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四十三章 回憶

作者 ︰

時間︰1864年八月二十日早。

地點︰日本京都,新選組屯所。

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若有若無的幾縷白雲像飛絮般點綴其間,讓人不由得感嘆一聲︰真美!古代的天空果然和現代的不一樣,沒有環境污染,看上去純淨多了。

不小的後院里的荷塘中,荷葉出水很高,像撐起一把把綠色的傘,綠得馥郁明麗。花朵展示了自己那如白玉般純潔無暇的笑顏,還給周圍留下一片清香。

安倍末色獨自站在院子里,妖怪之力如今已經習慣,模樣變會原本的人類姿態。抬起手模向頸間,那里的齒痕也完全消失了。

那天被風間千景吸血以來已過了半個月,其間他沒有再出現,更沒有給自己下達什麼命令,他究竟想干什麼?而且他的能力,如果制造出來的只是普通的冰倒還好,只是那冰塊中含有大量妖氣,恐怕用火也化不了。薩摩有了這樣棘手的戰斗力,對新選組來說這下真的麻煩了。

心事重重的捏了幾個手印,在兩手相對處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球,正在逐漸變大。可是,沒等法術完成光球就爆炸了,她受到沖擊整個人摔到遠處去。

反噬?她用拇指抹去嘴角的鮮血,緊蹙雙眉,果然現在的她用不了陰陽術了。

「怎麼了?」土方歲三路過這里時正好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便走過去扶她起來到走廊上坐下。

「不,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好弱小。」她神傷的垂下眼簾,現在的她,恐怕什麼也保護不了了吧。

看到她又露出了這種神情,土方歲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深邃清澈的眸中閃動著一些讓她感到舒心的東西,「我應該說過,你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繼續喜歡我就夠了。不管眼前出現了什麼樣的敵人,我都會將其斬殺,用你打造的那把‘山櫻’。」說到這里,他不由的上揚起唇角,身體周圍的氣場很是柔和,「你只要在我身後看著我,這樣足夠了。」現在對于他來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支持和力量。

安倍末色抓著他的手牽下來解放自己的下巴,爾後低頭看向他腰間佩著的兩把刀的其中一把。劍柄為黑色,正中似乎有一條被暈染開來的粉色條紋,劍鞘的顏色是黑中鎏著深粉,有一段綁著十字黑繩。這把太刀,名為「山櫻」,黑的那樣純粹,粉的這般淡薄。這是她曾經給他的刀,想起往事,她宛然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好心情的笑了,「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我打了你一個耳光,為什麼不生氣?新選組的魔鬼副長的話,應該立即拔刀殺了我才對。」

「誰知道。」他想都沒想就給出一個極其隨便的理由,「我不殺女人。」

「誒?不殺女人?」她懷疑的上揚尾音,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話,「那如果我真的是壞人他也不殺我嗎?」。

他順著她的問話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發表說辭,「這不能一概而論的吧,要視情況而定。」

「那就是說特殊情況可以可以殺女人了?明明剛才還說自己不殺女人的說。」她這樣已經完全是在找茬了。

他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黑著臉沉默不再說話。

她匣了匣嘴,仰起頭看他,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一邊用可愛的能夠擠出水來的聲音說道,「生氣了?」

