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三十三章 婚嫁

作者 ︰

時間︰1864年六月十九日早。

地點︰日本京都,新選組屯所。

溫柔的陽光傾灑大地,暖暖的照進房間,把整個房間映成一片金黃色。清醒的空氣隨著微風從半掩著的窗戶鑽進來,使人為之一振,精神抖擻。

穿上淺色的禈褲和淺蔥色的羽織,將長發精神的往後扎成一束,額前垂下幾縷劉海,拿起刀架上的刀佩在腰間。

準備就緒,不管怎麼看,如今站在面前的人都像是一個剛加入新選組的年輕隊士。

迎著金色的陽光,安倍末色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土方歲三正在練習劍術。陰陽術她是強項,刀劍她不大懂,所以看不懂他的招式,但是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刀上的刀氣。

余光瞥見她出來,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冰冰的下令,「把刀拔出來。」

「是。」她听話的照辦,並模仿他的動作揮起來,真不明白,看上去明明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為什麼親身實踐起來會這麼困難?!

其實,事情會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昨晚,經過再三思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劍術,雖然決定了自己的生死,但是至少不是現在就去死,也不能死,所以為了對抗那些會用刀劍的陰陽師,她也只能臨時抱一下佛腳。

「手抬高!雙手要用力!」大概是看她實在不成材,土方歲三只能恨鐵不成鋼地站到她的身後,從後面繞過胳膊握住她的雙手來引導她的動作。

這個姿勢雖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教導方式,卻也顯得曖昧。

「這樣有感覺了嗎?」。他吐出的氣息弄得她的脖子有些發癢,「要記住這個感覺。」

她沒來由的紅了臉,有些窘迫的點點頭。還好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此刻的表情,不然真的會很尷尬。

太陽越爬越高,安倍末色手心的汗也越來越多,臉色更是「紅潤」的堪比紅富士隻果,心髒用力的撞擊著胸前。怎麼回事?這個感覺……不行了,再這樣下去……「那個,土方先——」她轉過臉,下一秒鐘後半句話就湮沒在兩個人的唇間。

她睜大了眼楮看近在咫尺的人,大腦「嗡」的一聲停止運作,臉上發燒似的燙,身體完全僵住。不會吧……竟然發生了這種電視小說上才有的狗血情節!

土方歲三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並沒有推開她,好像和她一樣也怔住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直到第三者的闖入,「土方先生,末色,近藤先生說……」看到眼前的一幕,氣喘吁吁趕來報信的人頓時傻了眼。

兩人這才一把推開彼此,安倍末色尷尬的轉過身,掩飾臉上的潮紅。

土方歲三面色波瀾不驚地望向藤堂平助,聲音同往常一樣平靜如水,不帶半點溫度,「近藤先生說了什麼?」

安倍末色努力平復著自己異常的呼吸心跳,看到他的反應後表示不理解,天知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

藤堂平助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似的到天堂逛了一圈,驚訝又茫然了好久才回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哦,那個啊……其實剛才近藤先生給我們開了個會,說是雖然有些倉促簡陋,但是今天就要給土方先生和末色舉行婚禮,大家都去忙這件事了,我是來通知你們的。」

「誒?這麼快?!」男方還未表態,女方已經提出不滿。

他搔了搔後腦勺,那表情也有些困擾,「我們也勸過近藤先生的,可是他說怎麼也不能放過末色這樣的好女人,一刻都不可以耽誤。」

她還想說什麼,土方歲三淡淡的應了聲,「我知道了,我們也馬上去準備。」

「那我先走了,有很多事情要忙。」藤堂平助支支吾吾了一會九十度彎腰,漲紅了臉道歉,「對不起!剛才打擾你們了!請你們繼續吧!」語畢,他拔腿就跑。心里對這個魔鬼副長重新認識了一遍,一直以為土方先生不怎麼喜歡女人,沒想到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嘛,還在大白天這麼光明正大的做那種事。

看他跑開,安倍末色差點風化在原地,打擾?繼續?這個誤會很大啊!

土方歲三輕輕的嘆口氣,繼而轉頭看她,「抱歉,近藤先生就是這樣,想到什麼做什麼,但是絕對不是個壞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明明心里十分清楚這是假結婚,可為什麼還是會有這樣的心情,她在期待什麼?

「每一個女孩子都盼望著成親的這一天,你一定會是最美麗的新娘。」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不是奉承話了,因為他的性格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他會說什麼花言巧語。雖然語氣平平淡淡的,給人的感覺卻非常真實。

副長要成親了,組里的隊士比自己結婚還高興激動,一個個喊著要幫忙。大家匆匆忙忙的吃完午飯,又各自忙開了。

雪村千鶴和八木秀費盡心思不知道從哪里準備齊了幾套衣服,因為在婚禮上,新娘通常要更換好幾套衣服,這種習俗的本意不是單純的裝扮新娘,而是象征新娘已經在新的家族中重生。一次是月兌掉白色禮服,換上繡有吉祥圖案的華麗禮服,顏色為金、銀、紅三色。然後還要換上另一套深色、未婚少女穿的和服,這是新娘最後一次穿這種式樣的和服了,作為她純真少女時代的結束。

