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十八章 受傷

作者 ︰

時間︰1864年二月十日中午。

地點︰日本京都。

來到京都押小路和小川通的十字路口,安倍末色道了聲告辭便叫上雪村千鶴往右拐準備回小雛菊。

沖田總司趕緊叫住她,「小末色,你不一起去嗎?」。

她輕輕搖首,「不了。」

原田左之助不容拒絕的過去拉她,「不要這麼說,一起去吧,土方先生看見你也會很開心的。」

她不由悶悶的嘀咕了一句,「我可不覺得。」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土方歲三好幾次拿劍指著她。

「走啦走啦!」他勾過她的肩膀強行將她帶走,後者只能認命的跟著。

雪村千鶴沒有起步,目送他們離去,「安倍君,我就不去。」

「誒?為什麼?待會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反正我去了也幫不上忙,而且我有想看的書,對于鑄劍方面我一竅不通,想多學習學習。」人家讓她免費住在小雛菊里,自己則每天無所事事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心里多不好受。

安倍末色也不勉強她,「那好吧,午飯的話去外面吃吧。」

「我知道了。」

冬末,像一位美麗的、高貴的、矜持的公主,舞動著她那神奇的面紗,送來陣陣清冷的風。雖然沒有春天迷人的鳥語花香,沒有夏天壯觀的閃電雷鳴,沒有秋天誘人的豐碩果實,沒有嚴冬銀白的冰封雪地,但它也有獻給大自然的含蓄的美,在靜謐中醞釀著初春的萌發。

進入新選組,每一次的感覺都相差無幾。操練場上隊士們迎著暖日揮劍灑汗,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總會讓人產生夏日的錯覺。

廳室中,松本良順醫生正在為受傷的山南敬助治療,他是一個頭發半白的老醫生,卻也表現出精湛的醫術和颯爽的精神氣。

等沖田總司一行人大老遠從九州島趕回新選組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的中午。永倉新八第一個沖進屋,連鞋子也沒有月兌掉,「山南先生!」

松本良順將傷者的手臂包扎地嚴嚴實實地吊在脖子上,然後起身用眼神示意土方歲三和近藤勇出去說話。

三人離去後,安倍末色能夠感覺到屋內氣氛的沉重。

沖田總司將視線放到山南敬助的手上,「手臂上的傷怎麼樣了?」

他的臉上似乎沒有被傷痛折磨的痕跡,一如既往的淡然莊雅,「如您所見,傷的不輕。」見大家全部露出關切的眼神,他輕松地笑了,「沒關系的,其實也沒看上去這麼嚴重,請不用擔心,我先告辭了。」

「山南先生,午飯呢?」藤堂平助忙問。

「不用了,我有點累了,就讓我在房間里休息吧。」

「土方先生。」等人走後,藤堂平助直截了當的問進來的人,「山南先生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土方歲三的回答有些含糊,「這個很難說。」

雖然他表現的很是無動于衷,其實安倍末色心里很清楚,他不是不擔心,而是和態度正好相反,或者說,他是最擔心的。明明是和自己在一起,卻還是讓他受了傷,比誰都要掛懷吧。

沖田總司想到了什麼似的說,「小末色,你能治好山南先生的傷嗎?」。

被問到的人有些為難,愛莫能助的搖搖頭,「對不起,我對治愈方面……不太擅長。」如果精通的話,她哪會經常受傷。

「是這樣……」

**************************雪花飄下來*************************

時間︰1864年二月十五日早。

地點︰日本京都,小雛菊。

安倍末色行雲流水在白紙上列著單子,身旁雪村千鶴認真的看著,「台鉗、銼刀、鋸弓、鋸條、刻刀、石蠟、石膏、改錐、彈簧、弦、稀硫酸——」突然被接下來的那個字給難住,她思考許久無果只能虛心請教,「那個……安倍君,這個是什麼字?」

