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03 情況有變

作者 ︰ 我素珂珂

清晨的空氣清新無比,天剛剛發亮,傾珂就被碧凝從床鋪里拖了起來,此時的她正躺在馬車里補覺。

朝著嶺山郡的方向快速前進,寬敞的官道上,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因著碧凝去照顧君滄墨,傾珂乘坐的這輛馬車顯得空曠許多,可以任由她擺成大字型,子鳶在一旁坐著,偶爾掀起窗簾瞧瞧外面的風景。

這一覺睡得,直到中午才醒了過來,揉了揉朦朧的雙眼,馬車穩當的停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子鳶扶著她下了馬車,掃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較高,可以看見遠處的山巒重疊。眼神流轉,胡亂掃視的時候,猛然瞧見兩個男人的身影,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而來,大腦快速反應過來。

想起昨夜碧凝說的結伴而行,因著早晨出發的時候迷糊著,沒太注意,此時瞧著君滄墨一張俊臉,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像是個賭氣的孩子。

子鳶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君滄墨,得到一個眼神指示,默默的走開了,獨自留著傾珂一人。

「不想見我?」他的聲音很好听,傾珂卻在心里嘀咕,為什麼想要見你?

君滄墨來到她身側,頎長的身子立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駭得她一個踉蹌,朝著旁邊退了一步,目光如劍,狠狠的瞪著他,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是要氣死……

傾珂上下打量他,除了長得不錯,實在看不出其他的優點來,像是那種會救人的大俠?找個時間一定要好好問問,是不是碧凝看花眼了,誤將這當做了恩人。

「珂兒。」

愣了片刻,終于反應過來。凝眉望著他的臉,沒有找到調笑的痕跡,只是淡淡的。

「想家嗎?」。听得這樣一問,傾珂神色一凜,難道……難道自己的身份穿幫了?應該不會吧,自己與這個男人不過是第二次相見,怎麼會被他發現自己的異常。雖是如此想著,卻還是覺得涼颼颼的,這樣一個小插曲,讓她忘記了他對自己的「輕薄」。悠然點頭。

怎麼會不想呢?那里有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愛人。

曾經做夢都想著自己能有一場穿越,回到施楓結婚之前,那樣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不同,可這穿越來了,卻不是她想的那樣……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她咬著牙堅持下來,繼續實行著自己游歷天下的計劃,也邁出了偉大的第一步,從宮中逃了出來。可以後究竟會是什麼樣,她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其實她覺得,君滄墨不動手動腳的時候,還是很受看的。

「家里還有什麼人?」傾珂疑惑,今日是怎麼了?刨根問底的?

家里還有什麼人?問到了她的痛處,帶著說出的話涼涼的︰「我是孤兒。」父母在她五歲那年出車禍死了,她幸存下來,卻成為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有些蒼涼蕭索。孤兒?與他得到的消息有些出入,這個女子究竟是誰,身上藏著怎樣的秘密?君滄墨很是有興趣……

各自吃了點干糧,馬車繼續上路,傾珂再也沒有睡著過,心事重重的望著窗外變幻的風景。

「小姐有心事麼?」子鳶瞧著她這模樣,有些不放心。黑色的長發以發簪綰在一起,白色的長裙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

「那個君滄墨究竟是誰?」

子鳶听見這話,竟然有些慌張,所有的表情被傾珂全部收于眼底,如果子鳶不願說,她也不會強迫。

從他的出現,再到如今的通路,隱約讓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這張網正是君滄墨帶來的。或許,君滄墨與唐紫清是認識的吧。

有些事情,追究出來也不一定是好事,何不順其自然,答案總會揭曉。

「君公子他……是宮中的人。」子鳶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傾珂並沒有過多的驚訝,與她設想的差不多,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君滄墨一定知道她的身份,並且和唐紫清很熟,聯想到昨夜他闖入房中,和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心中蹦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君滄墨……莫不是唐紫清的情人?再次聯想到唐紫清並不爭寵,與皇帝也是相敬如賓,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他究竟是誰,擁有什麼樣的身份?才敢連皇後也能染指。

她不想再參與宮廷之事,也不想知道太多,只想要安穩的去到嶺山郡。她是傾珂,不是什麼唐紫清。君滄墨是什麼身份,她不關心,與唐紫清是什麼關系,她也不關心。

馬車的顛簸,讓她又覺得困乏,靠在軟墊上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為難他們,馬車行到一處山路,被山頂滑落的巨石擋住了去路。跟在君滄墨身邊的那個男子查探一番後,回到君滄墨身邊稟報情況︰「公子,前路不通,只得繞行。」

「符大哥,繞行需要多久?」君滄墨的眉頭微蹙,淡淡問道。

「山路崎嶇,至少須得三個時辰才能回到官道,入夜之前無法趕到湖州住宿。」湖州是距離嶺山郡最近的一處城池,過了湖州,只要半日的時間就能到達嶺山郡。一旁的碧凝臉色有些難看,低聲詢問那個少年。

