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公主,桃花多 073,柔弱美少年

作者 ︰ 貧嘴丫頭

朝陽、晨曦,透過薄窗紙射入。

靜寧宮主屋一片沉靜,兩道均勻的呼吸聲昭告兩人今日懶床未醒。

李清瑟風吹雨打皆不動的生物鐘今日罷工,只因自打通任督二脈後,身體負荷過大,而她並無內力支撐,單靠每日進食的能量根本不夠,這睡得便越來越死,加之昨日確實經歷太多,出宮的興奮,落水的焦急,大戰兩賤人,與鎏仙閣閣主「親切會晤」,晚間又絞盡腦汁的應付隨風暗衛,她早已筋疲力盡。

而另一人,東傾月,按理說他也能早起,但他徹夜未眠,身體虛弱,剛剛黎明之際終于是支撐不住了沉沉睡去。

于是,這不可能懶床的兩個人,便就這麼共同睡到日上三竿。

突然,李清瑟覺得自己小月復一陣鑽心的疼痛,這疼從胃部一直延伸,疼痛之劇烈,讓睡得正香甜的她立刻大睜雙眼,她還沒幼稚到不知這是什麼疼痛,她在現代便有嚴重痛經,試想剛強寸頭滿背紋身的黑道女老大在床上打滾之鏡頭,多麼可笑?但她的痛經卻沒因她的職業而離開。

糟,要來大姨媽!

伸手趕緊使勁推身邊的女……男子,若是她沒記錯,應該叫東傾月。「快……醒醒……」

東傾月睜開眼,回頭看見面色蒼白眉頭緊皺的清瑟疑惑,「怎麼了?」

「我……我……」李清瑟的的斷斷續續絕對不是因為害羞,昨日當著隨風和眾多陌生侍衛她都可以夸夸其談,何況是早看過自己身子的東傾月,她疼,疼得只能緊咬牙關,「我要來葵水,快去找衛生棉!」

東傾月一愣,「衛生棉?什麼是衛生棉?」

李清瑟無奈,她哪知道衛生棉在這個時代叫什麼,深呼吸,盡量用意志壓制住那疼痛,「女人葵水時用什麼,就是什麼。快去找,要快!」說得咬牙切齒。

東傾月面色閃過一道紅,聲音微微冰冷了些,「我是男人,我哪有那種東西?」

李清瑟疼得都快瘋了,「老子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人妖,我不管,你一定要去給老子找!沒有就去內務府要,反正你是妃子,你該不會讓小朱子去弄吧?」雖然這里人把太監和女人畫上等號,但她實在覺得可笑,就好像打碎了的雞蛋就不是雞蛋,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

東傾月一下子坐了起來,本就冰冷的雙眸帶著憤怒。他堂堂熠教東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時被人如此大聲使喚,何況還是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李清瑟沒管他坐不坐,也沒心情和他吵架,無措地兩只手臂緊緊環繞,貼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在床上無辜地捻轉,隨著疼痛的越來越劇烈,她的面色也越加蒼白,雖不想自己苦吟出聲,但那痛苦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低低沉沉、斷斷續續,讓人听著便心疼。

東傾月一愣,剛剛那憤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驚訝,「真的……那麼疼嗎?」

清瑟就算是疼到一定程度,卻也轉過身來狠狠白了他,「就如我昨天說的,你向你身下的會陰穴捅一刀試試!」

東傾月面色僵硬略略鐵青,翻身下床,利索地穿衣,沒等清瑟的話問出口,便奪門而出。

李清瑟一愣,生氣了?他這就生氣了?也忒……

清瑟猜錯了,其實東傾月沒生氣,相反,親自跑到了內務府找到小宮女,還是用他的老方法——有錢能使鬼推磨。靜妃這個人在也許在嬪妃圈子中不甚有名,但在宮女圈絕對出名,因為靜妃就等于散財童子,只要有機會為靜妃服務,那賞銀絕對不成問題。當然,這些都是小事。