她看了看,原來是「φ6—7mm長127mm的無縫管」的「φ」字,「這個念fai。」

「fa……i?什麼意思?」

安倍末色很耐心的解釋給她听,「這是第二十一個希臘字母。在物理上用來表示磁通量或電勢;眼鏡的度數=1/φ;在函數y=asin(wx+φ)中表示向左向右平移大小,不過說這些你可能不明白。在這里它是工程用,表示圓柱材料器材的直徑,如φ10即為10個單位直徑。」

對方听得懵懵懂懂的,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安倍君真是博學多才啊!」

她含蓄的笑了,「也算不上什麼博學多才。」畢竟她比這個年代的人多掌握了幾百年的知識。

「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雪村千鶴拿來一本關于鑄劍的書,將上面的內容與她寫的比對了一下,發現制作材料完全不同,「鑄劍需要用到這些材料嗎?」。

安倍末色淺淺一笑,「不用,這不是做刀的材料。」而是做那日木戶孝允拿來的手槍的材料,前些日子她試著做了一把,但是性能不好,失敗了。

「那是做什麼用的?」

她沒有回答,一笑帶過,又在紙上寫下幾行字後交給她,「可以麻煩你幫我跑一趟津門屋嗎?告訴那里的老板說我半個月後取貨。」

雖然有好多為什麼,但雪村千鶴也明白自己不該多問,只好帶著滿肚子好奇心拿信出去辦事。

安倍末色從懷里模出一張紙打開,目不轉楮的看著柯爾特m1911a1式11.43mm自動手槍的設計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不像是這個時代應有的東西,如果她猜得沒錯,木戶孝允應該是從二十一世界穿越過來的沒錯。

大概是思考的太入神,她連屋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還是對方一聲惆悵的嘆息才反應過來,連忙收起圖紙。

藤堂平助把刀立在牆邊後坐到椅子上,「山南先生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吃飯,不過雖說是吃飯,好像連筷子都沒動過。不好好吃東西的話,傷也不會好的快。」

她想起山南敬助是右手受傷,肯定是不習慣用左手拿筷子,而且從此不能拿刀,這個打擊對武士來說的確有些沉重,該不會是在自暴自棄吧。

「末色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山南先生重新振作起來啊?」

「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思考片刻後只能抱歉的搖頭。

「是嗎,末色也沒有辦法啊。」他的神情話語中無不透出擔憂之色。

他那向來吵吵鬧鬧的活潑性格,如今臉上沒有笑容真是讓人擔心,安倍末色只好試一試,「這樣吧,馬上就到中午了,我做頓午飯給山南先生送去。」

沖田總司很合適宜的走進來,正好听到我們的對話,便插嘴道,「要是有人在旁邊照顧的話,應該會吃得更開心,這次就讓小末色去試試吧。」他迷人的嘴角弧度彎得剛剛好,似乎在用笑容感激她。

「原來是這樣!」藤堂平助恍然大悟的拳掌相擊,「也是啊,有女孩子照顧是會比較開心!」

她倒是有些納悶了,他們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一個半小時後,安倍末色把特地為山南敬助做的午餐送到他房里,他正坐在矮桌前看書,「打擾了,山南先生,我給你送飯來了。」

「真是難得啊,竟然是安倍君你送過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早餐,是飯團和粥,遂半眯起眼楮,語調也轉成冷調子,「這是在可憐我嗎?你是擔心不能用右手的我用筷子吃飯會灑的一塌糊涂嗎?那麼的話,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是土方嗎?還是原田?或者藤堂?」

對于他的冷言冷語,她並沒有生氣,等他說完才平靜的開口,「我啊,是在整個家族的人的擔心中長大的。擔心這種感情真的很美好,很溫柔,也很溫暖。如果用花來比喻,那麼它就是那軟綿綿的蒲公英吧。在滿是蒲公英的世界中,如果只是隨波逐流,一陣風吹過,就什麼都不剩下了。如果想讓它們落地生根,你就必須將自身化成一塊土地。只是你是一塊堅硬的頑石,不管如何努力都變不成松軟的泥土,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放棄,蒲公英總會找到一條細小的石縫安居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山南先生?」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注視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他又何嘗不知道大家在擔心他,可是,沒有劍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堅強的笑一笑,就算是假裝也好,就算找不到生命的意義也罷,最起碼,你還有大家的祝福和幫助,他們都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和我不一樣,家人給我的只能是擔心,而這擔心,也只是同情和內疚而已。我什麼都沒有,或者說,我什麼都不可以擁有,思想、自由、愛情、生命,就連做人的資格和尊嚴都失去了。」說完該說的,她起身離開,「午飯我放在這里了,你好好想想。」