看大家忙里忙外的身影,安倍末色有些受寵若驚,「那個……我早就說過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隨便一點就行了。」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就連土方歲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接下來的一些事更加讓她無比後悔……

「不要,不用了……」安倍末色干笑著退後好幾步,對面前的人手中的剃刀表示敬而遠之。

讓她如此害怕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雙目精明,看起來很能干,「這是什麼話,只有將自然的眉毛剃掉,才能用眉墨勾畫出美麗的形狀。好了,過來坐下,不要亂動,我會好好的幫你畫一個三月眉。」

「真的不用了,隨便一點就行了,其實我還是挺喜歡自己這條眉毛的……」她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會這麼麻煩,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的說什麼成親的話。

看她這麼堅持,女人也不想和她繼續僵持,退一步海闊天空,「那好吧,眉毛不剃了,你去洗把臉,我幫你上妝。」

化妝結束後,安倍末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差點沒昏過去。雖然早就听說過日本的新娘子結婚化妝時,臉上要涂一層厚厚的白色脂粉,可是這也太厚了吧,看上去皮膚失去彈性,甚至連表情也很難傳達了,說話的時候連嘴巴稍微張大一些都覺得困難,更別說是笑了。

日本人認為新娘代表傳達神意的人,所以面部表情要嚴肅。此外,新娘子的臉上如同貼上了一層白絹,這完全出自化妝要使自己變得不象自己的要諦。

確實完全變了一個人啊……

女人對自己的作品表示非常滿意,連連稱贊了好一會才繼續工作,從帶來的化妝箱中拿出一大堆梳頭工具,精心打理起新娘子的頭發來。

「我回來了。」土方歲三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用金紅條紋紙張包裝的包裹。

安倍末色將兩手臂側平舉,由那個女人幫自己穿衣打點。「歡迎回來。」由于化妝太厚的緣故,她很不適應,說起來特別別扭,嘴巴不能張太大,導致有些音都發不準了。

「這個給你。」他走到她身邊後遞過包裹。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他不禁驚艷了一下。

她的頭發被挽成島田發型,用龜殼梳子束緊,臉上畫得雪白,和烏黑的頭發、嫣紅的唇相互照應,黑、紅、白,這三種顏色搭配,分外妖冶蠱惑。她頭戴一塊白蓋頭和面紗,從內衣、和服到外套一切都以純白色的衣服來裝扮。將「從精神到身體都歸于空白,從此開始新的家庭生活」這一意味表達的淋灕盡致。不得不承認,她穿白衣真的很美,把她身上那股子清純干淨的韻致完美的襯托出來,給人感覺,毫不夸張的說,真是一個降落人間的天使。

她打開接過來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干墨魚、海藻、一根長長的亞麻扇和一把折扇。「這是什麼?」

他收回出竅的思緒,告訴她說,「按照習俗訂婚要贈送這些禮品,以前沒來得及給你,現在補上。」原來他剛才出去就是為了準備這個。

給新娘子打扮結束後,女人把注意力放到了新郎的身上。不管他如何釋放殺氣,結果還是逃不過被折騰的下場。

透過鏡子看到他黑著臉,安倍末色捂嘴偷笑。有個人陪自己遭罪,原來心情會這般好。

土方歲三被強迫換上了背、兩胸、兩袖五個地方繡有花紋的黑色長和服以及平布斑紋摺裙,同時還要穿上同樣有五個花紋的外衣,並手持白色扇子,腳穿白色便鞋。

等兩位新人來到大廳的時候,矮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桌上的每一種食品都代表一個美好的祝願或代表幸福、富裕,或意味長壽、多子孫等。比如魚頭和魚尾都被向上卷起,整條魚圍成一個圓圈,象征夫妻永不分離。

「好漂亮!我從沒看過小末色化妝!」

「我也沒見過,想不到末色竟然是這樣一個美人!」

「你這是什麼話,末色本來就是個美人!」

……

大家個個等不及的爭先恐後想要沾染一些新娘子的喜氣,結果被近藤勇狠狠的訓斥一頓。

近藤勇愉快的笑著走到土方歲三面前,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繼而抱歉的對安倍末色說,「安……不不,應該叫名字了,末色,真是委屈你了,婚禮這麼簡陋,也沒準備什麼像樣的東西。」

一說話就走音,她只能閉嘴不說話,淺笑著搖搖頭告訴他她沒關系,不介意。

傳統的日本婚宴少不了主祭人及祭事人,這里有近藤勇自告奮勇的擔當。儀式程序化為最簡,入場後,近藤勇向全體人員宣告開始進行婚禮儀式。接著,兩位新人接受祭事人的誓詞並以大麻淨身,這就是所謂的修淨之儀。

誓杯之儀和中國古代的喝交杯酒有些相像,由祭事人向新郎新娘供神酒,新人在神前交換酒杯誓為夫婦。

新郎宣讀誓詞後,新娘與新郎並列而站,新娘接受丈夫的姓作為自己的新姓。此時全體人員起立聆听兩人的誓詞,祈禱兩人的未來。從這一刻開始,安倍末色將丟棄「安倍」的姓氏,改名為土方末色。

儀式的最後,作為主祭人的近藤勇祝福兩人的婚姻,祈禱新婚夫婦擁有美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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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兩個人終于結婚了,不知道能不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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