東傾月回,手上多了一包物件,攤開,其內是雪白的棉布。他此時雖是女子外貌,但心中卻是鐵錚錚男兒,拿起這女子私密用品十分尷尬,但最後猶豫了再猶豫,還是將那物件弄好,遞給了清瑟。

清瑟一愣,「你會用這東西?」

東傾月頓時覺得奇恥大辱,但還是耐心回答,「我從小便習得柔術,可用縮骨功模仿女子,自然也習得穿衣打扮,女子的物件……我自然也是會用。」他耐著性子回答。

清瑟有很多問題,但此時根本不是問的時候,拿著那物件便沖向了廁所。

……

清瑟在床上捻轉,雪白的貝齒將本就沒什麼血色的下唇咬得更白,天氣炎熱但其卻冷汗淋灕,翻來覆去,卻不喊叫,這便是她的原則,絕不講自己的軟弱露出來!東傾月抓住清瑟的手,為其細細診脈。

「你體內大寒,氣血淤積成快,必須要用熱性藥物將寒氣崔出。」一邊為其診脈,東傾月一邊凝眉判斷。

「……鎮……痛……藥。」李清瑟咬牙切齒,艱難將三個字吐出。

「鎮痛治標不治本。」東傾月反駁。

「靠,一個痛經,什麼標啊本的,快去給我弄鎮痛藥,你這個庸醫!」本就疼痛沒什麼耐心,此時更是心情煩躁。

與她相反,此時的東傾月卻突然來了耐心,一反之前的冰冷,柔和了一些。「李清瑟你听我說,若是這次鎮痛,下一次你還是要疼,所以便是治標不是本。」

即便是正承受極大痛苦的清瑟也忍不住一下子坐起,「東傾月,現在治標隨後治本難道就不行?難道你就眼睜睜看我滿床打滾很舒服?現在給我弄鎮痛藥,若是你非要幫我治本,等我葵水走了你就幫我破身,那就治了本了。」

「什……什麼?」東傾月大驚,「李清瑟,你別亂說,若要從根本治療這種疼痛應用補氣補血的熱性藥物調養,什麼破身……」

「你是男人,你懂個屁!之所以疼是因為體寒血塊自然不假,但最根本的是因為女子有那個膜,因為那個東西的緣故血塊無法排出不斷刺激內壁所以才造成刺激性陣痛,只要那個破東西沒了,這疼就緩解了一半!」布洛芬緩釋膠囊……去痛片……平痛新……天啊,她第一次如此懷念現代!

東傾月猛地轉過身去,面上通紅,覺得體溫無故上升呼吸困難,破身嗎……一想到那美得令人驚嘆的軀體,他就覺得如走火入魔般的氣血倒流!他譴責自己,李清瑟如此病痛他卻在想這些東西。

甩甩頭,他摒除雜念,將雕花大床一旁小匣子拉開,里面放一黑色鹿皮布包,解開其上的帶子,手腕一抖,那小包瞬時抖開,原來是一長條鹿皮,其上插著整整一排數不清的銀針,又粗到細,一致排開。

「李清瑟,你將外衣月兌下。」

清瑟看著他一系列動作,即便是劇痛也抖了三抖,「除了這個……就沒別的方法?」她很奇怪,絲毫不怕別人捅她一刀,相反卻怕這種細細小小的東西慢慢刺破她的皮膚,那種蝕骨的恐懼感,不是用怕疼可以解釋。

東傾月點頭,「止痛唯有銀針。」

清瑟無奈,月兌了外衣,她很驚訝,這種月兌衣服的事,放到現在,就是在女人面前她都有點尷尬,但在這東傾月面前卻沒什麼感覺,說月兌就月兌,仿佛這東傾月在她眼中絲毫無性別一般。