他冷冰冰的扯出兩個字,「沒有。」

脾氣真不好!生氣的話罵她一句不就得了,反正挨幾句罵又不會少塊肉。她無聊的聳聳肩,開始玩手指。

「歌。」終于,打下這個結的本人漠漠地開口了,「那個時候你唱的歌。」

她很開心他能主動和她說話,說起歌?難道是在他們暗殺芹澤鴨那晚她唱給總司听得那首歌?「想听?」

他淡淡然的應了聲。

「真是沒辦法,听好了。」她在大腦回想《十六夜淚》的音樂,輕聲哼唱幾句後跟著節奏唱出聲來︰

「拂向天際的清風,

卷起時光的羽片,

連同我的思念傳遞至十六夜。

宛如你一般風姿凜凜,

落英傲然挺立,花香四溢。

我的話語依舊無法傳達,

憂郁著從枝椏上逝去。

我努力飛向你的天空,

如果不能成為在你天空飛翔的蝴蝶,

那麼將這份悲傷這份痛苦吞噬殆盡,

成為鬼神也在所不惜。

拂向天際的清風,

卷起時光的羽片,

連同我的思念在空中飄落。

飄渺的夢,

只在剎那,

心如繭蛹一般,

藏在輪回的盡頭。

朦朧了雙眼,

那十六夜之淚。」

一首歌落幕,這個小小的空間重回寂靜,最後,安倍末色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沒忍住笑出聲來,「吶吶,歲,我突然想到了那天我和你、左之助和阿一四人在森林里的事情。」說著,她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學著他說話的語氣說出一句非常容易讓人誤會的台詞,「‘我要你。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我都不會再改變心意。無論是哪種身份,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邊。’你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多吃驚嗎?真是嚇死我了。」

「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他本人貌似真的不知道啊,應該說這才是最讓人意外的。

「沒、沒、沒、沒什麼。」她有些結巴的否定。開玩笑,被他知道她听到這句話時想歪了的話一定很丟臉!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突然冒出這個問題,讓她听了「唰」的紅了臉,用手背撫著臉頰,羞澀的輕聲說,「為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問?」

他回答的倒很干脆,「我想知道。」

哈……真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那個……什麼時候?嗯……這個嘛……嗯……」她皺著眉頭開始苦思,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想來剛開始他完全把她視作敵人,好幾次拿劍指著她,應該不是那時吧?怎麼說自己也不會是一個受虐狂。難道是被千葉宗史郎他們打傷偷偷在他房里養傷的時候?或者是結婚後在泡溫泉的時候?想了很久都沒有結果,她氣躁的站起來,忿忿的離去,邊走邊大聲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有那麼重要嗎?!總之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嘛!!問那麼多!」

看著她走開,土方歲三的眸中射出柔柔的光線,渾然不知自己何時彎起的嘴角。

喜歡嗎……

**************************雪花飄下來*************************

時間︰1864年九月一日早。

地點︰日本京都,新選組屯所。

外界知了在樹上開演唱會,麻雀歡快的枝干上跳躍著,好像和它一起在慶祝盛夏的到來。

會議室里,氣氛沉沉的,很是嚴肅,四人正襟危坐。

「所以是打算讓伊東先生加入新撰組。」藤堂平助簡單的說明這次會議的主題。

「此人劍術高明,是一刀流的創始人,還是一名優秀的論客。」近藤勇非常認可他的才能。

山南敬助對這個人的事跡也有所耳聞,但是他不禁微皺眉頭擔憂起來,「可是伊東先生是水戶流的尊王派,是否能和我們新選組相處融洽呢?」

「無妨。」近藤勇不以為意的笑道,「持大義相談此人一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平助,你和伊東老師是同門,引薦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日後我也會前往江戶。」

「恩,我知道了。」他拍胸脯許下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土方歲三往山南敬助的方向看去,清楚的看見了他眼底努力掩藏著的黯然,從此不能拿刀,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回憶結束,藤堂平助整理好行裝向大家告辭後來到井邊找雪村千鶴,卻很巧的看到她在暗自落淚,急忙從走廊上走下來,關切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哭了?」

她趕緊用袖子胡亂抹去淚水,感謝的睨他一眼,爾後搖搖頭,語氣有些酸澀,「真的沒事……只是有點想父親……」自己離開江戶都已經快一年了,可是依舊沒有父親的半點消息,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他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這個啊!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的父親的!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要出發去江戶。」

江戶?

「為了募集隊士,我要去一趟江戶。」

「募集隊士?」是招募隊員的意思吧?

他應了聲,有些自豪的告訴她,「由于上位者們認同了我們最近的業績,所以新選組的警衛範圍也擴大了!」

她才想替他一起高興,他的下一句話讓雪村千鶴更加欣喜了,「所以我順便去調查一下綱道老師的事情,能給我說一下你在江戶的家的位置嗎?」。

她連忙進屋在紙條上詳細寫下自己家的地址並畫上地圖,小心翼翼的折好遞到他手中,「到了江戶,你只要說荷蘭醫師雪村,大家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藤堂平助抬手模了模她的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被撫模頭發的人沒有緣由的微微羞紅了臉,自己不是第一次被模頭了,為什麼這次心里會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好舒服……望向他離去的背影,明明他的體格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卻第一次覺得那肩膀好寬闊,好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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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末色和歲三,千鶴和平助,這樣配對也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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