「就沒有辦法打通這條路嗎?」。君滄墨側頭看了她一眼,眸光閃過一絲冷厲。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擋住整條大道的巨石,搖了搖頭︰「若是只憑咱們的力量,肯定無法移動半分,湖州官府知曉此事,也得到明日才能趕來。」碧凝听了他的分析,垂眸不再言語。君滄墨讓馬夫繞行一條相對安全的山路,自己則去到傾珂所在的馬車。

他進入馬車時,傾珂還在沉睡。子鳶與他換了馬車,這一路耽擱下來,入夜之前果然沒能趕到湖州,夜幕落下,兩輛馬車停放在樹林中一片空闊地,中間處燃燒著火堆,發出 啪的聲響,符天痕四周巡查了一番,君滄墨坐在火堆旁,閃爍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碧凝焦急的來到他身邊︰「公子,小姐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

聞言,抬眸看著碧凝焦急的表情,淡淡道︰「可能太累了,她的身子一向不好,多睡會兒也不礙事,再過半個時辰,叫她起來吃點東西便好。」听了他的話,稍安了幾分心,回去繼續照顧傾珂。一直立在他身旁守候的子鳶淡淡開口,听不出任何情緒︰「公子明知此行危險重重,何必親自前來,天痕一人也能辦好此事。」

子鳶不過十五歲的年華,卻有些不同常人的冷靜,此時說話更是清冷如冰,即使對著君滄墨一樣如此。

君滄墨盯著火堆,答復她的問題︰「我只是比較感興趣,她的變化為何會讓你看不透,親自來瞧瞧。」子鳶低下頭。「屬下無能。」

如玉的手微抬,打斷她的話。「的確有很大的不同,究竟是因為什麼能讓一個人前後有這樣的差別。連我也看不透,你只要記住,在我沒有弄清最後的答案前,好好保護她就是。」說到這里,唇角微微上揚,的確是個奇怪的現象,不過……現在的她,很有趣。

睡眠中的傾珂絲毫不知道此時的情況,碧凝為她披了一件裘皮披風,山里的夜晚尤其涼了幾分,怕她著了涼。眼神里盡是擔憂,睡眠中的人呼吸很平穩,可她覺得,傾珂雖然喜歡睡眠,平日趕路,大多時間也在睡覺,可她的睡眠一向很淺,經常有一點聲響就會被驚醒,瞧著沒事便繼續睡。

可今日這樣……更像是昏迷……

心中泛起隱隱的不安,朝著傾珂靠近了幾分,想著如果遇到危險,還能為她擋上一擋。

夜風很涼,兩位馬夫靠著火堆另一側的樹干沉沉睡去,符天痕雙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矩,如黑夜中的雄鷹,審視著一切,以防任何突發*況。

目光落在子鳶的臉上,正好與她的目光相接,朝著子鳶微微點頭,之後子鳶也回到了馬車之中休息。符天痕的聲音有些沉,是那種經歷過無數磨練與生死才能具有的深沉。

「公子,你也該休息了。」

高大的樹木直升入雲空,夜風吹拂,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忽然,符天痕利劍在握,朝著快要熄滅的火堆一挑,一根火紅的木塊朝著漆黑的樹叢中飛去,手中一彈,一顆石子打在木炭之上,火花四濺,給那一處小範圍帶來了光亮,兩個黑衣人頓時暴露在他的視線。

沒有任何花哨,兩名黑衣人一閃身已經來到他的跟前,兩人皆是統一的短刀,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對符天痕進行夾攻。兩人步伐很是奇怪,不似一般的練武之人,而是那種看似完全沒有章法的凌亂,卻是步步緊逼,刀刀致命。兵器踫撞,在這沉寂的夜色中發出刺耳的聲響,子鳶和碧凝,還有兩個馬夫都被驚醒過來。子鳶幾步來到傾珂所在的馬車跟前,掀開布簾,臉色瞬變。

子鳶焦急的喊了一聲︰「天痕,留個活口。」對符天痕她很了解,即使以一敵十,這些黑衣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君滄墨也來到馬車邊上,看著馬車里的碧凝,昏倒在一旁,傾珂不見了蹤影。眸光冷得能結出冰來。

符天痕雖被二人奇怪的刀法壓制了片刻,此時已經發起反擊,將其中一個重傷,鋒利的劍放在另一個黑衣人的頸項上。

「幕後指使者是誰?你們抓的人在哪里?」符天痕口中的話凌厲無比。

很快,兩個黑衣人紛紛斃命,這倒是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但凡經過訓練的殺手,都不會懼怕生死,任務失敗,或是失手被抓,都只有一個死。符天痕扯下兩人臉上的布,仔細查看了一番,心中已經了然。

符天痕來到君滄墨跟前︰「情況有變。」

傾珂的失蹤,一定發生在這之前,可如果有人能夠在符天痕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擄走一個人,天下間,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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