與她一樣,他也沒發覺什麼尷尬,面上也無絲毫異色,飛快在她合谷、內關、血海等幾處穴位埋針。

少頃,李清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顫悠悠的銀針,皺了皺眉,「東傾月,這個東西好用嗎?」

後者看了看她,眼中驚訝,「世人止痛皆用銀針,怎麼,難道沒用?」

「嗯,沒用,還疼,雖然緩解了那麼一點點點點,但根本沒鎮痛。」她糾結,哪有布洛芬來得快,吃上一粒,一會就見效。「我說你們古人……不,我是說你們這些人難道鎮痛就用這個?沒有口服藥?那你平日里若是受傷怎麼鎮痛?」

「不鎮痛。」他認真回答。

「……」她驚訝,「就這麼挺著?」

「若是有傷口便鋪藥包扎,若是中毒便解毒,若是斷骨便接骨,卻從未鎮痛。」東傾月回答,他們一向如此,切磋武藝、出使任務難免負傷,只听說過療傷,沒听說過鎮痛。這也是他雖粗懂醫術,卻不知有何鎮痛方法的原因。李清瑟有種想暈的*,「好了,我輸了,你們就是一群鐵人!幫我去弄寫姜糖水吧,多放紅糖。」想來想去,也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

東傾月二話沒說,轉身去弄。

當李清瑟喝了姜糖水,疼得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到渾身筋疲力盡後,終于沉沉睡去,當這鑽心的疼痛消失,已是第二天了。

……

飯桌上,李清瑟瘋狂進食,本就沒什麼姿態可言的她,今天看起來更為不堪。小朱子站在一旁,笑眯眯的,仿佛自家主子無論做成什麼樣都如天人一般崇拜,不停地為她布菜夾菜,而經過昨日體力盡失,今天的清瑟只想吃肉。

肉菜已經被她吃光,此時正用自己的筷子在素菜里挑挑揀揀把肉全挑出來干掉。

東傾月皺著眉,拿著筷子不知從何下手,若是平日里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他早就勃然大怒,但不知為何,這李清瑟無論做成怎樣不堪,他都能忍受,雖不喜、卻也不厭。仿佛對她,他有無限耐心和包容心,那冰冷絕決的東護法東傾月只要在她面前就融如水一般。

「李清瑟,你有些女子的端莊可好?別忘了你還是位公主。」他話語隨時責備,但語調中卻是濃濃寵溺,只不過自己沒發覺罷了。

「這不是沒外人嗎?在外面我自然就有公主的端莊了不用你提醒,靜妃娘娘!」那娘娘二字她是抻著說的,很有太監為妃嬪請安的口吻。

小朱子在一旁很是奇怪,公主為什麼突然要如此客套,她與靜妃兩人不是已經結拜金蘭了嗎?他哪能想到,兩人關系好並非是結拜金蘭,而是有共同目的,其中,還有一種詭異的原因,只不過兩人都未發現。

東傾月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在嘲笑我?」

清瑟一聳肩,一撇嘴。「知道了,別生氣。」說完,便端正了身子,擺正了表情。剛剛那毫無形象挑肉吃的女子仿佛從未存在,此時飯桌上只余玉手執筷,細嚼慢品的端莊女子,脊背筆直,面容淡然,眼角含著一絲似笑非笑,生生如仕女圖中走出的淑女一般。

東傾月一愣,還以為她能繼續胡攪蠻纏,沒想到卻乖乖听了他的話。心中一種奇異感覺涌過,他手下部眾數以萬計,只要他一聲令下,即便是赴湯蹈火這些人也不會猶豫半分,但那成就感,遠遠不如呵斥了李清瑟一句,而後者乖乖听取。

不得不說,他心情大好,就連平日里抿直的精致唇線,也微微勾起。素手執筷,將李清瑟拔了得狼狽不堪的盤中菜肴夾到碗中,優雅進食,仿佛根本不在乎這所有菜肴都被李清瑟「污染」一遍似的。

