奪大權……
消息傳到浣衣局的時候,浣衣局便立刻炸開了鍋。都在驚嘆寶琴膽子太大的同時也在慶幸著,幸好今兒個不是自己去坤寧宮送東西。
唯獨甄姑姑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尖兒狠狠的顫了顫。
她知道雲逸初會去料理寶琴,可這傳來的消息卻是寶琴沖撞了皇上。難道兩個人……
甄姑姑不敢再想,連忙進屋去將事情告訴齊宣,也讓她放下心,如今的浣衣局可沒有人再敢欺負她。
「姑娘好認真呢。外頭可是發生了大事呢,難為姑娘還如此靜得下來。」甄姑姑看著齊宣安安靜靜的坐在繡架前,倒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我只是听見外頭吵嚷的厲害,卻沒有注意是發生了什麼事?」齊宣頭也不抬的問道,那言語中的淡漠,似乎在這宮里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她的注意。
「寶琴沒了。听說是沖撞了皇上,被皇上賜死的。一同被賜死的還有跟著寶琴去坤寧宮的佩兒。」甄姑姑抬著眼楮,小心的看著齊宣的臉色。
齊宣的手輕輕抖了抖,針尖兒不小心刺進了手指,滲出一粒血珠兒。
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的抿了抿,看著甄姑姑那有些游移不定的眼神,嘆息道︰「死了便是死了,有什麼打緊。何況是被皇上賜死的,那也算是罪有應得了。誰讓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不是?」
甄姑姑瞧著齊宣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有些後悔了起來。自己怎麼沒事就來招惹這個小姑女乃女乃啊。懦懦的隨便糊弄了幾句,瞧著齊宣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就不再說什麼,出去安撫那些驚恐的宮女們去了。
「吵什麼吵,都不用干活兒去的嗎?去去去,那死了的自然是有該死的地方,你們都在這里瞎吵吵什麼。還不趕緊干活兒去。」
甄姑姑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窗戶傳進齊宣的耳朵,齊宣的唇角有了一絲凝重的表情。
莫非,昨兒個夜里來給自己上藥的人並不是雲逸初而是藍天凌。
齊宣如此想著,片刻之後又搖了搖頭。那味道的確是雲逸初沒錯,可若是雲逸初,那寶琴怎麼會如此不長眼的得罪的藍天凌。
藍天凌謙謙君子,斷然不會如此暴躁,不問青紅皂白便責殺宮女。況且跟著寶琴出去的佩兒可是老實本分的。
再說了,藍天凌和齊宣之間有過君子約定,若是齊宣不同意,藍天凌是絕對不會踫齊宣的。
想了一會兒,齊宣便是覺得自己有些頭疼。就丟開了這件事情,不管是誰,讓那個討厭的寶琴不要在自己的眼前晃便是好事情。只是可惜了那個佩兒,白白的送了一條人命。
但是齊宣也清楚,在這後宮之中,想要保全某些人,就必定會傷害到另外一些人的利益。只是,這些事情都和自己無關,那便無所謂了。
齊宣倒是如此想著,可坤寧宮中的獨孤瑤兒可並不是如此想的。
消息傳到坤寧宮的時候,獨孤瑤兒正在看一件番邦貢品,水晶燈盞。這燈盞通體由水晶制成,夜晚點上整個房間便如同置身于夢幻之中,是極為難得的珍寶。
啷!
獨孤瑤兒在盛怒之下素手一佛,竟然將它摔倒了地上,一地的水晶,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