之後,沖田總司他們一定要留她吃午飯,並不停地勸她不要灰心,要打起精神來。

藤堂平助把擺放著飯菜的矮幾端到安倍末色面前,她很有禮貌的道了聲謝謝。

「今天也是豐盛的午餐啊,所以……」永倉新八的筷子很不老實的伸到藤堂平助的飯碗里,夾了一大塊魚肉,美滋滋的吞下。

「喂!新八!」藤堂平助鼓起腮幫子不滿的看著他,「干嘛總吃我的!!」

他大聲笑道,「這是因為身材的原因,大個子需要的營養也多。」

聞言,安倍末色無意識的轉過頭看他,的確,一米九幾的身材確實應該比常人吃得多,只是做事的方法實在有點欠妥。

「那正在長個子的我也需要更多!」藤堂平助也理直氣壯地開始打起他的魚的主意,只是被他搶先一步,幾口就吃干抹淨了。

「一口咬啊……」他佩服的看著他,「骨頭!別忘了吐骨頭!」

「每次吃飯都是這樣。」原田左之助笑看兩人的打鬧,爾後抱歉的對安倍末色說,「很喧鬧吧。」

「不會啊,這樣的氣氛很快心呢。」她沖他燦爛一笑。

「終于笑了啊,山南先生的事就不要太在意了,不是你的錯。」笑意從他的唇邊慢慢溢出來,感覺他那酒紅色的頭發也越加鮮活。說話間,他拾起筷子往碗里去夾,可是夾了好幾次都沒有夾到菜的實感,便低頭往自己的碗里看去,下一秒鐘,他不禁提高了分貝,「牛肉!我的肉不見了!新八!你的手夠長啊!」

這個時候,門被拉開了,山南敬助竟然端著安倍末色給他做的飯走進來,「吃飯的話果然還是人多比較好。」

「山南先生!」

大家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突然有一道目光襲來,意料之外的,並沒有帶著涼意,土方歲三看安倍末色的眼神甚至——有些柔和,估計是感激她勸服了山南敬助吧。她也回他一個「沒什麼」的眼神。

沖田總司狐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什麼嘛,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默契了?

「我開始吃了。」山南敬助拿起其中一個飯團一口咬下。

永倉新八期待的問,「好吃嗎?!」天知道他好想嘗一口,自從過年的時候嘗過安倍末色做的菜之後就一直惦記著。

沒有人察覺到山南敬助的臉色有些發青,他將口里的東西囫圇吞下,爾後把盤子推到土方歲三的面前,「對不起,土方先生,我比較想吃三文魚和味增湯,可以嗎?」。

土方歲三沒有一點懷疑的和他交換了飯菜,可是才咬一口,他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是什麼東西?!實在有些難以下咽!「噗!」身體很誠實的先一步做出反應。

「怎麼了?阿歲?」近藤勇奇怪的看著他如此失態的舉動。

沖田總司輕笑出聲,「把小末色辛辛苦苦做的東西吐出來可不好。」

這個他也知道,可是……土方歲三望了臉色不善的人,「這個是用什麼做的?」感覺味道怪怪的。

安倍末色沒好氣的瞪著他,「怎麼了?會毒死人嗎?」。她的廚藝所說比不上一流廚師,也不至于讓人難以下咽吧。她有些生氣的伸長了手,從盤子里掐了一小口飯團放到嘴里——

「噗!!」可憐的飯團還是避免不了被吐出來的命運,安倍末色連忙給自己灌白開水,「不好意思,你們這里的廚房我不太熟悉,可能下意識的把調味料搞錯了……」

「以後記得要仔細看清楚。」不過話雖這麼說,土方歲三卻還是拿起剩下的飯團面不改色的吃起來,嘴角不自知的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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