敏銳的發現一旁那人很開心,李清瑟心中暗笑,暗想這男人還真好哄,她為啥突然不挑挑揀揀了?因為這肉已被她吃光了。

飯畢,小朱子將桌子收拾好,而李清瑟則是拉著東傾月回到房間。

「現在說吧,鳳珠到底是什麼?到底有何用?」李清瑟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臉,面色嚴肅,雙眼盯著對面那張冰冷卻帶著別樣魅力的臉,眼中滿是嚴謹。

東傾月點了點頭,已做了決定,全盤如實告知清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天下有兩顆奇珠,外表與無異,與皇上賞你那顆龍眼夜明珠相似,甚至比那顆還稍稍小上一些,但此珠可吸取日月精華,傳聞是上古修仙之人所用之物。」

「啊?」李清瑟驚訝,「有了那珠子就能成仙?」

東傾月皺眉,「不是,你听我說完,這些自然只是傳說,但那珠子確實神奇,鳳珠外表有朱紅盈光,龍珠外表為湛藍盈光,當兩珠相踫,若是習得特殊神功便能將兩珠融入肉身,一旦融入,得到那逆天內力,便百毒不侵,天下無敵!所以,教主才到處找尋鳳珠。」

「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會傳出這種說法,以前有人融了那珠子嗎?」清瑟听出其中漏洞。

他點頭。「融了,那珠子融入肉身後可延年益壽,但卻無法真正長生不老,當融珠之人死去,那珠子便自動分離,于是,江湖便引起另一場紛爭。」

清瑟凝眉,「這兩個禍害,真應該將他們毀了。」

東傾月又是一愣,而後輕笑出聲,「李清瑟,你還真是奇特,人人听到這珠子,第一反應皆是將其據為己有,而你第一反應卻像將它們毀了?」

李清瑟心里想的其實是——反正我也不練那功夫,也融不了我身,我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當然,她想歸想卻沒說,一開口便是光明磊落。「那種東西的存在只會引起更多紛爭,有多少人會因此而無辜死去,一將功成萬骨枯,當融珠之人站在武林的巔峰,怎還會記得腳下踩的是千萬條人命?」

東傾月聞此,肅然起敬,眼神也凜然了幾許。不愧是皇家公主!跳出世間紛爭,縱觀輪回真理,這些是他們這些武林人根本想不到,也不願去想的問題。

李清瑟又是一聲長嘆,臉上滿是那菩薩的悲天憫人,其實心中想的是——那神功在哪學?

「這麼說,你們教主已經有了龍珠?」清瑟覺得別扭,龍珠龍珠,怎麼說著好像某部漫畫?

東傾月沒馬上回答她,一雙眼微微眯著,貌似沉思,而後許久,終還是點了點頭,這事是機密,不應與外人說,但對她,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忍心隱瞞。

清瑟見此,垂下了眼簾,心中將這事情大概也猜了個一二,難怪這堂堂熠教能把東護法派到大鵬國潛伏一年,原來如此。「把你從入宮到現在所有經歷都給我講講吧,既然決定合作,便別有隱瞞,不然若是真失敗,就得不償失了。」

東傾月沒再抗拒,便將從事情籌備到換人入宮,直到最後一次任務失敗,原原本本講給李清瑟听,後者面無表情,腦子卻如同中央處理器一般飛速運轉。

為了出宮,為了自由,她一定要拿到這顆鳳珠!

晌午。

正是一天中最為炎熱之時,李清瑟卻在靜寧宮院子中央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東傾月在屋內調息打坐,她百無聊賴,加之體寒,干脆便來「吸取天地之靈氣」。從外表看,她好像閉著眼楮享受這安逸時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反復思考什麼,將那件事整個經過在腦海中反反復復回放,以找到其中道理。

忽然,秀氣的眉頭微微一動,美眸睜開,她想起了一個人——太子。

太子耗費內力為她打通了任督二脈後,她便一直對他不聞不問,如今想來她實在做的不太地道,何況……鳳珠這個東西,從太子那下手最好。

主意已定,她便起身。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一旁的小朱子趕忙跟了上來。

「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在靜寧宮呆著吧,不用跟來。」有些事,自己去辦利索些。

「主子,您的身子還虛呢。」小朱子擔憂。

清瑟呵呵一笑,「昨天確實疼了一些,今天以無大礙了,別擔心,你就在這呆著吧,別跟來。」她突然想起在現代便听到的一句話——女人是一個連續流七天血而不死的逆天生物,如今她很贊同。

小朱子見公主堅持,也只能應了,「那奴才回舒雲宮打掃一下吧。」

清瑟點了點頭,便沒管他,向著麒麟宮的方向而去。

……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空碧雲閑微風動,吹起紅塵滿世香。皇宮不愧是皇宮,雖然李清瑟已在這大鵬國皇宮住了個月余,但也僅僅是對平日里能見到的美景有免疫力,若是到了一處陌生之地,難免再次陶醉。

就如同此時。

這是去往蓬萊宮的路上,與李清瑟的舒雲宮和靜妃的靜寧宮那種偏僻之地不同,承乾宮、未央宮、霓裳宮、怡景宮、麒麟宮、蓬萊宮等宮中要人所住宮殿皆在皇宮中央,而眾皇宮周圍的精致自然也要比偏僻之所要好上許多,尤其是最大的御花園。

靜寧宮旁也有個御花園,只不過與這座精心伺候的御花園相比,既小又寒酸,這御花園之大,甚至一眼望不到邊際,放眼一望,滿是花海,而在這花海之中,有幾條青石小路蜿蜒捻轉,幾座精致涼亭靜靜矗立如點綴,最妙的是流水。

不知這皇宮的能工巧匠由何處引來的幾條泉水,這泉水順著精心建造的小渠緩緩流淌,為這御花園多了一絲靈氣。微風吹過,花香濃郁,輕音簌簌,水聲潺潺,不自覺將人煩躁的心情洗滌,只要是在這蹴足片刻,就如同炎熱的沙漠飲下一口甘泉。

本來李清瑟心情不是很好,滿心思都是那鳳珠,但見到此景聞到花香,竟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來。一時間竟舍不得這人間仙境,忘了想去麒麟宮的事,順著青石小路游蕩,身心滿是愜意。

前方,是整個御花園最大的涼亭,那涼亭地勢略高,建在一座奇石假山上,有一條精致玉石小路階梯盤旋而上。

清瑟覺得神奇,玉石她見多了,但建成樓梯的玉石還真少,可見大鵬國的奢華。腳踏上翠綠玉石,有種愛麗絲夢游仙境一般順著玉石樓梯,直上涼亭。

「啊——」

一聲尖叫打斷了正在陶醉的李清瑟,活活把她嚇了一跳,這玉石本來就滑,李清瑟這一嚇不要緊,一個閃身差點從玉石階梯上滾下去,一把抓住前方奇石扶手,另一只手猛地在胸口拍。「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啊——不要過來——」又是那聲尖叫。

李清瑟抬頭一看,見到涼亭中只有一人,是個男子,不對,他年紀尚小,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可以稱之為男孩,也可以稱之為少年,而剛剛那差點把她嚇得滾樓梯的尖叫自然就是他發出。

清瑟氣不打一出來,「你喊什麼喊?有病嗎?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嚇人嚇死人!?你是哪個宮的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怒氣沖沖地上了台階沖上那涼亭。

那少年瓜子臉,柔弱如水,一雙如小鹿般的大眼楮氤氳四起,渾身發抖地盯著沖上來的李清瑟,慢慢向後退著,一邊退,一邊用兩只手緊緊捂住自己胸口,還抓住自己衣領。

李清瑟見此,差點沒暈倒。「我說,你別弄得好像我要非禮你好嗎?你一個男人,我是女人,該尖叫的是我好嗎?你到底是哪個宮的?」剛說完話,才驚訝發現,他穿的並非是太監的衣服,雖然顏色有些像,但款式絕對不是。

他穿著藏藍色絲綢長袍,收身,在長袍外有一錦緞開衫,開衫為雲袖,令少年本就柔弱縴細的身子,顯得猶如即將隨風而逝的飄渺。這服侍……好像不是大鵬國的!那開衫衣領帶著華麗的瓖嵌,不知名的白色寶石襯得衣領猶如綴著繁星的夜幕。長袍帶著下擺,那下擺猶如長裙一般,後擺還略長,拖著地面。

漂亮,這個少年很漂亮。棕黑色的發絲豎起,衣領那白色寶石做的束冠襯得他的面孔潔白無瑕。大眼楮小鼻子,配合上尖尖的下巴,無論男女見到他,都有一種將他疼之入骨的沖動。

但,李清瑟的眉頭一皺,腦海里涌起三個字——娘娘腔。

「你……你別過來……」他的聲音很悅耳,不像其他男子那般低沉,尤其是這種帶著微微顫抖,引得人想忍不住蹂躪!

清瑟本來想逗逗他玩,但一想,還是算了,她現在哪有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還是去找太子問鳳珠吧,一邊轉身而下,一邊郁悶的想著。

但她剛一轉身,只覺得一股花香,有人使用輕功而來。

「表哥,嗚嗚嗚嗚——」男子哭喊,一下子沖到來者的懷中,那語調無比委屈,好像真被人非禮了一般。

李清瑟此時真的怒了,這是什麼?這是*果的冤枉!她連踫都沒踫那娘娘腔一下,就如同犯一般被人懷疑,真心委屈。即將下了涼亭的她,猛地一轉身又沖了上來。

「娘娘腔,你別在那無病申吟,老子可沒踫你,別誣賴好人!」話剛說完,一抬頭,竟驚訝發現故人。「李清玄?」

李清玄聞言,一抬頭,瞬時,那淡漠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妖媚一笑。狹長上挑的鳳眼笑意吟吟,如玫瑰般的粉唇一勾,「瑟兒。」

「叫皇姐!」李清瑟糾正。

「我的親親瑟兒。」李清玄本來心情很糟,這麻煩死的愛哭鬼表弟一來大鵬國,他就莫名煩躁,沒事就拽著他說什麼「閨房密語」,他數次有殺死這表弟之心,無奈母妃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他無法動手。

「我是你皇姐!」清瑟無奈,「算了,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吧,我有事先走了。」

「別,等等啊,瑟兒你等等。」清玄一邊向前走著,無奈那粉女敕男子死死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入他背部的衣服里,他就如同月兌了個巨大秤砣向前走。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別走,我們好久不見了,為何見到我就走?」

李清瑟無語,「才幾天不見啊?」而後看這他身後那如狗皮膏藥似的人,「他是誰?」

李清玄煩死了,狠狠將他從自己身上扒開,但一扒開,這少年又如同狗皮膏藥一樣貼上,永遠將臉埋入他的衣衫,他很想用內力將之震開,但若是傷了他,母妃肯定要他好看。

「哎——」最終,李清玄放棄了掙扎,長嘆一口氣。

清瑟撲哧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六皇子李清玄無奈的表情呢,看來一物降一物,不過這人是他表弟?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他是我表弟,我母妃的親佷子,那桑國的凌尼王子。」說著,伸手將緊緊貼著他的人費力拽出來,「出來,和五公主打招呼。」

李清瑟恍然大悟,她想起前幾日李清玄被怡景宮宮人叫走,說是什麼那桑國凌尼王子,看來應該就是這位,但既然是王子,為何……這般害羞?

「凌……凌尼見過……五公主。」害羞男子沒因為李清玄的拉扯而離開他的身上,兩只手還是緊緊抱著清玄的腰身,探出了小腦袋,怯生生地打招呼,剛說完話,又將臉死死埋入李清玄的衣袍之中。

而一向他人無法操控的六皇子李清玄也再一次仰天長嘆。

「哈哈——」清瑟終于忍不住了,看著滑稽的兩人哈哈大笑,「你表弟好生可愛!」

李清玄面色鐵青,而他身上那人則是將小腦袋微微探出,偷偷看了眼李清瑟,趕忙又將臉塞如清玄的衣袍里。

「瑟兒你陪我去一趟母妃的怡景宮,我把這個粘人精送回去,我倆出來走走。」李清玄死活也沒松開抓住清瑟的手。

「我今天還有事。」她皺眉。

「我們幾日未見了,陪陪我又怎樣?」他可憐兮兮,再一瞧他身上多了一塊的「不明物體」,更覺得惹人可憐。

李清瑟哄笑過後,最終還是同意了,罷了,反正是去問鳳珠,先問六皇子也一樣,但願能得到什麼線索。

……

怡景宮。

本來李清瑟並不想進去,她此時算是投靠了梁貴妃,與皇後結了怨,如果再和桑貴妃糾纏不清,估計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但是桑貴妃仿佛預料到她能來一般,三人離了老遠便見到了怡景宮前來迎接的宮女,而桑貴妃也指名點姓地要李清瑟前去做客,無奈,她只能硬著頭皮踏入了這皇宮中第三大權妃——桑貴妃的寢宮。

怡景宮,這古香古色的名字實則與其建築風格不太相符。

也許是因為皇上對桑貴妃的喜愛,唯恐其思鄉,整個怡景宮建築風格采用那桑國規格建造,到處充滿了異國情調。

為桑貴妃見了禮,便坐在大廳客位上品茶,這茶,也是那桑國所產,不同于大鵬國香茗之清香,其味道濃郁,香醇可口。

今日的桑貴妃一身雪白色長裙,綴著朱紅色絲帶,層層裙擺交疊而坐,猶如一只欲開屏的白孔雀,還是那般妖嬈,上挑的鳳眼帶著無限魅惑,只消一眼,便能將男人的魂兒勾得七七八八。

「這還是五公主第一次來本宮的怡景宮。」

李清瑟聞此有些納悶,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客套還是惡意。

「母妃,不許為難瑟兒。」李清玄趕忙說。

桑貴妃一挑眉,「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噗——

李清瑟一口上好那桑香茶猛地噴了出來,「咳咳……咳咳……」趕忙站起身來,「咳……母妃,清瑟失禮了。」糟了糟了,她暗暗譴責自己,怎麼第一次見桑貴妃就這麼失禮?噴了人家大堂一地的茶水。

但她很無辜,剛剛桑貴妃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瑟兒坐吧。本宮早就知道清玄喜歡你,之前不知你身份,以為你是皇上親骨肉,本宮還著實煩惱,這若是那那桑國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但這大鵬國破規矩這麼多就難辦的很,如今知道你非皇上骨肉,就好辦了許多。」

與那日在大殿上桑貴妃的妖氣不同,今日的桑貴妃雖還是嫵媚,但眉目之間卻多了一絲英氣,甚至比那將門出身的梁貴妃更為凌厲。這嫵媚與英氣的完美結合,就連李清瑟也忍不住看了又看,不得不說,這桑貴妃——男女通殺!

等等……李清瑟趕忙回過神,剛剛沉醉于欣賞美色,竟沒注意桑貴妃說了什麼。李清玄喜歡她?連桑貴妃都告訴了?

趕忙回頭疑惑地看向李清玄。

與桑貴妃有七八分相像的李清玄勾魂一笑,心中卻叫苦不堪,只因他走投無路才和自家母妃說,而母妃就因為此時一再要挾他。

「哦,對了,凌尼,見過五公主了嗎?」桑貴妃如想到了什麼似的,轉向了那羞澀的柔女敕美少年。

名為凌尼的美少年再次一下子撲到李清玄的懷中,不顧後者的煩躁撕扯,面色通紅地偷眼看了看清瑟,而後飛快地點了頭,又重新將臉塞入李清玄的衣袍里。之間清玄那廝的臉越來越黑,可與鍋底相媲美。

與清玄的煩躁不同,桑貴妃猛一拍手,「有了!本宮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太棒了,這事兒就這麼辦了!」

清瑟與清玄納悶抬頭,什麼事?

桑貴妃嘿嘿一笑,「那桑國與大鵬國素來聯姻,就如同本宮與你們父皇一樣,凌尼此次前來正是為聯姻而來,之前本宮還煩惱到底與誰,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與五公主吧。」

李清玄瘋了,一個使勁把懷中狗皮膏藥推了出去,沖到桑貴妃面前,「母妃,不可,李清瑟是我的!」

桑貴妃用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你的你的,本宮也沒說是別人的,你與五公主之事,和這兩國聯姻完全沒沖突。」

「怎麼會沒沖突?清瑟要是和凌尼成親,還怎麼和我成親?」李清玄快瘋了,早就將平日里的淡然扔到九霄雲外,若不是面對的是自己母妃,他早就沖過去拼命了。

李清瑟蒙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而被李清玄推出去的柔女敕美少年,則是呆呆地跪坐在一旁的地上,用小鹿一般無辜的大眼楮茫然地看著眼前發生之事,伸出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揉了揉頭,而後恍然大悟,面色更是紅,急忙拽起寬大的雲袖遮住面龐。但遮住就遮住,卻還小心翼翼地留出一只毛嘟嘟的大眼楮偷看李清瑟。

桑貴妃伸手擋住嘴,笑呵呵的,「這有什麼啊,聯姻歸聯姻,娶妻歸娶妻,一碼事歸一碼事,當年本宮不也是這麼過來的?若不是因為聯姻,本宮用在這大鵬國皇宮內院一憋就是幾十年嗎?」雖然是笑著,卻有了一絲苦澀。

「母妃,你是你,我是我,我不管,你答應了要幫我,就不能失言,我一定要瑟兒!」

「嗯嗯,本宮答應你了就一定做到,但清玄你也得體諒下本宮啊,如今這大鵬皇宮,三公主和四公主均遠嫁,只留下五公主一人,凌尼不和五公主聯姻,難道和你聯姻?」

李清瑟無語,她算是明白其中一二了,不過這桑貴妃真是口無遮攔,剛剛說她和李清玄在一起不妨礙聯姻,現在又說讓李清玄和那桑國王子聯姻,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一個妃子這麼下道?

一旁本害羞的粉女敕美少年听到桑貴妃的話後,面色慘白,瑟瑟發抖,用哀求的目光幽幽盯著桑貴妃。

他的這一舉動不小心落入了清瑟眼中,她只覺得後背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母妃,您別用那桑國的眼光看待這件事好嗎?這里是大鵬國,大鵬國!」李清玄徹底無奈了。

「哼,什麼大鵬國?窮講究!這女子三夫四侍有什麼不對?這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本宮便將此事稟明皇上。」

李清瑟听到這句話,身子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暈了,這桑貴妃真是個怪人,會不會是……神經病!?她終于是忍不住了,「等……等等,我打擾下兩位莫怪,那個……母妃啊,您怎麼說女子三夫四侍哪?」她實在好奇死了。

桑貴妃嫵媚一笑,「大鵬國自然不是,但我們那桑國從來都如此,因為我們那桑正是——女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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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丫頭又失言了,昨晚又睡著了,嗚嗚嗚嗚,看官們使勁抽丫頭吧!作為補償,丫頭明天盡量加更,咳咳……如果沒加上,看官們也莫怪,丫頭碼字太慢,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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